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省城,街道固然繁华,但残垣断壁也很多。有穿着西服带着礼帽的西方男人,也有穿着旗袍拿着手包的阔太,有穿着校服剪着齐耳短发的女生,也有穿着立领校服匆匆走过的男生,更多的则是穿着补丁衣服的穷苦百姓。
做小生意的卖力向路过身边的人吆喝着自己的东西,拉洋车的疲惫的坐在车把上抽烟。
老张一边走一边给塔斯哈讲那8块大洋估计是经理想黑掉,没想到他们又去兑换去了,继续黑掉这么多大洋,这经理估计没这个胆,所以干脆拿出来了。
在一个拐角处,塔斯哈脱下上衣把皮箱裹好背起来,他们叫了两辆车向前跑去。
塔斯哈和老张走后,石榴拉着小瑞出了屋子,她说看到那个背影像哥哥石俊,小瑞说他也觉得哪里见过那个背影,石榴这样一说,他恍然大悟,的确像石俊的背影。
他们进屋后,石榴问蒋兴达:“蒋掌柜,您这院子住着几户?都是干什么的呀?”
蒋兴达说:“连我一共就三户,东屋老曲是个卖菜的,西屋原来住着一个抗...抗联,被日本人抓了,现在来了一个贩山货的,家是哪的,没有说清,好像他爹整天在山上找棒槌,他娘在家里整理那些山货,托人捎进城来给他卖,他叫石三零,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小瑞和石榴迅速对视了一下,他们假装要看看老张和塔斯哈回来了没有,又走出屋子。
“小瑞,我觉得就是我哥,他也姓石,怎么这么巧?”石榴肯定地说。
“我觉得也是,你不是说你哥参军了?怎么住在省城贩起山货来了?”小瑞说。
两个人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等天黑了,藏在别处等他出现。两人正在琢磨着怎样弄清那个人到底是谁时,已经走了的胡老板突然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没等蒋兴达开口小瑞就问了他一句。
胡老板谄笑着说:“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几个日本人又在抓人,我赶紧跑回来说一声,办完事千万别乱跑。”
蒋兴达感激的拱拱手说:“哎呀!胡老弟可真是个大好人呐!帮了我的大忙还惦记着少爷们的安全,太感谢啦!”
正在这时塔斯哈和老张抱着小皮箱回来了,他们把皮箱往桌子上一放。老张打开那个小皮箱,霎时,明晃晃的金条金光四射。蒋兴达激动的发抖:“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我儿子有救了。”
“蒋掌柜,您数数。”老张指着皮箱说。
“正好正好!”蒋兴达说。
塔斯哈问蒋兴达:“蒋掌柜,您说用这金条救您儿子,怎么救?”
蒋兴达小心的盖好皮箱盖子,他说:“咱们这都不是外人......”
他把省城保安队队长戎科斗第一次收了一根三十年的人参,又要80根金条的事说了。
作为中间人的胡掌柜此刻已经被金光闪闪的金条晃瞎了眼,皮箱从打开到合上他就没有停止咽口水,他万万没想到一袋烟的功夫,这些人真的就拿来80根金条,怪不得随随便便就给了他20块大洋,他顿时觉得自己吃亏了。
他觉得促成这个生意,蒋兴达也得感谢他,他盘算着等这伙人走了讹蒋兴达一根金条。在客栈时,老张只愿意出70根金条,见了蒋兴达却同意80根成交,胡掌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酸溜溜的问蒋兴达:“癞蛤蟆要80根金条,你真要把这么多金条给他送去?”
蒋兴达说:“胡老弟呀!他刚开始要了一根30年老山参说很快放回来,后来又说山口司令要80根金条才放人,为了我儿子的命,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胡掌柜凑过去说:“蒋老兄呀!我可知道那个癞蛤蟆戎科斗,他之所以叫癞蛤蟆,就是因为这个人的人品极其恶劣,他到处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呀!你那三十年的人参没准早就煲鸡汤自己喝了,难道你还要把这80根金条打了水漂吗?”
蒋兴达说:“我是实在没招了,为了思祖,我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了,我也怀疑癞蛤蟆能不能真把我儿子放回来,可是我总得试一下。”
老张想和蒋兴达单独说几句话,但是胡老板却一直在场不方便。杜小瑞看出老张的意思来了,他很不客气的对胡老板说:“胡老板,我们和蒋掌柜再商量点儿事。”
胡老板这才悻悻的站起来对蒋兴达说:“你呀,迟早让他把这些金条都骗完算拉倒。”
“呃...几位财神爷,晚饭准备吗?”他走到门口又返回来殷勤的问老张他们。
“准备!来只烧鸡,我都饿了。”小瑞说。
“我也饿了。”石榴说。
“得来!今晚我请客,几位少爷小姐随便点!”胡掌柜乐呵呵的说。
看见胡掌柜走了,老张说:“万一你把你表哥卖房子的钱都交了赎金,怎么交代你表哥?”
蒋兴达叹口气说:“嗨!这事放在谁身上,也会先救回儿子再说,我表哥上次回来,他说眼下这局势能卖多少都算赚的,等我儿子回来,我拼了老命赚钱还我表哥。”
这时老曲在外面咳嗽了一声后出门走了。
蒋兴达看了看老曲的身影说:“你们知道吧?这个老曲是给日本人送菜的,我想托他给我引荐一下宪兵队那个叫山口的宪兵司令,他百般推脱,说宪兵司令是个中将,不光是宪兵队的最高长官,而且东树林驻扎的那么多关东军都属于他管,权利大得很,他一个卖菜的根本说不上话,所以我才硬着头皮找癞蛤蟆的。”
一群人都劝他还是考虑好再给他,说了一会儿,老张领着塔斯哈三人出来了 。
走着走着,石榴悄悄拽了小瑞的衣角一下。小瑞立马明白了,他说:“你们说胡掌柜那么爱财,会不会等我们走了后返回来对蒋掌柜做一些杀人越货的事啊?”他用夸张的表情看着老张和塔斯哈。
老张站住了,他说:“对呀!这可保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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