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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少主之心
    第141章少主之心

    “仁公公,哦,不,应该叫你徐先生。”朱文琅定了定神,盯着徐东彬:“感谢徐先生今日告诉我身世来历,不过刚才我问徐先生的问题,徐先生还没有回答,徐先生你到底与魏国公的死有何关联?为何要害死魏国公?”

    “多谢少主公。”本坐在椅子上的徐东彬欠了欠身,朝朱文琅一拱手:“既然少主公您已相信了属下所说的您是身世,承认是我徐东彬的少主公,那属下便跟您禀报一下,属下徐东彬本是跟随在老主公身边的军师……”

    “大哥是我大汉朝的军师,我大汉军中的‘镇军之心’!”旁边的赵福贵连忙插言。

    徐东彬白了赵福贵一眼,续道:“少主公,属下跟您禀报一下,属下和大汉朝的一帮旧日老兄弟们,这些人,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说罢,徐东彬将自己、赵福贵、冯恨元等人的身份说起,说到了自己如何潜入皇宫之中当了太监,如何建立了天一盟,有些兄弟又如何入朝为官,目前与天一盟互为内应等等,都说了一遍,听得朱文琅一会眼中含泪,一会又睁着大眼怒目而视,一会又默然不语,直说了近一个时辰,方才堪堪说完。

    “这么说来,天一盟便是你建起来的,你便是天一盟的大长老,这位赵福贵便是二长老,孟平安是三长老,冯恨元是四长老,胡峙、唐延楚,上官智等人都是天一盟的护法,各地的灭门惨案是你们做的,云南土司叛乱是你们鼓动的,梅罕大师姐也是你们害的?”等到徐东彬说完,朱文琅半晌未说话,好一会才道,声音平静而和缓,却是透着丝丝的冰冷。

    “回少主公,确实都是属下和天一盟所为。”徐东彬恭敬地拱手:“属下和众老兄弟们,都是为了老主公之死,向朱元璋,还有朱明朝廷复仇,光复我大汉江山……”

    “想要替陈友谅报仇,就可以残害人命?就可以掀起土司叛乱,一死就是好几万人?就可以祸乱武林,在少林寺,武当山兴风作浪?就可以把雷伯害死了?把徐达害死了?把梅罕师姐也害死了?”朱文琅怒不可遏,一拍桌子低吼道。

    在旁边一直默然不语的唐玥和丽娜都被他这一拍吓了一跳,唐玥看了看朱文琅有些狰狞的脸,站起来,走到朱文琅身边,默默地拉起他的左手,抓在手中不放,却依然一句话也没说。

    朱文琅抬头看了看唐玥,稍微平静下来,捏了捏唐玥的手,右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少主公,老主公乃是大汉朝的大义皇帝,也是少主公的亲生父亲,属下等人这些年做的这些,是为老主公报仇,也是为了替少主公打下基业,所有这一切,包括天一盟,还有咱们这些老兄弟们,都是要交到少主公手里,听少主公号令的,让少主公带领我们这些老兄弟,光复我大汉朝的基业!”徐东彬也有些激动。

    “交到我手里?什么意思?”朱文琅一愣。

    “属下结义兄弟几人,还有那些志同道和的老兄弟们,都是老主公的属下,老主公故去,自然也就是少主公的属下。”徐东彬又站起身来,走到朱文琅面前,扑地一声跪倒:“属下恭请少主公回归!为父报仇,领导天一盟,属下和众兄弟,愿附骥尾,肝脑涂地,追随少主公,共图大业!”

    旁边的赵福贵也是过来,与徐东彬并排跪在一起:“属下赵福贵,恭请少主公回归!”

    “我?!”朱文琅一指自己,几乎不敢相信徐东彬的话:“我来领导天一盟?共图大……大汉朝的大业?”

    自从上官雷在宫中被“残月钩”冯奎偷袭,以致中毒身死之后,自己奉朱元璋之命出宫,行走江湖,便一直都在查办天一盟之事,自己曾多次受伤,也是拜天一盟所赐,而天一盟所策划的几件大事,无论是云南的,还是少林的,武当的,都是因自己而未能成功,可说他朱文琅早已与天一盟站在对立面上,甚至可以说是天一盟的心腹大敌。而此时,徐东彬却说要让自己回归,去领导天一盟,一起图谋什么大业,光复什么大汉荣光……朱文琅真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已经颠倒,难以理解,更难以接受。

    “我来当你们少主?你放心?”朱文琅似笑非笑地看着徐东彬,想要分辩出徐东彬是否只是在骗他。

    “只要少主公答应,属下就算搭上这条性命,也是心甘情愿!”徐东彬又是重重叩下头去。

    赵福贵也是面露喜色,跟着徐东彬叩头。

    朱文琅盯着徐东彬不说话,半晌才叹道:“仁公公,你在宫中,是看着我长大的,还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如果真不愿意,从来不会虚言骗人……那好,仁公公,现在我就告诉你一句:我不干!”

