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捂着胸口，强压着惊恐说道，“墓土？看来真的是女鬼，来还魂报仇了？”
皇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懿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瑟缩的说道，“皇后娘娘别吓唬臣妾，大晚上听着这些，真让人后背凉嗖嗖的。
都怪臣妾协理后宫有失，才让嘉嫔受了惊吓。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如懿啊，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宫。
今天这事儿是意外，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臣妾不怕。”如懿略带颤抖的靠近了皇上一些。
“有皇上的龙气震慑，寻常小鬼定是不敢近身的。臣妾觉得，待在皇上身边，反而更加心安。”
如懿这番小鸟依人的模样很是合皇上的胃口。
皇上示意让她坐到身边，如懿便顺从的靠了过去，半个身子都贴在了皇上的胳膊上。
富察琅嬅暗暗咬牙，这娴贵妃当真是会献媚争宠。
她别过脸去努力忽视皇上与如懿的恩爱画面。
“皇上，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
毓瑚躬身，在皇上的示意下继续说道，“启祥宫中，见过那女鬼面容的嘉嫔娘娘身子不便，贞淑昏迷不醒。
其余宫人们都说只草草见了个身形，没敢看脸。
倒是侧殿的冯答应和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似乎是与那女鬼打了个照面。
冯答应虽然被吓晕了，但那小宫女还算清醒。皇上是否要召来问问？”
皇上点头。很快，那小宫女便被进保带了上来。
“奴婢红缨，给皇上，皇后娘娘，娴贵妃娘娘请安。”她伏在地上，虽然身子害怕的不住颤抖，但依旧未忘记该有的礼数。
如懿有些惊讶，居然是魏嬿婉？
她不是在花房做事吗，什么时候又被改了名字，调回了启祥宫？
难道是又是因为那一次的长春宫姚黄牡丹事件？
可是，那天如懿并没有穿着姚黄衣服故意去挑衅富察琅嬅，也提点了魏嬿婉不要提她的名字啊？
如懿眼皮微垂，眉头轻蹙。
心下思忖着要如何找个由头，将她调出启祥宫。
“起来吧。”皇上端起白瓷云纹茶盏，饮下一口暖茶，说道，“你既见过那女鬼的真容，便细细描述一下吧。
若有线索，自然重重有赏。可若有妄言，朕可不会轻纵了你。”
“奴婢……奴婢看到那女鬼，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衣，长长的头发，脚……脚不着地……”
富察琅嬅蹙眉，“这些描述，其他宫人早就交代过了。看来你与他们所见也是一样的。
皇上，臣妾以为不必再追查了，还是先安抚好嘉嫔腹中的孩子吧。”
事情陷入了僵局，皇上也有些不耐烦，他看了眼李玉，示意他将人带下去。
魏嬿婉突然急中生智，说道，“皇上，奴婢记得，有人似乎喊那女鬼叫素练。而且，那女鬼身上有伤！”
此话一出，富察琅嬅脸色微变。
皇上抬眸看向魏嬿婉，“什么伤？”
“是……是剑伤。”
魏嬿婉暗暗咽了口水，富贵险中求，现在不说，以后怕是再难遇到这样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了。
“回皇上的话，冯答应被女鬼偷袭，多亏一个侍卫及时赶到，用剑砍伤了那女鬼，这才将女鬼打退，救下了冯答应和奴婢的。”
“侍卫？”皇上语气清冷威严，让魏嬿婉一时不知该不该将凌云彻的名字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皇上是会嘉奖他，还是会因为他擅离职守，夜闯嫔妃宫室而惩罚他？
如懿看出了魏嬿婉的纠结，心知这侍卫，大概就是凌云彻了。
于是开口道，“皇上，既然这女鬼能被侍卫砍伤，那必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啊。
这侍卫能够闻声及时出手，救下了冯答应，可见其英勇正义，又分得清轻重缓急。
臣妾以为有功该赏，皇上当替冯答应和嘉嫔，好好嘉奖这位出手打退女鬼的侍卫。”
皇上思忖了片刻，便让李玉将人带了过来。
“微臣冷宫侍卫凌云彻，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娴贵妃。”凌云彻不卑不亢的跪地行礼。
但从其紧绷的面容，不难看出他内心的忐忑。
还不待凌云彻仔细交代完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形，富察琅嬅眼底夹杂着一丝不耐打断了他。
“凌侍卫，你既说你是冷宫侍卫，今日为何会擅离职守，跑到这启祥宫附近来？”
皇上原本稍显轻松的神色，果然又爬上了一丝怀疑。
凌云彻倒是坦率，“微臣虽是冷宫侍卫，但今日并不当值。微臣是来启祥宫寻一位宫女的。”
“是，凌侍卫是来寻奴婢的。”
在这宫里，宫女和侍卫是禁止私相授受的。
魏嬿婉见凌云彻说的直白，生怕皇上误会，急忙找补道，“奴婢家中负担重，曾找凌侍卫借过一笔银子。
今日，是奴婢约了凌侍卫来归还银子的。”
皇上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倒是富察琅嬅抓住了漏洞。她开口说道，“凌侍卫虽不是擅离职守，但也不该深夜跑到不属于冷宫的地界瞎晃悠。臣妾以为有过就该罚。”
“皇后娘娘英明，有过确实该罚，可有功也得赏啊。”
如懿嘴角噙着笑意，话语间柔中带刺，仿佛一朵娇艳而又暗藏危险的玫瑰。
“皇上，这凌侍卫和小宫女都提供了有人装神弄鬼的线索，合该赏赐。
臣妾以为，当务之急应即刻将所有身上带伤的宫女通通抓起来审问。
唯有尽早抓住这女鬼，嘉嫔和玉氏才能安心啊。”
富察琅嬅还想阻拦，可如懿的提议实在占理。倘若她还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心里有鬼？
皇上采纳了如懿的提议，很快进保便带着人，照着内务府给的花名册，挨个宫殿的搜寻身上有伤的宫女去了。
启祥宫的飞檐翘角在灯笼的映衬下，轮廓逐渐变深。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拂，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喧嚣，整个启祥宫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皇上等的有些困倦了，暗暗打了好几个呵欠。
如懿趁机给皇上斟了一杯浓茶，语中含着深意说道，“皇上，臣妾看这小宫女的名字还挺有趣的。
臣妾闺名青樱，她叫红缨。看来这冯答应是会取名的。这小宫女与臣妾当真投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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