美国一套公寓里,年轻的吉田一郎拿过一张纸巾给妻子擦着眼泪,他说:“珍妮,在我们国家,天皇的旨意高于一切,虽然我身在美国,但是只要国家召唤,作为大和子民,回国参军义不容辞,况且我回去只是报考陆军士官学校,并不一定去参战。”
珍妮说:“你曾经和我说过日本和中国因为东北的土地纠纷肯定要开战,婆婆他叫你回日本参加陆军士官学校的考试,就是为参军做准备,你知道参军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加入到了攻打中国的队伍中,而我,是中国人呐!詹姆斯!”
“不,你不是中国人,你出生在美国,你的父亲也出生在美国,你们家已经不是中国人了。”吉田一郎目光坚定的看着心爱的妻子。
“詹姆斯,就像你无法改变自己的血统一样,我的血统也无法改变呀!从小我的爷爷就告诉我,我的根在中国,我的祖国就是中国,所以,我从小就要学中国话,这就是安吉拉必须学中国话的原因。”
“詹姆斯,太田三郎回日本已经两年了,婆婆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安吉拉的存在,可是她电报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让我们一起回去呢?太田三郎是你的挚友,他肯定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婆婆的。”
吉田一郎低下了头,他不敢告诉珍妮他妈妈坚决反对他和中国姑娘结婚,他想把她们带回日本,却担心妈妈因为反对他的婚姻而做出过分的事来,所以他只能选择隐瞒珍妮。
他很爱珍妮和女儿,可是日中一旦开战,他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参军,势必把中国视为敌人,把中国人当成消灭的对象,而他深爱的女人,却恰恰是敌对国的人。这种纠结使他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嘱咐珍妮好好待在美国,不要到中国。
他接到妈妈催他回日本的第三封电报已经几天了,珍妮的苦苦挽留使他踌躇不前,他并不是不想回国,回国的决心是坚决的,使他留恋不舍的除了珍妮,还有他的女儿安吉拉。
女儿生下时,胳膊上有一片红记,像一朵鲜艳的红花,珍妮说这朵花看起来像桃花,所以叫桃子,到了学校,要起一个英文名字,女儿就是夫妻俩心中最宝贵的天使,所以就叫安吉拉。
“别回日本,别参加什么陆军士官学校考试,好吗詹姆斯?” 珍妮苦苦劝着他。他低头不语。
珍妮擦了一下眼泪说:“你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就是为培养军官做准备的,你也说过日本和中国肯定有一战,我真担心啊詹姆斯。”
吉田一郎搂着珍妮,一遍遍亲吻着她说:“亲爱的,我妈妈一个人辛苦把我养大,她要求我回国考试,我别无选择,除了詹姆斯,我还叫吉田一郎,这就是理由。”
珍妮推开他说:“是的,是的,我们都有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你也别忘了,我除了叫珍妮,还有一个名字叫徐暖云!”
这时门口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非洲女佣领着六岁的安吉拉回来了。她看见妈妈哭红的眼睛和爸爸的神情,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安吉拉,你爸爸要回日本,你想和他一起去吗?”珍妮蹲下来问孩子。
“要回去看奶奶吗?”安吉拉高兴的问爸爸。
吉田一郎看着女儿天真的脸一阵难过。
他拉过女儿,看着她的小脸说:“安吉拉,爸爸要回日本上学,很想带你一起回去,可是爸爸走后没人照顾你......”
“妈妈和奶奶不可以吗?”安吉拉并不知道她奶奶是个狂热的战争拥护者,而且非常敌视中国。
吉田一郎没有吭气,珍妮心里很难受,她早就怀疑婆婆到现在都不承认她这个儿媳,何况中国女人生的孩子。
吉田一郎看着女儿,用坚定的语气说:“安吉拉和妈妈要在美国好好生活,哪里也不要去,很快就见到爸爸了,很快。”
“真的吗?”安吉拉眼里亮晶晶的,想要哭。
“真的,安吉拉!你只需要知道,爸爸爱你,非常非常爱我的安吉拉。”他安慰着女儿。
第二天清晨,睡梦中的安吉拉脸上挂着泪痕静静地睡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吉田一郎把一条心形银项链挂在女儿脖子上,他一遍遍亲吻着女儿,心头涌起阵阵不舍,担心弄醒女儿,他轻轻的亲吻着女儿黑亮的头发,默默地说:“再见,我的安吉拉!你是我生命的延续,你要健康快乐的成长,等爸爸回来!”
临别时,他和珍妮紧紧拥抱在一起,深情的看着这个深爱的女人:“珍妮,不要难过,我们很快就会团聚,照顾好我们的安吉拉。”
珍妮泪流满面亲吻着心爱的丈夫说:“詹姆斯,下个月就是女儿的生日,过完女儿的生日再走好吗?”
吉田一郎说:“唱生日歌时,让女儿握住那条心形项链我在任何地方都会听到她的歌声,项链连着我们全家的心。”说完他狠了狠心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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