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后继无人,原主爹那个愁啊。
之前发妻和府中姨娘接连有孕,那时他有多欢喜,后来就有多绝望。
一连七个丫头,那心口都隐隐作痛了。
谁料,更绝望的还在后头,自打生了这一连串丫头,府中竟再无一人开怀了。
这真真是要了他这老父亲的命哦。
还能咋整,到头来原主爹也认命了,约莫他这辈子就只有闺女命了。
好歹也是他骨血,那就好好培养吧,说不得闺女养好了将来嫁个好人家,他也能安享晚年。
嘿,要不说时来运转呢,原主爹认命了,这儿子眨巴眼就来了。
府中梅姨娘有孕了,还一举得男。
虽说是庶子,那也是儿子啊,可是把原主乐够呛。
这一转眼,‘小八’都五岁了。
府中虽有了金疙瘩大少爷,但对几个闺女的培养,原主爹仍是非常上心的。
在这点上,原主爹确实做得不差,甭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吧,但至少有个爹样。
府中姊妹虽课业繁重,但都悉知嫡母和爹爹的用心良苦,学得也是相当用心。
谁曾想,偏生出了原主这么个例外,那是学啥都一窍不通,还成日里往灶房钻。
这么些年下来,原主嫡母和爹爹是劝也劝了,罚也罚了,可原主愣是不听啊,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个一身风尘气的厨娘。
没错,一个闺阁千金,简直跟勾栏院的那些个妓子做派无异。
成日里那浓妆艳抹已经司空见惯了,那一身绸缎轻纱更是裁剪得极其修身,平日里一行一动亦是扭腰摆臀,简直不堪入目。
原主爹一个堂堂礼部尚书,礼部啊,养出了这么个闺女,简直老脸都丢尽了。
可为何其他闺女都好好的呢,还能为啥,随她姨娘了呗。
原主生母柳姨娘便是京里有名的飘香院出身。
哼,那起子窑里出来的,惯会这般狐媚功夫,真真是啥货生啥种。
原主爹还能说啥,既教不好便也放弃了,反正他不缺闺女,至于这丫头,今后就看她自儿造化了。
吃穿用度照旧,平日里拘着些就是了,别出去丢人现眼。
温暖……方才铜镜中那张脸简直辣眼睛,头秃!
这蠢蛋就算信不得那嫡母,可爹爹的话总该听吧,嘿~ 人家愣是当耳旁风,一心只向着她那生母柳姨娘。
姨娘说了,她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世上唯一不会害她的便是姨娘了。
嫡母哪有好的,那些个吃的喝的那都是做给爹爹看呢。
爹爹就更甭提了,那么多闺女呢,如今更是有了儿子,哪可能真心为她着想。
傻姑娘听进去了啊,还信以为真了。
对柳姨娘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啊。
姨娘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哪家男子会愿意自家娘子比自己聪慧,女子就该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她们女人家啊只要伺候好夫君,取悦夫君便够了。
那些个学这学那的,往后啊有她们受的。
瞧瞧姨娘,出身不体面,可那又怎样,她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啊,还不是勾得男人为他赎了身。
不仅如此呢,当初老爷可是对她痴心一片,她可是老爷的第一个女人,主母都得排她后头。
当年要不是那俩老不死的千般阻拦,老爷一心求娶的可是她,哪轮得到这蒋氏。
儿子鬼迷心窍啊,竟要娶一勾栏女子,老两口差点没心梗当场去了。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让那女子进门的唯一条件,便是娶了侯府嫡女,而那勾栏女子只能为妾,连贵妾都不成。
宣庆律法,不可抬妾为妻。
只要那不要脸的小娼妇进了府,哼,不过是个下贱玩意儿。
到底,当年情窦初开的温予谦点了头,只要能与心爱女子长相守,妾便妾吧,他多宠爱着些便是。
温暖……懂了,少年时期的白月光。
恪守礼教的小少年在友人的撺掇下一朝进了飘香院,就此被老练圆滑一身勾人手段的柳姨娘勾了魂。
柳姨娘还沾沾自得呢,说是当年只随口说了句卖艺不卖身,谁曾想还当真有人信了。
这冤种便是如今的尚书大人了,这么些年都被蒙在鼓里呢。
也不想想,京城有名的青楼,哪可能真有清白姑娘,扯呢。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没见他那些个友人没一个当真的,风月场所的常客,何种手段没见过。
也就他一个巴巴入了套,还起了求娶的念头。
那家伙,不仅想,还真付诸行动了。
柳姨娘难得碰到这么个冤大头,多稀罕啊,傻了才会放过。
哪怕是妾,那也好过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窑子千人骑万人枕。
当年,一妻一妾可是同一天进门的,这般下脸子谁家能忍啊。
可人堂堂侯府就忍了,谁让自家闺女满腔痴心都给了那浑小子呢。
要知道,当年的温予谦可还只是个小小的侍郎,侯府嫡女明晃晃的低嫁。
奈何温予谦长了张好相貌啊,多少闺中女子就吃那套呢。
成婚当晚,温予谦不顾众人阻拦,径直去了柳姨娘院子,白白让当家主母独守空房。
就光这一点,柳姨娘这辈子都压主母一头。
但凡换成旁人,后院哪容得下这么个货,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蒋氏就是硬生生忍了,不仅忍了,还容这货蹦跶了这么些年。
忍她,容她,如今再看她……
呵,白月光之所以念念不忘归根结底就是得不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可这一旦得手了嘛,呵~
蒋氏不仅容她,还主动给自家夫君纳妾,娘家更是在朝中为温予谦出谋划策。
一边是能帮扶自己的端庄发妻,一边是成日里各种挑三拣四的白月光,以及后院那些更加鲜丽的颜色。
毫无意外,白月光成了白饭粒。
就此,柳姨娘的本性愈发不加掩饰,老爷几月都不曾踏进她这院子,还掩饰啥。
小贱蹄子,狐媚子,敢跟她抢老爷,还有那蒋氏,都是这毒妇给老爷塞了那么些个不要脸的。
她这进府才多长时间啊,老爷竟不愿碰她了。
蒋氏!不仅抢了她主母之位,还敢这般作贱她。
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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