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苒苒,你结婚以后感觉怎么样啊?”方愉问,“你的结婚对象是家里介绍的吗?”
“差不多算是吧,是我爸极力希望我嫁的男人。”
“那你没有跟顾总结婚,你遗憾吗?”方愉尤记得曾经的林清苒为了追随顾总有多么痴狂,她甚至都不确定林清苒到底有没有放下顾亦宸。
林清苒失笑,“不遗憾的。”
方愉问:“所以你喜欢你现在的老公吗?”
顾亦宸眸子重重地颤了颤,站在林清苒身后不远处,竟不自禁屏了一下呼吸。
她喜欢陆司桁吗?
他竟也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所以他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打断她们的话。
林清苒垂眸,想了想,又抬起视线看着方愉,笑了笑,“我喜欢啊。”
霎时,顾亦宸整个脑袋嗡嗡嗡的响。
他的身子像是僵硬了,看着林清苒带笑的侧脸,动弹不得,捏在手里的文件也渐渐变了形。
“那就好。”方愉像是诧异了一下,诧异于林清苒变心如此之快,紧接着又笑了,“其实有句话我不敢告诉你,但我看你之前实在是太执着,就没说。”
林清苒好奇,“什么?”
“其实我觉得你跟顾总不合适。”方愉说,“顾总每天都跟夏小姐形影不离,有时候我都能撞见他们亲密,苒苒,这句话可能不好听,但是之前你夹在他们之中,很像是第三者,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卑微。”
林清苒的心还是猝不及防地被“第三者”这个词刺了一下。
原来一直以来,周围的人都是这么看她的。
论认识的时间,她觉得夏姝是第三者,可实际上,旁人眼中,不被偏爱的那一方才是第三者。
林清苒指尖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眉头微微蹙着,刚欲开口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顾亦宸的声音。
“林清苒,你刚才说你喜欢谁?”
林清苒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顾亦宸阴郁布满寒意的脸。
而顾亦宸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周暮云。
跟周暮云对上的瞬间,她也从周暮云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
林清苒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顾亦宸手中的文件,岔开话题道:“谅解书给我吧。”
顾亦宸见她避重就轻,逼近几步,再次冷声质问道:“你真的喜欢陆司桁?”
林清苒皱眉,“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方愉跟她关系再好,到底还是顾氏的员工,在方愉面前,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不喜欢陆司桁。
只是没想到这话居然让顾亦宸听了去。
顾亦宸直接大步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将谅解书往桌上重重一扔,盯着她的眼睛道:“陆司桁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
“林清苒,你的意志就这么不坚定?这么容易见异思迁吗?”
“见异思迁?”林清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你真有意思,我难道不能喜欢上别的男人吗?你是不是觉得,就算你对我冷眼相看,我也应该对你死心塌地?”
“顾亦宸,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婚姻本就是双向选择,既然你没选择我,我怎么就不能换一个选择?”
“而且我已经没有干涉你跟夏姝的事情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或者立场来追问我喜欢谁?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林清苒就只能喜欢你一个人吗?”
顾亦宸被噎住,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沉默了一会儿,压下心头的怒火道:“我只是想说,感情不是随便的事,你该想好再做结论。”
“那这也是我的事,跟你并没有关系。”林清苒冷冷道。
顾亦宸紧紧皱眉,想反驳,可刚才他们的对话已经吸引了不少路过人的目光。
他毕竟是顾氏的总裁,得维持体面。
顾亦宸拽了拽领带,将协议推到林清苒面前,“你爱喜欢谁都跟我没关系!”
一旁存在感极弱的周暮云默默地看了林清苒一眼,又看了顾亦宸一眼,“……”
林清苒冷漠地拿起合同翻阅起来。
顾亦宸紧紧地盯着她。
林清苒长得足够生动,乌发红唇,皮肤细腻白嫩,尤其是眼睛特别好看,标致的桃花眼,这双眼以前看着他时会荡起生动的涟漪,她的气质跟夏姝是截然不同的,漂亮却胜过夏姝一筹。
想起刚才她说喜欢陆司桁,一想到这样的女人居然喜欢陆司桁那个一无是处的东西——
顾亦宸胸口起伏。
很不是滋味。
她不该喜欢陆司桁。
“好了,我已经签上了我的名字。”
林清苒干脆利落地合上笔帽,将协议扔回到他跟前,拎起包就要离开。
“林清苒。”
顾亦宸沉声道。
林清苒看着他,微微挑眉,“还有事吗?”
顾亦宸手心捏紧又松开,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没事,你走吧。”
直到林清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顾亦宸眉眼间戾气依旧没有消散。
他半晌没有动作,就只沉沉地看着林清苒离开的方向。
周暮云忍不住地开口:“你到底在气什么?”
顾亦宸一怔,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我没生气。”
吐出来的字分外冷硬,情绪根本藏不住。
“呵呵。”周暮云冷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喜欢林清苒,结果自己倒像个吃醋的小心眼男人,横眉竖眼的。”
顾亦宸冷脸反驳,“我什么时候吃醋了!我没有!”
他又说:“就算是吃醋,我也只可能吃夏姝的醋,我只喜欢夏姝。”
周暮云淡淡道:“我从没见过你吃夏姝的醋。”
顾亦宸:“……”
他想了想,说:“那是因为夏姝洁身自好,对我一心一意,根本不会跟其他男人有什么纠缠。”
周暮云气笑了,“林清苒好像也没跟很多男人有纠缠,她以前一心一意喜欢你,现在也是一心一意喜欢陆司桁,我觉得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