    “少主公……”徐东彬也盯着朱文琅,叹了口气。

    “徐先生,我相信你说的,我的身世的事,相信我是陈……友谅的遗腹子,承认你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说的为……为他报仇,为了你说的什么大汉朝的基业,但……但我却不认为,你们做的都是对的。”朱文琅摇摇头。

    “少主公……”徐东彬有些愕然地望着朱文琅。

    “不管我是不是你们的少主公,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跟着陈老夫子,吴……吴家在战乱之中,被乱兵屠杀灭门,母亲也死在乱兵手下……我知道战乱之中,百姓有多苦,命如草芥,知道他们多想过几天平安安生的日子,知道若是这天下大乱,还会有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处死尸满地饿殍遍野,还有,我在云南也曾看到过,战场之上一场仗下来会死多少人,家家户户披麻带孝……我想说,不管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谁当皇帝谁坐江山,我都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形……哪怕你说是要光复大汉朝的江山,要我当你们的少主公,甚至于以后当什么大汉朝的皇帝……只要这些都需要用天下大乱、战乱四起作为代价,需要用百姓遭罪作为代价,我都不想去做——徐先生,我不干!”说到最后,朱文琅已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清晰,说话也越来越平和,但也越来越坚决。

    “少主公,这天下本就该是我大汉朝的,该是你的……”徐东彬坚持着。

    “都过去了……”朱文琅微微摇头,淡淡道:“我朱文琅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一些旧事的:大明建朝之前,各路义军起兵反元,抵抗蒙古鞑子,天下烽烟四起……没错,无论是皇上老叔,还是陈……还是我爹,还有张士诚,都有可能得天下,就看谁有本事了,可张士诚败了,我……我爹也败了,皇……朱元璋得了天下,建起了大明朝,把蒙古鞑子赶出了中原……虽说北边草原还有残余,但中原的百姓已经算是大明朝廷的子民,可以松口气了,可以不用再打仗了,可以不用天天担心有乱兵祸害,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俗话说,成王败寇,朱元璋当了皇帝,若是这个时候再来图什么大汉朝的大业,那中原百姓又得再经一次战乱,再受一道罪,又是数十年,又是成千上万……数十数百万的百姓又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死于非命,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形!……所以,我不愿意!”

    旁边的唐玥和丽娜听着朱文琅侃侃而谈,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却是放着光。

    “少主公仁厚,比老主公更加体恤部将,体恤百姓,属下十分欣慰……”徐东彬又是一叩头:“既然少主公有此爱护百姓之心,那待我大汉朝大业光复之日,以少主公的德行,对百姓善加爱护,百姓岂不是更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不行的,徐先生。”朱文琅摇摇头:“大明建朝之前,我爹,张士诚和朱元璋,中原三雄并立,最后朱元璋得了天下,手下猛将如云,光是在云南,沐英,瞿郁,这些将领便都是英勇善战的百战之将,更何况还有徐达、李善长、常茂、李文忠、冯胜、邓愈这开国六国公,还有汤和,傅友德、汤和、沐英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战功累累?大明的官军横扫天下,我爹和张士诚最强之时都打不过,你觉得就你天一盟……好吧,再加上我朱文琅……就能推翻大明朝,光复我大汉朝?就算能推翻,中原百姓还得再经受多少年的天下大乱?……再说了,打天下之后还要坐天下,徐先生,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就算我体恤百姓,但我真的不懂治国之道,大明建朝二十年了,朱元璋如何辛劳国事我能看得到,百姓一天比一天过得好,我也能看到,但若是交到我手里……不行的,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朱文琅的声音十分清晰而诚恳,徐东彬能听得出来。

    “属下……”

    “徐先生你先起来,坐着说话吧,你的身体也一直不怎么好,我是知道的。”朱文琅扶起徐东彬,搀着他坐下。

    “多谢少主……”徐东彬似乎仍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是嘴唇有些颤抖地说不出来,神情之中似乎瞬间老了十岁,被朱文琅扶着在椅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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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车厢内,徐东彬坐在一角,沉默不语。赵福贵则坐在另一角,却是有些坐立不安。

    可能是车轮压到一块小石子,车厢突地跳了一下。

    “小六子!看着点路!怎么赶车的?!”赵福贵猛地抬高声音吼了一句。

    徐东彬却是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大哥,大哥——”赵福贵有点急:“少主公不干,怎么办?”

