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慧慧没去上学？”林云虎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我亲自送她到的学校，看着她进去的！”

    坐在一旁的曾菊香听到这些，心立马就吊到了嗓子眼，只觉得头嗡嗡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林云虎，生怕漏听了一个字。等到林云虎挂了电话，她急急地问：“慧慧怎么了？她去哪了？”

    “这死孩子，真不省心！不知道她跑哪去了。我先去学校看看。”林云虎进屋换了件外套就出去了。曾菊香抱着倩倩，一直跟着走到路边，直到看不见了人影才回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东想西，做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

    所幸的是，林云虎还没到学校，他的一个朋友就打电话过来，“我看到你家慧慧了。”

    “在哪？”林云虎狂喜，一颗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在松西咧。我刚好今天到松西来找一个朋友，他说他的手机要换了，让我陪他来看一款新手机。结果一进店，就看到你家慧慧也在这里买手机。”

    “那你帮我看着她，我就赶过来。”林云虎随即打了个电话回去，好让曾菊香安心。

    当林云虎看着在肯德基里吃着炸鸡的林慧慧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先跟朋友寒暄了几句，表示了感谢。朋友告诉他账已经结了，他还有事，就先走了。林云虎坐在林慧慧的对面，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她，有点想骂她、打她的冲动。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爸，你也吃啊！很好吃的！”林慧慧一边吃，一边对林云虎说。

    店里的人有点多，多半都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或者是小情侣。像林慧慧和父亲这个年龄段的组合就他们这一桌。

    “爸！你不吃啊？真的很好吃！”林慧慧拿起一个鸡腿递到林云虎面前。

    “我不吃！”林云虎冷冷地说：“你快点吃，吃完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林云虎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确实，按他那个暴脾气，能做到没有一见面就发作已属不易了。

    “谈什么？就在这里谈不行吗？干嘛还要再找个地方？”林慧慧瞪着大眼睛问，她好像是真不明白。

    “你先吃！你先吃！”林云虎不耐烦地说。这满屋的香味一点也勾不起他的食欲，他只想知道林慧慧为什么不上学了？还把学费和生活费拿来买手机。

    林慧慧最近长开了，越来越漂亮，她比较贪吃，对美食的诱惑总是无法抵御，所以稍微有点丰满，但是绝对称不上肥胖。她与姐姐林希希，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

    吃完了鸡腿，她又开始吃薯条，她吃得极其认真，也吃得特别干净，连番茄酱都没有浪费掉一点点。吃完以后，她摇了摇可乐，再将可乐也一饮而尽。吃的喝的全部干完以后，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看着林云虎说，“行了，走吧！”

    林云虎阴沉着脸，一个字也没说，站起来就走。林云虎走的很快，林慧慧有点跟不上，她小跑着追上来，喘息着问，“爸！爸！我们去哪？”

    林云虎还是不说话，继续往前走。这时天色渐暗，路灯眨眼间全亮了，像是一个个看尽世间百态却又不言不语的智者。

    “爸！你去哪？你不说我不走了！”林慧慧嘟着嘴巴停了下来。

    林云虎转身看着林慧慧，“去你叔叔家！”

    “哦。”林慧慧又慢慢往前走，“你走慢一点嘛，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累死了！”

    路上的行人渐少，林云虎放慢了脚步，等着林慧慧跟上来后，斜眼看了她一下，“你为什么不上学？跑出来干嘛？”

    林慧慧小心地看了一眼父亲，“我不想读书了。”

    “你不想读书了？”林云虎站住脚，转过身来看着林慧慧。这突然提高的声调让一个过路的男子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你说你不想读书了？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么大，不读书想去干嘛？你又能干嘛？”林云虎尽量压低自己的声调，却压不住声音里的怒气。

    “我没想好要去干嘛，但是绝对不读书了。”林慧慧微低着头，两只手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

    林云虎长吸一口气，说：“你不想读书，那我今天送你去学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先说了你就不会给我报名费和生活费了。”

    “你！”林云虎气的无话可说，他看着眼前的女儿，平时总觉得她脑子缺根弦，没想到办起这事来脑子还挺灵光。“那你跟我说说，你把这些钱拿着了准备干嘛去？”

    林慧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我买了一个新手机。”

    “然后呢？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打算？”

    林慧慧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小声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啊，买手机以后还剩一点钱，把钱花完了就回去。”

    “没钱用了你就想到还有个家，还有爸爸妈妈了，是吧？那你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偷偷地跑了，爸爸妈妈找不到你会着急呢？你知不知道你妈听说你没在学校，都快急晕过去了？！”林云虎越说越生气，恨不能打她几耳光才好，可是手刚举起，林慧慧立马怯生生地缩着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最终，他举起的手慢慢地放了下去。

    林云豹看到哥哥和侄女出现在眼前很是意外，“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说着忙把门推得更大一点，把他们让了进来。

    樊丽芝咋咋呼呼地招呼他们快坐，然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哥，你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没吃也被这孩子气饱了！”林云虎简单地和林云豹夫妇俩说了一下情况。

    “你这孩子，你这么大一点，不读书能做什么？”樊丽芝看着林慧慧说。

    “就是啊，慧慧，多读一点书总没有错的。”林云豹也说。

    “我明天一早送你回学校去！”林云虎不容任何商量地说。

    “我就不去学校！你打死我也不去！”林慧慧大声地、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