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跪下来动手解长濑香于的衣服,那衣扣不知何时已经冻在一起,硬邦邦的很难解开,再加上江口的手也僵硬的不太灵活,他把手放在嘴边用身体里所剩不多的热量变成哈气温暖双手,但是那缕哈气刚一出口就被寒风裹挟着消失了。于是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腋下暖和起来,冰一样的手指触碰到腋下温暖的皮肤时,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其他俩人明白他要干什么,顾不上把手暖和过来,急忙去解南野山崎的衣扣。
江口感觉到手指可以活动了,他边解长濑香于的衣扣边说:“长濑君!你幸福的回到日本了,这一片片雪花就是天皇送给你最好的勋章,就让这洁白的大雪当做你的衣服吧,有这厚厚的雪花做被子,感觉不到寒冷的。”
日下部和户田一亩半浑身哆嗦着把南野山崎的衣服都拔了下来,两人再没有精力抢夺了,他们顾不得衣服上的血迹,分别把衬衣和外衣各自套在身上,接着又开始解开南野裤子前面的草绳......
俩人的衣服被同伴扒光后,他们看到的是两具骨瘦如柴的人体架子,他们的肋骨一条条显现出来,双腿细的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折断,人体的小腹是最后才瘦下去的,但是那里已经瘪的像一个大坑了......
眼前的情景让日下部和户田一亩半同时想起以前江口讲的木乃伊试验。
江口的哥哥江口正太在731部队实习过,他说他亲自把一个活人绑在高温干燥室的椅子上进行脱水实验,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关内河南人,是一个编号1904的国民党士兵,他们让他饿了24小时再喝下泻肚子药水,等他的大肠里没有了一点点粪便后进行脱水干燥试验,进干燥室时1904体重是62公斤,进了干燥室在高温烘烤下他全身冒大汗,然后这些烤出来的汗水不等往下流又被热风烘干了,随着时间的流逝,1904体内的水分一点点被烤干。他被绑在椅子上整整挣扎了10个小时后渐渐不动了,14个小时后他体内再无水分渗出,又经过一个小时烘烤,这个走着进去的国民党1904号男人被江口正太轻松的一只手拎了出来,他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木乃伊被放在称子上称重,体重秤上显示1904号的重量只剩13.64公斤,由此军医们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人身体除了百分之二十二为固体,剩下百分之七十八为水分。
为了确定这个数据的准确性,他们又用中国人和蒙古人、苏联人进行了多次试验,终于肯定这个数字是正确的。
现在,这两具尸体并没有经过731部队的高温烘烤却被大自然的寒风也吹成了朽木一样的木乃伊。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或者说还是和他们同甘共苦一起进中国杀中国人的战友,现在,731部队军医们种下的恶果终于报应在了自己身上,他们也变成了干巴巴的木乃伊。
江口明白他们俩想到了什么,他哆嗦着说:“如果我最终的结果也是变成他们这样,我宁愿临死之前进一次高温烤箱。”
户田一亩半说:“我也是宁愿被烧死也不想活活冻死。”
日下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嘴里神神叨叨一些听不清的话自顾自往身上套从南野山崎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穿好了衣服,三个人瞬间感到暖和了许多。
江口拿着刺刀看了一眼面目恐怖的长濑香于,看着他那张恐怖的脸,他还是没有敢下手。于是走到南野山崎面前单膝跪下,他一言不发猛地一下划开他的胸腔。
他不止一次划开过中国人的胸腔,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变成鲜血四溅的尸体,那些血淋淋的身体内有的心脏还在跳动,他便用刺刀割下那颤巍巍的心脏放进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里带走。
心脏数量越多,勋章会越来越重。当他们把中国人的心脏切成一片片肉片,被日本厨师做成下酒菜时,带来心脏的人脸上充满勇敢者的自豪感。
江口就是那个被其他士兵崇拜的人,他最喜欢把中国人的心脏做成刺身,他说比生鱼片还要美味。
南野山崎的胸腔被割开那一瞬间,并没有出现熟悉的鲜血喷涌,他原本已经不多的血刚才已经被他们喝掉了,现在他胸腔里的内脏裸露在面前,这些脏器浸泡在自身的血水中,像极了被厨师解剖开肚子的大鱼。
日下部和户田一亩半瞪着恐惧的眼睛看着江口熟练的割下南野山崎的心脏,他没有看他们一眼,抓起心脏一口咬了下去......
他一边嚼着血淋淋的心脏吞咽着一边说:“一会儿冻僵可就割不下来了,如果我死了,你俩也要趁我没有僵硬的时候先挖出心脏,然后把四肢割下来吃掉。”
他边说边用刚才那把刺刀开始割南野山崎的腿......
于是冰天雪地的森林里便出现了骇人的一幕:白雪皑皑的森林雪地上躺着两具胸腔被打开,没有内脏、没有四肢的半截人体,他们张着大嘴瞪着眼睛怒视着灰蒙蒙飘雪的苍天。尸体不远处,三个鬼魂一样的人蹒蹒跚跚向另一个方向的飞雪深处走去。他们头戴用来烧水的钢盔,身背没有子弹的长枪,穿着带血的破烂衣服抱着僵硬的人体四肢慢慢的向前移动......
天黑下来了,鹅毛般的大雪却没有停下的迹象。走在后面的日下部饥寒交迫已经没有力气抱着那两条腿了,尽管那两条腿已经瘦得就像两根干柴,但是瘦腿上的两只脚依然穿着两只牛皮靴,这牛皮靴的重量似乎比两条腿还重,江口说等吃完腿上的肉,这牛皮靴就是保命的口粮,于是已经磨烂鞋底的牛皮靴依然挂在干瘦的四条细腿上。
森林里的树木品种繁杂,一会儿是满眼光秃秃树枝的槐树,走在里面就像一幅没有来得及画上叶子的铅笔素描森林画。走着走着,一会儿就被高大翠绿的松树包围,现在他们又走进一片树叶没有完全掉落的栎树林。
静悄悄的森林本来就瘆得慌,何况周围一片黑暗,他们三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感觉前后左右有无数的魔鬼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们尽量紧紧地走在一起,生怕从黑黝黝的大树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把他们抓走。在他们最紧张最疲惫的时候,头顶经常会突然响起夜枭的怪叫,像黑暗中游荡的鬼魂在冷笑,三个人顿时吓得心脏抽搐一阵。惊魂未定的时候耳边突然再“邦邦邦”响几声松鸡梦魇中的叫声,更会让他们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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