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一辆辆雕金镂玉的奢侈马车,缓缓停在高大的宫门外。
车轮滚滚,马车豪奢气派,车辕处悬挂着流苏摇曳的金边灯笼。
身着精致华服的皇亲贵胄,或谈笑风生,或低声交谈。
经由侍卫放行,驶入宫中。
此次,皇帝特地举办宫宴,庆贺边关大捷。
皇亲贵胄、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共同奔赴此次盛宴。
大臣头戴冠冕,熠熠生辉,女眷身着繁复锦裙,璀璨夺目。
众人面色喜悦,一片欢乐祥和。
“砰砰砰!”
一朵朵形状各异、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接连绽放。
漆黑的夜幕顷刻间被绚丽的烟花照亮,宛若白昼。
烟花逝去,短暂的照亮了夜空,随后消失。
陆家二姐陆令雪跟随夫君,前来参加此次宫宴。
看着灯火通明、琴瑟和鸣的宫宴,陆令雪神色怅然。
她自小便不通武艺,父亲逝世后,大姐一人撑起了陆家与大顺。
大姐出征,镇守守一关、夺回应阳关之事传到朝中,龙心大悦,皇帝特意召开宫宴庆贺。
“令雪,还在担忧姐姐吗?”陆令雪夫君察觉到自家夫人的不适,关切的问道。
“我知你担忧姐姐,前不久,我刚刚让家中族老替陆姐姐卜了一卦。”
“上九爻,敦艮,吉,姐姐此行,有贵人相助,必能平安归来。”
陆令雪的夫君晋采是正四品太常少卿,负责陵庙群祀,礼乐仪制。
晋家向来精通测算,传闻能通晓仙人之意,当然,只是略通皮毛,管中窥豹罢了。
陆令雪闻言,谢过夫君的好意,无奈的摇头。
她相信姐姐定能击败妖王,守住城池,她只是心中难受,姐姐实力不凡,可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
如今姐姐和小弟都奔赴边关,只留她一人在帝城。
出生将门世家,纵然陆令雪不通武艺,也知晓战事会给百姓带来何等伤害。
每每逢及战乱,边关的难民就连吃饱饭都难。
陆令雪自小追随爹爹,朝廷鲜少派下救济,或者经过层层剥削,早已所剩无几。
大部分时候,陆家都会自掏腰包,援助难民重建。
而这狗皇帝昏庸无道,任人唯亲,坑害数万斩妖士与边关百姓。
如今姐姐打了胜仗,仍旧在前线率领众兵,收复失地。
狗皇帝什么都没做,却喜气洋洋听着文武百官的吹捧,似乎收回失地全是他一人功劳。
若是没有看错,此时依偎在皇帝身边的,不正是魅惑君心的狐妖吗?
陆令雪别过头,心头忍不住想作呕,她着实不知道,陆家为何要维护这等皇帝?
为何不能……
陆令雪收回思绪,压下心中萦绕翻滚的情绪,“夫君,我有些闷,先出去走走。”
晋采知晓夫人的想法,事实上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等想法,说不得。
他点点头,看向陆令雪离去的身影,随即再度换了张脸,扯着僵硬的笑脸,对朝臣推杯换盏。
打扮的招致花展、媚态横生的忻玉儿,端坐皇帝身侧,她的目光时不时转向陆令雪的身上。
看到陆令雪起身离席,忻玉儿回头看了眼婢女,宫女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晋采对此事一无所知,与几位同僚一同宴饮,此时脑袋已晕晕乎乎。
一位小宫女正举着满满一壶蔷薇露酒,一个不小心,直直的朝着晋采撞去。
鲜红的红酒将晋采全身尽数淋湿,原本昏昏沉沉的晋采顿时清醒过来。
“大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笨手笨脚的小宫女早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晋采心生无奈,见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又因今夜宫宴,不好闹得太难看。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没事。”
小宫女听着晋采的声音,却不敢起身,仍旧呆愣的跪在地上。
掌事姑姑察觉到此处变故,好奇的走过来,低声问道,“晋大人,这是……”
“无妨,酒水不小心洒了。”晋采语气温和道。
他倒也不是很生气,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无心之失,若是自己怪罪,对方想在这宫中继续待下去,只怕难了。
掌事姑姑闻言,眼神如刀剐一般恨了小宫女一眼,随即陪笑道。
“晋大人真是大人有大量,老身先替这丫头谢过您。”
“如今更深露重,夜间寒凉,大人衣衫尽湿,不若先去换件衣裳,免得着了凉。”
此时,晋采一旁的小厮赶忙插话道,“大人,小的这里倒是有带几套备用的衣裳。”
晋采下意识摇摇头,宫中纷乱,自己一个外男,堂而皇之换衣服,若是冲撞了后宫的什么娘娘,只怕不妙。
等到宫宴散去,再回家更衣也不迟。
掌事姑姑见状,笑了笑,“大人莫要误会,只是附近奴才们居住的宫苑,换一身衣裳罢了。”
“还望大人莫要嫌弃,奴才的居所粗鄙简陋。”
恰逢一阵冷风袭来,晋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如今虽未入冬,但秋夜属实寒凉。
又见掌事姑姑一番好意,晋采思索一番,有些意动。
“也好,那就有劳掌世姑姑了。”
掌事姑姑唤来一位小太监,嘱咐小太监带晋采去附近的太监住所。
晋采见小太监带路,心中并未生疑,身后小厮拿来替换衣裳,二人随着太监一路走去。
“进去吧你!”
晋采一个踉跄,被小太监推了进去,随后房门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身后小厮刚要质问,便被一伙太监捂住口鼻,绑了起来。
晋采脸色大变,知晓自己此次中了计,立刻转头,试图暴力打开房门。
忻玉儿在此瓮中捉鳖,等了良久,她缓缓站在晋采身后,语气娇糯。
“晋大人,看到玉儿怎么就躲呀~”
晋采心中顿时一沉,知晓自己这次恐怕要出大事了,先前陆姐姐就曾说过,这忻玉儿并非寻常女子,而是妖物。
他头都不敢回,此时已经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若是现在被当场抓到,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贵妃娘娘,求求您了,放过微臣吧……”
忻玉儿却好似恶魔一般,紧紧的贴在晋采后背,“晋大人,玉儿也不想的,谁叫你是陆家的女婿呢……”
皇帝喝的昏昏沉沉,恍然间,发现自己的爱妃忻玉儿不见了,心中焦急担忧,赶忙带着一众随从寻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
不远处,忻玉儿的呼救声若隐若现,皇帝心头一沉,快步来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外。
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房门,居然看到自己的臣子,此时正欲伤害忻玉儿。
身后侍卫齐刷刷拔刀制止,早已浑浑噩噩的晋采被侍卫暗道,此时已衣衫褪去。
忻玉儿香肩半漏,哭的梨花带雨,朝着皇帝扑去。
“孟哥哥,救命……”
皇帝赶忙安抚怀中受惊的小鹿,旋即看向一旁的登徒浪子,目呲欲裂。
他猛得拔刀,正欲朝着晋采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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