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普没理老板娘,快步走到古本山面前,急切的问:“古督察,您怎么样,没受伤吧。”
古本山最近有些不顺,本来他来松江郡是要露一手,破获山城军统地下组织,顺带破获松江郡反日地下组织,立一个大功,提高自身在日本人心中的分量,没想到功亏一篑,提前走漏了风声。
古本山知道的几个军统地下联络站,早已人去楼空,军统地下组织一直处于静默状态,一直没有什么建树,明显感到日本人开始疏远自己,尤其是竹内村上明显疏远了古本山。
古本山深深感到孤独,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享乐吧,古本山索性警署也不去了,在柳胭巷飞燕会馆放松心情,最近索性就住在飞燕会馆,最近和一名叫“樱柳”的姑娘打的火热。
樱柳姑娘娇小可人,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与古本山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老鸨通知古本山,樱柳姑娘让一个姓李的松江郡高官给包下了,上午这个姓李的家伙还要把樱柳姑娘带走,古本山气不过,仗着自己是警察署高级督察的身份,出手教训了这个姓李的家伙,古本山早年毕业于临安国民警察学校,身手不错,三拳两脚就把那个姓李的家伙打倒在地。
看到谢普领着几名特务科的人员来到,古本山更是猖狂了,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家伙,大声命令道,“谢警长,我没事,这个家伙太可恶了,竟敢和我动手,给我打,给我往死里的打。”
古本山警衔是警佐,警衔比谢普高了几个级别,还是谢普的直接上司,说出的话就是命令,谢普无奈的来到躺在地上那个人跟前,和金海一起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个人身材胖大,头发稀疏,身穿紫红色绸缎外套,右眼紫青,**双脚,嘴角流着血,“呼,呼——”喘着粗气,样子狼狈至极,谢普看着这个人极为面熟。
谢普略一思索,马上想起来了,此人是松江郡财金厅副厅长李舒望,是松江郡的财神爷,谢普去过几次松江郡财务厅办事,只能在走廊站着,进李舒望的办公室根本就没资格。
谢普挥挥手说,“江冬,拿一把椅子过来,请李厅长坐下。”
李厅长,哪来了一个李厅长,不过看到谢普毕恭毕敬的样子,江冬知道此人位高权重,古本山招惹了这样的人,够他受的,江冬顺手拿过一把椅子,让李舒望坐下。
松江郡财金厅副厅长李舒望,平时养尊处优,哪受过这个委屈,他并不熟悉谢普,不过,看到这名警察对自己毕恭毕敬,立刻来了精神,指着古本山大喊道,“警官,马上把这个家伙抓起来,他居然敢攻击政府官员,一定是一个反满抗日分子。”
李舒望在松江郡市府任职,知道什么罪名最狠,如果给人按上一顶反满抗日的帽子,不死也得扒层皮,谢普急忙打圆场,“李厅长,您误会了,这位先生是警察厅新任督察古督察,他一定不认识您。”
古本山本以为谢普会替自己出头,暴打敢于冒犯自己的家伙,没想到谢普对那个家伙毕恭毕敬,知道遇上了个人物,心里有些懊悔,能够来柳胭巷飞燕会馆,几乎都是松江郡的头面人物,自己太鲁莽了。
金海看出古本山的疑惑,急忙过来,靠近古本山耳边低声说,“古督察,这个人是松江郡财金厅李副厅长,木村阁下的红人,惹不起呀。”金海消息灵通,一进入飞燕会馆,很快就认出了李舒望。
木村阁下,就是木村一南,松江郡市府顾问,特高课课长,大佐军衔,古本山来松江郡几个月了,也只见过几次,知道自己遇上了善茬,但是嘴上仍然不肯认输,大声说道,“财金厅厅长有什么了不起,财金厅厅长就可以到处撒野,给人乱扣帽子,反满抗日分子,谢警长,告诉他,我是什么人。”
李舒望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打,心里愤怒不已,也大喊着,“什么督察,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不就是个关内的变节分子吗,张狂什么,我们找木村阁下评理去,走——”
看到二人各不相让,一副马上还要动手的意思,谢普职级低微,两方面都得罪不起,急的跺跺脚,劝说:“二位长官,消消火,听我说说,我职级太低,我给竹内阁下打电话,让竹内阁下来处理吧。”
李舒望,古本山一听说竹内村上过来,立刻都不做声了,竹内村上,松江郡警察厅顾问,中佐军衔,虽然职位在特高课课长木村一南之下,但是,竹内村上混迹日军情报系统多年,还是伪满洲国内务大臣松井将军的心腹,为人严厉多疑,翻脸无情,如果知道李舒望,古本山二人为了一个妓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打出手,一定震怒不已。
谢普看到二人暂时沉默下来,赶紧说:“二位长官,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去向长官汇报,由我们齐岗科长处理。”
李舒望,古本山也觉得在打下去不会有结果的,李舒望狠狠的一甩手,向门口走去,谢普马上命令道,“金海,送李厅长回去,江冬扶古督察上楼休息吧。”
江冬在柳胭巷飞燕会馆,见到了古本山,心想这个家伙很会享受,原来藏在这个烟花之地,听到谢普命令自己送古本山上楼,机会来了,能够准确的掌握古本山的藏身之地,殷勤的扶起古本山,陪着笑脸,“古督察,我送您上楼,消消气,不要和那个人一般见识。”
古本山对江冬印象一般,甚至有些怀疑,没想到江冬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古本山自从来到松江郡,一般的人对古本山都是敬而远之,看到江冬这个小警察,对自己热情尊敬,才找回一点长官的感觉,在江冬的搀扶下,向楼上走去。
楼梯梯板是木制的,松木原色,厚厚的,看起来很厚实结实,二楼走廊很长,有十几个房间,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两侧墙壁挂着几幅壁画,基本上全是西洋人体绘画,在走廊南侧一间名为红玉阁的房间门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二十多岁,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粉红色的睡衣。
年轻啊的女子,看到古本山走了过来,急忙跑过来搀住古本山的胳膊,关切的问道,“先生,那个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古本山傲气的回答,“樱柳让你担心了,哈哈,他敢把我怎么样,在松江郡,哪里都是我的地盘。”古本山在年轻女子的搀扶下,进入红玉阁的房间,“哐——”房门紧闭,房间里传出男女的嬉闹声。
这个年轻女子,是古本山的相好的樱柳,江冬在走廊里踱了几步,记住了房间的位置,从东面数起,二楼第三个房间,房间名红玉阁,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黄昏时分,到了下班时间,江冬骑上摩托车,匆忙的赶往柳楠家,要把古本山的住处通知柳楠,柳楠家也在机场街上,距离恒阳贸易商行不远,这一片有十几栋三层楼房,分为东西两侧,称为机场街简阳巷,中间的街路宽阔,还配有路灯,这里是松江郡市府职员的住宅区。
柳楠的房子门牌号十一栋楼,四单元三零一号,十一栋楼门前铺着青砖,还有摩托车停车棚,江冬停好摩托车,进入十一栋楼四单元,来到三楼,在左侧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噹噹,噹噹噹噹,噹噹”两短一长,是江冬和柳楠的接头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