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宗门,不仅人人所持的法器古怪,就连修炼的功法也奇诡得很。
据说,只要无望门的弟子能将本门功法修炼至小成阶段,便会拥有一副他人杀不死的躯体。
即,不论被杀多少次,每次又被砍成多少块,数息之后,皆会复归原样。
如此逆天的能力,自然引得其他修士侧目。
他们不相信修仙界竟还有此等骇人的功法,于是纷纷找上无望门,以求一战。
无望门对这些好奇心旺盛的修士自然不会假以辞色。
喝骂过后,便果断派出了弟子迎战。
那一战的过程惨烈,凡是求战的修士皆已殒命。
至于无望门中人到底是否如传言中那般怎么杀也杀不死,却是无人得知了。
不过,大战过后,无望山山门外的土地上,却多了不少鲜血涂刻。
那些涂刻笔画各异,内容也不尽相同,但主旨却只有一个。
那便是,惹谁都不能惹无望门中人。
如此警告,太过骇人。
不少心有疑惑的修士前去查探情况,结果却从那遍地的警告中,感知到了不少熟悉的灵力气息。
那些气息,有的是他们当中某人的至交好友所特有的,有的则是某些颇有声名的前辈散发出来的。
这般发现,无疑间接验证了那个传闻的真实性。
一时之间,无望门的名字甚嚣尘上。
不少修士在惊骇的同时,又对无望门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或者说,是对那可克世间万物却又不被万物所克的逆天法器,以及无限复生能力的兴趣。
为此不少人甚至开出了天价,意欲购得一枚他们的法器或者一部功法。
但皆无人成功。
只因无望门有一道宗旨,即,他们门内的一切,只能传内,不能传外。
若传外,青丝缠。
虽然众人不知那宗旨中的“青丝缠”是何意,但必定不是它表面上的含义那么简单。
肯定是一个很严酷的刑罚,说不定会让他们不死的躯体彻底死去,否则也不会被写入一个宗门的宗旨之中了。
不过,既然那法器与功法只能传内,不能传外,于是便有修士冒出了加入无望门的念头。
可谁知那无望门选拔弟子的规则,也很是离谱。
他们自设立宗门以来数百年,从不对外招募弟子,只接受内部人员的举荐。
而这个举荐制度,是需要至少三名执事、两名长老的担保的。
这五位中层以上职级的人员,需要担保被举荐人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否则便会与被举荐人一起接受宗门严厉的处罚。
这一制度,无疑劝退了那些妄图通过加入无望门以获取其法器与功法奥秘的修士们。
毕竟那些执事与长老又不是傻子。
又怎会以自己的前途为代价,替一个毫不知根知底的修士做担保呢。
如此一来,那无望门打又打不过,加入也加入不了,渐渐地,便成了昊虚天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至今无一人敢去主动招惹他们。
她自然也一样。
却不曾想,她不去招惹无望门中人,却被无望门中的人盯上了。
这种感觉,着实难以言喻。
“这无望门的修士,莫不是这群妖兽的主人?”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震,“只有这种可能了。否则向来以绝对中立著称的无望门,又怎会主动出手袭击于我?”
她不敢再继续待在那绿色小印之下,拼着灵力半失的后果,又掏出一枚法器,罩在了身上,火速远离了此处。
这一动一跑,也不过几个呼吸间,却让她的灵力迅速飞泻,几欲殆尽,全身更是酸疼不已。
“好生厉害!”她掏出一把丹药,尽数塞入口中,也不等药效发挥,果断逃了。
甚至连制服老白的黑石酒盅都未来得及收回去。
崔瑭在那女修被绿色小印困住之时,便爬到了山玴与山璃的身旁。
一口神火吐出,那块困住它俩的冰球便全都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它们两个被困的时间不长,只衣服破损严重了些,另裸露在外的脸部和手部也稍微有一些皮外伤外,并未伤到根本。
崔瑭也清楚它俩的伤情,遂只简单查看了一两眼后,便赶紧爬到了老白那里。
老白的修为是它们几只当中最差的。
一个不断旋转的黑石酒盅便彻底困住了它。
崔瑭赶过去的时候,它已晕倒在了酒盅底部。
还好只是被转晕的。
崔瑭刚将它救出来,它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一看到崔瑭,它便热泪盈眶地“嘎啊”了一声。
崔瑭知道老白想说什么。
但此处除了它们几个以外,还有外人在场,实在不是交流的好时机,便尾巴一甩,直接堵住了它的嘴巴。
老白的热情被崔瑭这般粗暴地阻在了嗓子眼里,自是不满得很。
但等它顺着崔瑭的视线望向山璃时,原本满腔的诉说欲,顿时跑得无影无踪了。
经过那般长时间的折磨,山璃的皮肉已被完全分离开来了。
血肉模糊的一团,已分辨不出哪个是它的嘴巴,哪个是耳朵。
那浓厚的六阶灵兽的血腥气散发在密林中,更是吸引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妖兽觊觎。
但那些妖兽也只是暗中瞧看着。
根本不敢凑上前来。
只因那枚绿色小印的主人,正在为山瑜仔细疗着伤。
看他那熟练的手法,想必平时没少给人看病。
老白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向上看去,结果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胸膛半露!
老白忽地瞪圆了鹅眼。
是他!
那个小胖子顾愿的叔叔,顾千溪!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为何救了它们?
难道这其中是有什么阴谋?
老白一想到“阴谋”二字,豆大点的鹅眼又瞪圆了。
它偏过头看向崔瑭,努力地传音道:“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崔瑭听着耳边嘈杂的一片“嘎”声,只觉脑子快要炸了。
它眯着一双竖瞳,回头瞪了一眼老白。
老白当下便不敢言语了。
它欲哭无泪地抬头望着天,感觉鹅生前所未有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