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碰见他俩的村民无不惊讶,没想到跟铁牛一个组干活还能晕过去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期孙秀文路人缘比去年刚来时强多了,村民们都跟着着急,催促铁牛快点的。
铁牛一路狂跑,没用十分钟就抱着他回到知青院,宋宵和汪建华正好都在值班室值班,两人见状,挽起白大褂的袖子迅速就过来帮忙了。
三人三下五除二把孙秀文放在病床上,宋宵拿来葡萄糖给孙秀文扎上。
询问过后,宋宵说:“问题不大,低血糖,脱水,输了液休息半天就差不多恢复了。”
铁牛松了口气,“他今天干活太卖命了,我就知道要出事,宋医生,我能不能留在这照看着。”
“可以啊。”宋宵看一眼床上的孙秀文,他满头大汗,头发黏糊糊的粘在雪白的枕套上,不着痕迹皱了皱眉说:“拿毛巾帮他擦擦脸和脖子。”
走出去把门带上了。
孙秀文醒了好一会儿了,故意没睁眼,感受着铁牛忙进忙出,过一会儿,温热的毛巾在脸上滑过,很快脖子上,前胸和手臂都被擦了一遍。
他有痒痒肉,毛巾擦过手臂内侧的时候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铁牛一激动,猛然握住他的手腕,“孙知青,你醒了?”
孙秀文手腕细,被捏的生疼,实在装不下去了,总算睁开眼,闷哼说:“疼疼疼,你轻点。”
铁牛一听孙秀文这个语气,这是他以前没闹别扭时候的惯常口吻。
忍不住笑了,“你干活累晕过去了,不过不要紧,宋医生说输了液再休息休息就能好。”
“哦。”孙秀文含糊地应声。
看见铁牛一张真切关心的脸,他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但是吧,心里又有点别扭,之前切割关系的表态那么坚决,这个时候总要挽回点脸面。
他头转到一边,面对着墙皮说:“没事,我现在神志清醒了,也长嘴呢,有事我可以叫宋医生他们,你忙你的吧,我不需要照顾。”
铁牛好脾气地说:“我不忙别的,就留在这照顾你。”
他想好了,再不像刚才在地里的时候急眼,接下来不管孙知青说什么自己都让着他,就像两人平时相处那样,不管孙秀文怎么抬杠拌嘴自己都是顺着他。
“我不用你照顾,今天我自己一个人把工分都完成了,我也不需要你了,明儿开始咱们就散伙!”
铁牛一急,噌地从床边站起来,“你别嘴硬了,你身子骨那么虚弱,干点活就昏过去了,散伙你以后咋办?我不会答应的,以后的工分你也别想自己干,有我在不用你拼命。”
矮油这个话说的,孙秀文心里瞬间甜滋滋的,但他还是侧脸看墙,不想这么快就态度松动。
铁牛的角度看他,侧脸是一条特别优美的弧线,和白皙的脖子连在一起,他就想起孙秀文一本诗册里的一首现代诗歌里的睡美人。
孙秀文现在就像睡美人。
“我可没那么不知趣。”孙秀文哼了一声,“那不影响你处对象?你这么管着我,你姐万一瞧不惯冲过来骂我呢?”
铁牛哭笑不得,“你别瞎想了,我不处对象的,咱们不是都说好了,我没结婚的打算,我姐也管不上咱俩的事儿,以后你的活我都包了,你好好休养,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
说着,抓起孙秀文的手,合在掌心里握了握,语气带着心疼:“今天其实怪我,没及时阻止你,我是不敢对你动粗,我手劲儿大,怕你细胳膊细腿受不住,结果就是你昏倒了,早知道我说什么也拦着你,这次我吸取教训了,下次你要是再不听劝自己一个人干活,我就把你从地里扛回来,到时候你别吱哇喊。”
孙秀文:“……”
这是什么土味霸道话。
不过听着咋那么开心呢?他心里偷着乐,嘴上还是说:“能怪我吗?相亲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儿?是不是你背信弃义在先?你犯这么大错,我还不能拆伙了?你嘴上说着不算相亲,你咋知道你姐过几天不找你推进这个事儿呢?”
“这次闹成这样,孟红姐那么生气,以后肯定连话都不跟我姐说了,我姐不会再打这个主意了。”
孙秀文撇撇嘴,“那可不一定,我看出来你姐这个人……”
顿了一下,到底是把措辞换了换。
“她特别看不惯我!”
铁牛为难地叹叹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行了。”孙秀文打断他,“你不用在我跟前批判你姐,我不屑于逼你表态,到底是你亲姐,你们姐弟俩反目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有一点,你以后得能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别被你姐带偏就成。”
铁牛心里被暖意填满了,深深看着他,突然来了一句煽情的:“孙知青,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他嘴笨但心里什么都知道。
孙秀文做什么总会替自己着想,就算被他姐那么不客气地呲哒过,也还是把个人情绪放到一边去,优先考虑他的立场和难处,这么妥帖的好的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得好好珍惜这份友谊。他妈以前总是说,夫妻俩人才能做到为了对方互相妥协和牺牲,因为两口子都是为了一个小家,为了子女。
可他现在觉得,朋友之间也是可以这样的。
想到这,心里冷不丁涌起一个异样的念头,要是孙知青也一直不结婚该多好……他们也可以成为像夫妻那样,彼此最亲近,最靠得住的人。
可这么一来,不就是沈萍说的变态关系吗。
“你想啥呢?耳朵都红了?”孙秀文怀疑地盯着他,“不会还在想那个腊梅吧?怎么的,你还挺惋惜?”
“没有。”铁牛赶忙收回思绪,给孙秀文掖被子,手擦过他锁骨上的皮肤,一个寻常不过的动作他却像是被开水烫了似的猛然收回手。
孙秀文把他的动作收入眼底,蹙眉,“你啥意思啊?嫌弃我身上脏么?”
他刚才昏倒摔那一跤身上估计沾了不少土。
铁牛被他目光刺着,心里顿时惶恐起来,因为自己刚才那些念头升起罪恶感。
不敢想象要是被孙知青知道自己这些歪念头,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没没,你不脏,就是有点汗味,只要干活身上都有味。”
孙秀文眯着眼睛,“不对,你肯定有鬼,干啥一脸心虚的?”
说着,突然恶作剧地伸出没输液的另一只手,揪住铁牛的衣领就往自己身上带,“我让你嫌弃我,非得让你好好闻闻我身上汗味儿不可。”
铁牛猝不及防的被带倒,重重压在孙秀文身上,慌乱过后,眼前是孙秀文得意洋洋的笑脸,黑亮的黑眼仁里映出自己紧张的面孔。
他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脸迅速红成一片,喉咙里像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孙秀文一瞅他石化了似的傻样,觉得特别好玩,不禁又起了逗他的心思,凑上前在他的唇角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躺回去,带着挑衅的笑意看他,“别跟我说你初吻还在啊,哈哈,现在不在了,哥们这波占大便宜了,替你未来对象拿走了。”
铁牛瞬间瞪大了眼睛,心像被投进巨石,轰的一声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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