    徐东彬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赵福贵,脸上突地露出一丝微笑。

    “你笑什么?大哥你还笑得出来?”赵福贵讶道。

    “咱们的少主公,真的长大了——”徐东彬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声音中却听不出有什么失落,反倒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大哥你什么意思?”赵福贵莫名其妙。

    “原来,我还担心少主公涉事未深,担不起这副担子。”徐东彬的语气很平静:“现在看来,他真的长大了,不但武功一流,而且有自己的主见,再加上性情宽仁,比之理公子不知强了多少,老主公有子如此,泉下也可欣然了。”

    “可……”赵福贵欲言又止。

    “二弟,你觉得少主公今日所言,在理吗?”徐东彬转了话题。

    “大哥指的是?”

    “我是说,今日少主公所言,不想再图我大汉朝的大业,不想当皇帝,是因为不想要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不想让百姓再经战乱,不想让百姓再遭罪,能安安心心过几天平安日子……你觉得这话在理吗?”

    “我……我不知道。”赵福贵摇摇头。

    “二弟啊……”徐东彬叹道:“其实我出了孙府之后便一直在想,其实,少主公这话……是真的在理的。”

    “在理?”

    “是啊,二弟,你还记得吗?当年咱们兄弟几个加入义军,反抗鞑子,我是最先跟着老主公的,然后便是三弟,再后来是你,还有恨元,他是从伍长一路提上来的,到了老主公身边,世成是从小卒做起的……咱们当年参加义军,是因为什么?”徐东彬盯着赵福贵。

    “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没了活路呗,鞑子不把咱们中原汉人当人看,老百姓活得比狗都不如……不造反就没有活路……”赵福贵有些结巴。

    “是啊,那你还记得,咱们参加义军,跟了主公,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把鞑子赶出中原,让弟兄们都能有口饭吃。”赵福贵脱口而出。

    “是啊,咱们抵抗蒙古鞑子,是因为他们不把咱们汉人当人看,是因为要把鞑子赶出中原,是为了让大家伙都能有口饭吃。”徐东彬点点头:“说到底,咱们当年也都是老百姓,咱们不但是要让咱们兄弟们有饭吃,还要想让所有像咱们兄弟们一样的千千万老百姓都有口饭吃。”

    “是啊,那……”赵福贵有些迷糊:“这又有什么分别?”

    “当年咱们跟着老主公,别的义军跟着朱元璋,又或是跟着张士诚,甚至于比咱们更早的红巾军,跟着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还有南边的方国珍,天下所有的义军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至正二十七年,宋濂曾替朱元璋起草《谕中原檄》,便提到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大家的志向都是一样的——为了这个目的,只不过打到最后,死的死合的合,最后只剩下朱元璋,张士诚和老主公这三人了……”

    说到这里,徐东彬略略直起腰来,活动活动坐得有些发麻的腿:“大家都是这个目的,只不过打到最后,把蒙古鞑子赶出中原,无非就是朱元璋,张士诚和老主公三人,到底由谁来坐这个江山罢了……当年,老主公建了大汉朝,张士诚建了大周朝,最后都败在朱元璋手下,建起了大明朝,少主公有句话说得不错,这无非都是争天下,成王败寇而已,可无论怎么说,大汉也好,大周也好,现在的大明也好,都已算是赶跑了鞑子,都是咱们汉人的朝廷,占了中原——迟早还会把北边的草原也给占下来——无论怎么说,成败已定,中原受了数十年的战乱,四处烽烟,到处白骨累累,千千万万的百姓总算是松了口气,能过几天平安日子了……这不正是当年咱们参加义军的时候想要做到的事吗?区别不过是在于,不是在咱们手里做到的,而是被朱元璋做到的……”

    “大哥,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赵福贵怔怔地听着,插言道。

    “我是想说,咱们跟着老主公,徐达常遇春他们跟着朱元璋,其实咱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抵抗蒙古鞑子的义军,都是为了赶跑蒙古鞑子,都是为了中原百姓能过上安生的日子,在这件事上,朱元璋也好,徐达也好,不是咱们的敌人,中原的老百姓,更不是咱们的敌人……”徐东彬吸了口气。

    “可朱元璋他杀了咱们老主公!”赵福贵猛地低吼一声。

    马车猛地一顿,传过来小六子低低的声音:“二长老?”

