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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有些伤痛永远不能触碰
    曾菊香看到林希希从厨房里出来了,站起来就打算往厨房里去,嘴里念叨着“你妹妹从来没洗过碗,能洗干净吗?待会把我的碗给打碎了。”

    林希希忙一把拉住母亲,“妈!就洗个碗,有什么不会的?您不能一直这样,什么都不让她做!”

    曾菊香抬手往厨房那边一指,不放心地说:“可是慧慧她……”

    “妈!你就放心让她做,洗个碗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行!行!行!让她洗,让她洗!”曾菊香坐了下来,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一对耳朵使劲地捕捉着厨房里的声音。

    林慧慧嘟着嘴慢腾腾地刷着碗,所有的碗和盘子,就那样拿抹布擦上一圈,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动作做到位了就算数。洗着洗着,她的手一滑,盘子掉到了水池里。这突然掉落的盘子,却让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坏坏的笑了一下。拿起那个掉落在水池里,丝毫无损的盘子,再偷偷地往门口瞄了一眼,然后手一松,“啪!”地一声,盘子掉到地上,碎了。同时,她发出“呀!”的一声大叫。

    曾菊香听到声音,立马向厨房走去,林希希也赶紧跟着。“怎么啦?怎么啦?”曾菊香着急地问。

    林慧慧像个犯错的孩子,指着地上的碎渣,“妈!不小心把盘子打碎了。”

    曾菊香把林慧慧往外推,“你出去!出去!小心别踩到渣子划到脚了。我就说你这孩子啥都不会做吧,一洗碗就摔了我一个盘子。这多洗几次,家里的盘子碗都得重新买了。”

    林希希拿着扫帚与林慧慧擦肩走过,眼角突然瞥见她眼里的一抹得意之色。

    “慧慧!你等一下!”林希希叫住正准备离开厨房的慧慧。

    “干嘛?”林慧慧不情愿地转身。

    “碗都还没收拾完,你干嘛去?”

    “是妈妈让我出去的!”林慧慧理直气壮。

    “让她走!让她走!”曾菊香抬起左手往外挥了挥,“你看她碗也没洗干净,还给我摔碎了一个。她会干啥呢?还不如我三两下就做完了。”

    看着麻利地清洗着碗盘的母亲,林希希说:“妈!她越是不会,您就越应该让她多做!没有谁生来就是会做事的。”

    曾菊香抬头冲着林希希一笑,“要学做事,以后再学吧。你们在我身边一天,我就想让你们过的舒心自在一天。”

    听了曾菊香的话,林慧慧冲着林希希得意地一歪头,吐了下舌头,跑了。林希希仔细地扫着地,“妈,您就没想过我给慧慧都大了,我们多做一点,您就轻松一点?您也可以享享福了。”

    曾菊香不以为然地一笑,“享福?我现在又不是不能做,等我以后老得做不动了,那就没办法,只能让你们伺候我了。现在我只想让你们少做一点,少吃点苦。”说着说着曾菊香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我小时候吃过的苦,我现在都还记得。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再吃我吃过的苦。”

    林希希又感动,又心疼母亲,“我们怎么可能会像您小时候那么可怜呢?我们有妈妈,再说现在生活条件也比您小时候好很多了,我和妹妹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您小时候苦。”

    林希希的话落音,曾菊香的碗也清洗完了。她关了水龙头,盯着林希希,非常认真地说:“不仅是不能让你们像我小时候那么苦!也不能让你吃我长大以后的苦!”

    林希希知道母亲又想说她和父亲打闹了一辈子的事,没有抬头看她,想扫完地,默默地出去。

    “希希!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曾菊香不依不饶。

    “听到了。”

    “那你说,你听到什么了?”

    “不能吃您吃过的苦。”

    “所以,你必须要跟饶长风离婚!你明白吗?否则,你就要像我一样,被他打一辈子!”

    “如果他改了呢?”林希希小心翼翼地问。

    “他改?你觉得他会改吗?”曾菊香突然暴跳如雷,“一个男人,要么不会打老婆!否则打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他会打你一辈子的!一辈子!你知道吗?难道你想在一个男人的拳头底下过一辈子?”曾菊香的双眼里满是恨难平。

    林希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揺了摇头,不敢说话。

    “你听我的绝没有错!你要相信我,当妈的绝对不会害你!”

    “你们母女俩在说啥呢?跟吵架似的。”林云虎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们问道。

    “说啥!我在说让希希离婚!不能让她像我一样,被男人打一辈子!”曾菊香狠狠地瞟了一眼林云虎。

    林云虎有点尴尬地说:“我也没打你一辈子好吧,我现在不是改了吗?我觉得只要能改,看在倩倩的份上,就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能改?你改了?是!你现在是改了,是没有再对我动手了,可是你看看我脸上的皱纹!”曾菊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我都老啦!用一辈子去等一个人改变,你们觉得值吗?值吗?”曾菊香咄咄逼人。

    “神经病。”林云虎嘀咕了一句,转身走了。

    曾菊香蹲了下来,又开始嚎啕大哭。林希希挨着母亲蹲了下来,用手臂揽着母亲,眼里的泪也忍不住往下掉,她知道母亲这辈子受了很多委屈,受了很多苦。被父亲家暴这件事,是她内心里永远不能提及,也永远过不去的坎,无论何时何地触碰到,母亲都会立马崩溃。就像是一个尘封的伤疤,外表上看着已经结痂好了,可是那个痂下面却一直在流脓,只要轻轻触碰一下,里面的脓血便会喷涌而出,痛彻心扉。

    过了很久,曾菊香才止住哭声,她盯着林希希,“希希!你得答应我!你必须跟饶长风离婚!必须离婚!否则他会打你一辈子的!妈妈受过的苦,不想你再受一次!我不想你像我这样过一辈子!你答应我!”

    看着母亲担心得几近疯狂的眼神,林希希含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内心矛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