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有短暂的寂静之后。
凌亦寒又突然开口。
“北狄来人了,要把他们公主和凌亦州的婚事提前,老家伙同意了,定在了七日之后。”
“七日之后?”庄锦嘴里低喃着,突然双目圆睁:“难道皇上是想利用那一日,给凌亦州和宁贵妃安个死罪?”
宁贵妃娘家势大,老皇帝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地死在宫中。
但同时老皇帝又想掩盖住自己被绿的事实,那就只能给宁贵妃二人安个不得不杀的罪名,堵住宁家党羽和大皇子一派人的嘴。
等解决了宁贵妃母子后,他再一个一个地收拾宁家人!
相信没了宁贵妃和凌亦州,宁家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老皇帝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这点倒是和凌亦寒挺像。
等解决了那对母子之后,老皇帝定然会对宁家全族赶尽杀绝!
宁家可是还有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呢!
若想连根拔掉宁家的势力,单只靠着宁贵妃给带的那顶绿帽子,实在是难服众,整不好宁家人还会破罐子破摔反扑。
更何况,主要是老皇帝不愿丢这脸啊!!
不声张宁贵妃的奸情,这样也好,先不牵连宁家,给点希望,再在宁家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点蚕食掉宁家的势力。
果真帝王心术!!
反过来,这也是庄锦和凌亦寒乐于见到的。
毕竟由老皇帝亲自出手,为凌亦寒清除一个障碍!
何乐而不为呢!
凌亦寒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猜测的!”
北狄和漠北国的关系很微妙,一个是刚递了降书心中还存着不甘的北狄。一个是想狠狠压榨一下对方的漠北国。
如果那一日,栽赃凌亦州因为美色,通敌或者泄露机密的罪名,简直太容易了。
这样的罪名先发制人落下,就算宁家想造反,也不会得到众人拥护的。
庄锦再次感叹,帝王心术果真可怕!
就那样残暴昏庸的老皇帝,也不是全无脑子呢!!
想起刚刚从几只小麻雀那里得到的信息,庄锦的神情有些微妙。
“其实,老皇帝都不用动手,那场婚宴也会不太平!”说着,庄锦把得到的信息告诉了凌亦寒。
等庄锦说完,凌亦寒忍不住惊骇到了,一双桃花眼中更是波涛汹涌。
“北狄竟想利用婚宴,毒杀漠北国官员?”
这一刻,凌亦寒想骂人,北狄人简直太大胆了!
战场上打不过,竟特么想放大招,玩阴的!
皇子婚宴,几乎会云集朝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
就连帝后都会亲临!
不过帝后的饮食都会经过层层试毒。
只要出宫,帝后身边又有层层御林军守卫,想毒死帝后,那是不太可能的。
这样一来,做冤死鬼的无非就是那些官员。
可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死翘翘的话,那整个漠北国的政权不就瘫痪了吗!
仗都不用打了,大家全玩完!
可这事他们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广而告之,这万一朝中有北狄的细作呢!
人家再换个策略玩阴毒的,到时候他们防都防不住。
如果提前把北狄这帮人先抓起来呢?
凌亦寒拧紧了眉头。
琢磨了半晌,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行。
明的他们能抓住,但难保对方不会在婚宴上安插暗桩下手啊!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怎么做都不稳妥。
凌亦寒愁得直抓头发,就算他再混不吝,也不能拿漠北国的命脉开玩笑!
更何况漠北国朝臣中,还是有好官的。
他凌亦寒哪能忍心看着那群人一起去死呢!
“要不和老家伙建议,婚宴不办了?”凌亦寒干巴巴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庄锦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你家老皇帝还打算借着那一日除了头顶的绿帽子呢!你觉得他能同意取消婚宴?”
“更何况,如若把北狄的阴谋告知皇上,他肯定更会想借着那一日,揪出北狄的暗桩!”老皇帝会管臣子死活?
死几个臣子,解决两个大麻烦!
相信以老皇帝那残暴的性格,是断然能做出来的。甚至他还会想,趁着那一日,把宁家人都毒死还更省事了呢。
老皇帝更会想着,左右都是北狄造的孽,就算宁家那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得知全家都死光光了,也是恨北狄人,不会找老皇帝造反!
再说,这绿帽子在老皇帝头顶多戴一日,恐怕老皇帝就得多吐血一日,哪能计划好了的杀招又收回呢!
“那如何是好?”
凌亦寒不由得有些气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凉茶猛往肚子里灌。
庄锦眨眨眼,突然裂开嘴角:“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
额------有点------
闻言,凌亦寒眼睛陡然一亮,迅速直起身子靠近:“还是我家阿锦聪明,快说来听听!”
凌亦寒献媚的贴过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庄锦的脸上,酥酥痒痒的。
庄锦耳尖不自觉的泛起了点粉红,她干咳一声,敛去不自在,身子往椅子后面挪了挪。
凌亦寒只顾着听对方的下文,完全没留意到庄锦的小动作。
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个时辰,凌亦寒越听眼睛越亮。
锃亮锃亮的!
而与此同时,皇宫内。
老皇帝一碗一碗的汤药往里灌。
苦啊!
他嘴苦心苦!
眼前,看哪都是绿的!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大皇子凌亦州和北狄公主大婚的日子。
这对假皇子和假公主二人还不知道即将大祸临头。
凌亦州是不知道老皇帝要借着这一天,铲除他这个绿帽子生出来的孽种。
假公主是不知道自己也是被北狄放弃的一员。
若北狄“公主”也死在婚宴上,那北狄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认账,毕竟他们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也死在了婚宴上。
这就是真公主红鸾让其假冒自己的原因!
这一日,街上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这一日,北狄真公主红鸾没有出现。
而庄锦也没有去赴宴。
只因今日她的烧烤店开业,而去赴死的新郎官凌亦州竟还有精力,在这一日派了人来打砸她的店。
等庄锦到了酒楼时候,一楼大堂满地的狼藉,新装修的酒楼面目全非。
锅碗瓢盆都被砸在了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桌椅板凳不是断了腿,就是被砍刀砍成了两瓣。
后厨更是惨不忍睹!
一群膘肥体壮的大汉,面目狰狞,凶恶地对着店员拳打脚踢。
嘴里骂骂咧咧:“大皇子看上的店铺,你们也敢盘下来?当真是胆肥了,让你们东家出来,拿着房契去给大皇子赔罪,否则,你们这家店,老子们日日过来砸!”
庄锦进店第一眼,就看到掌柜李伯被推倒在地,额角一个血洞汹涌地往外冒着血。
老人家即便是已经成了这样,还不忘抱住一名大汉的裤腿,喊着让其他人躲起来,不用管他。
还有一个小厮,拖着被打折的腿,艰难地躲避着闹事大汉的暴打!
顿时,眼前那一点血红,迅速在庄锦眼底化成一片暗红色,仿若有血红色的滔天巨浪在其中翻涌呼啸。
她浑身戾气突涌,仿若从地狱走出来的杀神。
敢欺负她的人?
找死!!
庄锦一声厉喝,拎着唐刀就冲了过去!
三两下就砍杀了几人。
同庄锦一起来的还有青草,粉衣,以及陈兴旺。
这三人亦是赤红着眼,扑了过去。
凌亦州这个杀千刀的!
临死还整事!
他娘的!
庄锦磨着牙。
嗷哇-------
一会儿等那浑蛋死后,她要去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