    “没你什么事!赶好你的车!”赵福贵朝车帘外吼了一句。

    “是,二长老!”正在赶车的小六子应道:“驾!”马车继续平稳向前。

    “大哥……”赵福贵回头又看向徐东彬。

    “二弟,我是在想,朱元璋也好,徐达也好,还有朱元璋手下的那些大将,李文忠,傅友德他们也好,是,他们杀了老主公,而且手段卑鄙……可,这是私仇,咱们可以找朱元璋寻仇,可以找徐达李文忠傅友德刘伯温他们报仇,但……但咱们能为了这私仇,把全天下的百姓再卷到战乱中来吗?若真是那样,那咱们和之前那些祸乱百姓的蒙古鞑子,又有什么区别?”徐东彬似乎在向赵福贵解释,又似乎是在向自己提问。

    “那……大哥的意思?”赵福贵望着徐东彬。

    “刚才少主公的态度,你能明白吗?”徐东彬看着赵福贵。

    “少主公……他?他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干呗,不想当咱们的少主公,不想替老主公报仇……奶奶的,要不是他是老主公的骨血,我撕了他!”赵福贵愤愤道。

    “不,你没明白。”徐东彬摇摇头:“少主公其实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世,承认了自己是老主公的骨血,自然也就承认了他是咱们的少主公……”

    “那他为什么……”

    “他不认的,只是咱们之前的所为,他觉得是在祸害百姓,他觉得咱们要推翻大明,光复大汉朝的基业,是要给天下的百姓再带来数十年的战乱,他不想要天下大乱,想让天下的老百姓多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你说说,这和咱们当年参加义军时候的想法,志向,不是一样吗?”

    “咱们当年的志向?”赵福贵喃喃道。

    “是……你看看今日,刚开始少主公问我与徐达之死究竟有何关联,可待我说完他的身世,一直到咱们离开,他再提过徐达的事吗?”

    “徐达的事……没,好像再没提过……”

    “是,他一直提的,是灭门案,是各大武林门派中的人,徐达的事却再没提过,因为少主公知道,咱们对付徐达,是私仇,是为了老主公……是为了他爹,报私仇!他身为老主公之子,还是朱元璋养大的,他自己不动手,但没觉得咱们报这个私仇是错的,哪怕我知道他和徐达关系十分好,他也没再提此事……他只是不肯将百姓卷进来,只是不肯让老百姓再经战火,只是想让百姓能过些平安安生的日子……”

    “不将百姓卷进来……平安安生的日子……”赵福贵喃喃地重复着徐东彬的话。

    “是啊,所以我说,少主公真的是长大了,而且比老主公更加仁厚……你还记得鄱阳湖之战的前几年,老主公的性子吧?”

    “老主公的性子……他的性子变了好多,容易发脾气,暴躁,不听人劝,还……还随意打骂身边的弟兄……”赵福贵回忆着。

    “是啊,这也是咱们大汉朝不如朱元璋的地方,老主公性子暴躁,遇事冲动易怒……可你看看少主公,不但性情仁厚,还心怀天下,心怀百姓,有主如此,夫复何求……”徐东彬微微叹息。

    “可……可他……少主公他不干啊……”赵福贵道。

    “少主公……他会干的。”徐东彬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大哥,你说少主他会……”赵福贵喜道。

    “二弟。”徐东彬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成都的朱雀,是叫段大伟是吧?”

    “是啊,他是成都的朱雀头儿。”赵福贵点点头。

    “我记得,他好像是开了个书场?”

    “是,段大伟也曾是大汉军中兄弟,还算得力,自己在成都开了个书场,他有不少消息都是通过书场得来的……怎么了?大哥?”赵福贵不明白徐东彬怎么突然提起这么个小人物。

    “让段大伟放消息出去,就说老主公曾有个遗腹子,流落到民间的吴家,后来被洪武皇帝接入宫中抚养……让说书的拍拍朱元璋的马屁,就说大明天子爱惜百姓,体恤百姓,洪武皇帝万寿无疆。”徐东彬笑道。

    “拍朱老贼的马屁?大哥……”赵福贵讶道,突地一顿,眼前一亮:“大哥是要告诉朱老贼,少主公的身世?”

    “是,这么一来,我看朱元璋还容不容得下少主公,到时候,少主公想不做咱们的主公,都难!”

    “大哥好手段!”赵福贵一翘大拇指,满心佩服地看着徐东彬:“我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