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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怎么不笑了?
    祁桑恍惚了一瞬。

    好似又回到了衔杯楼,她同邢守约面对面坐着,她探手折了一枝花,拿那微凉的花瓣去轻碰他下巴,惹他眉眼温柔一片。

    花瓣微凉,轻碰下巴。

    祁桑蓦地回过神来,一抬头就撞进了谢龛微冷的黑眸里。

    “怎么不笑了?”他问。

    祁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笑什么?”

    “拿花枝同固阳侯调笑时,不是笑得挺欢快么?继续笑啊……”

    “……”

    祁桑面色微变,忽然就记起来当时隔壁雅间里响起的杯盏碎裂声。

    当时她还想着这客人得遭沈谦一顿狮子大开口了。

    那时那人……竟是谢龛!!!

    “不要告诉我,我去衔杯楼卖艺的那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她声音渐渐有些飘。

    谢龛收回花枝:“祁姑娘琴艺不错,本督前后可是赏了上万两纹银。”

    难怪!

    难怪她被关大理寺狱那日,他会突然发疯。

    若先前他对自己只存了不到一分的心思,那么若日日都听那曲《伏枕》,心中欲念层层加深,到了那日也会有个七八分了。

    ……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明算计的是曹四周,不知不觉却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该听得出我弹的那些个曲子催人心念,便是心思再坚韧之人也会被影响到。”

    谢龛转着茶杯,瞧着她的目光深而暗:“你觉得本督去那里是做什么去了?”

    他心思百转千回,谁能猜的透。

    祁桑只恨沈谦那狗商人竟从头到尾都不曾跟她透露过半分!

    她同邢守约日日都去,从未在一楼二楼见过他,也就是说,他那段时间一定是同沈谦在三楼的。

    拿着她赚的银子,坑她的人!

    回头若有机会,她定要狠狠给那狗东西一个教训!

    她忍下一口气,闷头吃饭。

    谢龛往后靠了靠,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左手掌心的错乱的齿痕,想到那夜她绝望又崩溃的哽咽声,贝齿深陷自己手背,心中竟隐隐有些不适。

    明明那时只觉畅快,若不是环境不方便,恨不能将她困在床榻之上再不许她下来。

    “祁桑。”他叫她。

    祁桑当没听见,只有眉头忍不住皱起。

    谢龛觉得自己应该是想说点什么的,可话到了舌尖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算了,都这时候了,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任何事了。

    扶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隔着几张桌子同祁桑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黄高楼逃了。

    祁桑攥着筷子,咬牙忍耐。

    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们这般招摇过市,那黄高楼还未出事时就吓破了胆逃了,如今同他们狭路相逢,自是只会逃的更快。

    先前上马,是谢龛先上去,再由扶风将祁桑扶上马背。

    这会儿从客栈出来后,不等扶风上前,谢龛已经先行一步将祁桑举抱了上去,自己随即翻身上马将她困在了怀里。

    “我手护着你,累了就往后靠,我们这次要快马加鞭了,你若还坐后面,不小心摔下去可就是个非死即残。”

    祁桑感觉到他一只手自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慢慢收紧。

    她低头看一眼,没说话。

    谢龛随即重重一夹马腹,一声厉呵后,枣红色的马瞬间冲了出去。

    身后数十匹马随即跟了上去。

    马儿狂奔了数十公里,眼前日暮昏沉,谢龛忽然毫无预警地收紧缰绳。

    身后的马队也立刻紧急停了下来。

    这里两侧都是连绵山峦,葱翠苍茫片片连接,有杜鹃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回荡于上空。

    祁桑后背几乎一直被谢龛胸口微微压着,此刻才得以直起来。

    她揉揉酸疼的腰身,不知道这狗太监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好的舒坦日子不过,来这深山野林里狩什么猎。

    谢龛微微抬手。

    很快身后的掌刑千户便上前,将背于身后的弓箭递了上去。

    谢龛随手将极其沉重的弓塞进祁桑手中。

    祁桑睁大眼睛:“你做什么?我不会射箭!”

    身后男人并未多言,只握着她的手将弓抬起,而后搭箭,弓弦拉满,随意地对着右侧的一座高山。

    “我不想狩猎!”

    祁桑挣扎,试图收回手:“谢龛,我对你们这种人嗜血好杀的习性没有半点兴趣!你放开我!”

    “嘘——”

    男人低下头,在她耳畔轻轻一声。

    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深山中的鸟儿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危险在空气中蔓延攀爬……

    然后在下一瞬,谢龛忽然握着她的手调转了一个方向,箭矢眨眼间飞射出去,消失在了一片葱翠中。

    远处茂密的松树林中忽然一阵晃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滚落了下去。

    很快便有几名厂卫翻身下马,冲着晃动的位置冲了过去。

    祁桑不知道他们射中的究竟是个什么,但看那动静,应该不是野鸡之类的东西,至少得是匹鹿或者野狼。

    她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眼谢龛:“我不想狩猎,我们回去好不好?”

    谢龛目光注视着那处,眉眼被夕阳镀了一层柔光,他并未多言,只抬手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一会儿,猎物被厂卫们拖了出来。

    祁桑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刻将手从弓箭上抽了回来。

    那竟不是猎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箭正中他眉心,已然没了气息。

    同他一道被带出来的,还有一把弓箭同一个箭篓。

    祁桑一开始以为是他们误把猎人当猎物射杀了,可定睛一看,这人穿着打扮非大富大贵,却也并非廉价麻布,且瞧露出的肤色并非猎户的那种干裂粗糙,倒有几分养尊处优的痕迹。

    “瞧着眼熟么?”谢龛问。

    祁桑蹙眉盯了会儿,忽然睁大眼。

    这人竟是那夜跟在曹四周同黄高楼身边的护卫!但他当时只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并未率先上前动手。

    显然,他并非普通的护卫,而是接近于曹四周他们的贴身护卫那种。

    所以说,他此番带她出来,是要帮她狩猎黄高楼!

    “现在,还不想狩猎么?”

    头顶上方,谢龛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

    喜欢教不乖,佞臣替人养妹被逼疯臣替人养妹被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