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云站在原地,满面阴寒。
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这会儿马上上工,农忙结束后地里就没什么重活了,可林场不受节气影响,天天都有工作计划,她不能耽搁,否则这月的工分就没了。
而且她也得静下心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她一路思索着,往北山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一个大婶子突然从路边的田地里窜出来,迎面朝她走过来。
乔丽云以为是下地的乡亲,也没多注意,谁成想这人直接跑到她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还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开骂:“姓乔的,你个小犊子,满肚子坏水儿,你个破鞋,欺负人还给你能耐了是不,以后再得瑟我天天大巴掌呼你!”
乔丽云直接惊呆了,捂着脸,直愣愣地看着大婶。
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
大婶:“瞅啥瞅?别脚着俺们农村人好惹的,急眼了我整死你!”
乔丽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不认识你你就打我?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跟你可没半点矛盾,你上来就给我个大巴掌,这村子是没有王法了吗?”
“少特么在这嘎哒五五六六的,你瞅你那个尖下巴,跟个狐狸精似的,你瞅你那个眼睛,骨碌碌转满肚子坏水儿,也不打听打听你啥名声,还有闲心出门聊骚呢,臭不要脸!我打你咋地了?小比崽子,老娘打的就是你,破火炉子,欠扇!”
乔丽云气的,从头到脚的汗毛直竖,快发疯了。
她这是无妄之灾啊!哪里来的疯子!
正要再度理论,就瞥见,从旁边的地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后相继跟着仨小子,看年纪都是二十三十来岁,最后头那个小的也有十五六。
“妈,这是咋地了?这人欺负你是不?”
“咋了咋了,妈,这娘们咋负你了?”
乔丽云咬住唇,怪不得这泼妇这么放肆,原来仗着一家子都在。
一对五,她这时候说破理也不可能讨到好去。
只能认了这倒霉,就当出门被狗咬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恨恨地剜了那大婶一眼,抬腿就跑了。
她走后,一道身影最后一个从地里走出来,赫然是何翠芬。
打头问话的男人转头,笑着看她:“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张川的媳妇,怕她干啥,咱们老张家可没有怂人,要我说你跟我妈一起扇她才解气呢,她早前儿咋欺负你的,咱们以后都给你讨回来。”
“谢谢你,张川,只要你能给我报仇,我什么彩礼都不要。”何翠芬咬牙切齿地盯着乔丽云的背影。
不远处,王圆圆正往打麦场子走着,隔了不远就看见何翠芬和几个村里人说着什么。
本来也没啥,住在乡下难免跟村民打交道,但王圆圆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
其中一个男人说着说着话还搂了何翠芬肩膀一下,何翠芬也没反抗,反而还对着那人笑了一下。
白晓晓也看见了,低呼了一声,“圆圆,你觉不觉得何翠芬不对劲儿?她和那个人太亲密了!”
王圆圆蹙了眉头,“是有点不对劲儿。”
她心里有一种猜测。
如果是那样,何翠芬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俩人说话的功夫,何翠芬也看见了她俩,她跟身旁的男人说了声,就朝王圆圆这边走来,停了十几步的距离,站在田边等着她俩。
鉴于之前的事,这时候不论是打招呼还是说话都挺尴尬,王圆圆也没打算当面多问,但鉴于何翠芬昨晚认错态度还成,就寻思着回头问问艾艳她们。
没想到何翠芬居然主动张口说:“王知青,白知青,我就要嫁人了。”
“什么?”白晓晓一声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嫁人,嫁谁?刚那个男人吗?”
何翠芬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地块,“张家,他们大儿子张川,前年我刚来下乡时她们就找媒婆来知青院问过我,我拒绝了,不仅因为张家在村里风评不好,还因为我不想嫁到农村。”
但她现在真的撑不下去了,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知青院太压抑了,她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所有人的支持,周桂兰落井下石,以后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乔丽云比周桂兰更阴狠,昨晚那一脚,踩的她的手指到现在都没知觉,她孤立无援,可她太恨乔丽云了。
张家可以帮她报仇,还能给她提供吃喝和庇护。
王圆圆微微皱眉头,开口问:“张川,他爹是不是叫张三儿,风评不怎么好,经常喝酒惹事儿那个?”
她来乡下时间短,但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村里的传闻八卦,村西边好像有个叫张三儿的,喝酒喝坏了脑袋,经常欺负邻居殴打村民,为这事张家都赔不出不少钱,在村里名声相当差,家里三个儿子,老大都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张三儿的媳妇也是远近闻名的悍妇,附近村庄家里有待嫁女儿的,一听张三家的来说亲,根本都不让媒婆进门。
“你竟然听过?”何翠芬有些意外,随后又苦笑了一下,“看来张家名声真的很差。”王圆圆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像是心甘情愿要嫁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白晓晓:“怎么好端端就突然要嫁给张家了,你将来不打算回城了吗?”
何翠芬摇摇头,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我考虑不了那么远,只想把现在的坎迈过去。”
王圆圆和白晓晓都挺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本来她们下乡时间就短,跟何翠芬压根没接触过,后面就莫名奇妙被何翠芬记恨上了,原本就不怎么熟悉,话都没说过几句,这时候真不好开口。
何翠芬看向王圆圆,主动说:“王知青,投票的事对不住了,我本来也没脸找你,今天既然碰见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
王圆圆摆摆手,“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你呢,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不再考虑考虑了?张川听起来不是良配。”
何翠芬:“张川是个粗人,不认得几个字,满嘴不干不净的,我以前看不上他,现在觉得挺好的,跟了他不受欺负。”
白晓晓一脸惋惜的,发自内心劝了句:“那你家人呢?他们同意你嫁到农村?你真得考虑好,结婚是人生大事,一旦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我家人还不知道,但我现在顾不上家里人了,我得先让自己生活能过下去,我考虑好了,就算以后后悔,现在我也得嫁,谢谢你们这时候还能劝我两句,你们……都挺好的,是我以前不知好歹犯糊涂了。”何翠芬自嘲地笑着,眼底有深深的悔恨一闪而逝。
这一路上,王圆圆俩人都没怎么说话,心里都是无限唏嘘。
何翠芬走到这一步,也许对她来说真到了无可奈何的境地,只能通过嫁人来破局,就像她自己说的,明知道以后会后悔,可嫁人是她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这天的大会,李金响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全大队每家出一人,知青院出一半人收整田地,秋收过后地里要除杂,翻地,赶在入冬前育肥。
王圆圆这次没被分到地里,而是安排她和白晓晓一组上山砍柴。
这时候农村都烧柴,马上入冬烧炕取暖,烧柴量猛增,每个队里有计划内的砍柴份额,镇上一般给各个大队指定一片专门的砍柴区域,在这一片范围内砍伐不算侵占集体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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