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安知道,他心底还是良善的,自己当年不就是被他所救,才有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救赎吗。
少年身上很脏,很臭,但是他却不嫌弃。
他的声音温柔,怀抱也很温柔,这样的温柔他从未体会过。
少年闭上眼睛,扭过头,脸贴在他怀里“我跟你走。”
尹乔木勾起嘴角,在脆弱的人面前,没有什么比一个拥抱更能蛊惑人心。
尹乔木松开了他,手紧紧的拉住少年冰冷的手,拉着他慢慢的向着酒店的方向走“你叫什么名字?”
遇安跟在尹乔木另一边,也好奇的支着耳朵听。
“我叫刘丧。”少年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手心慢慢变得温热,他抬起头,眯着眼睛逆着光看尹乔木。
尹乔木像个温柔的哥哥一样,一路上在跟他讲述他的名字,他的身份。
刘丧慢慢知道,暗自窃喜,窃喜自己能遇上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贵人。
到了酒店,尹乔木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去解家投资的一家品牌,买几身孩子穿的和他穿的衣服鞋子。
看在厚厚的小费的份上,工作人员笑弯了眼睛,立马去了。
刘丧洗完了澡,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了。
他有点羞涩,不好意思的凑到尹乔木身边。
“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尹乔木暗戳戳的盘问他,就算他不说,尹乔木一个电话也能给他查的底朝天。
刘丧埋下脑袋,声音闷闷的“我是来找我爸的,他死了。”
刘丧今年十一岁,亲生母亲和父亲很久之前就离婚了,父亲给他找了个继母,但是这个继母对他非常不好。
他曾经离家出走过一次,最后不甘心再度回家。
这一次离家出走,是因为继母趁着父亲得了肠癌不在家,就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刘丧撸起浴袍的袖子,胳膊上都是烫伤的痕迹。
“我想找我爸,但是没有钱,我只能一路…要饭…到这里的医院。”
刘丧低着头声音颤抖,尹乔木皱了皱眉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刘丧趁机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尹乔木以为刘丧是过于伤心,但是只有遇安看了出来,这小子是憋着坏呢,这那是委屈的,这分明是恨上了。
换好了衣服鞋子之后,刘丧提出要回家一趟,尹乔木给了他来回的车费,跟他说“明天中午这个时间,我就要走了,你要记得时间。”
刘丧乖巧的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钱“哥哥,我明天早上就能回来。”
等刘丧走后,遇安斜斜的躺在床上“你就不怕他不回来了?你给的钱可不少呢。”
尹乔木若无其事的拿起电话订餐“回不回来与我无关,机会我给他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他的本事。”
刘丧坐车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继母和她的弟弟,还有她带来的孩子,一家三口在吃饭,在属于他的房子里!
刘丧眯了眯眼睛,手里拿着铁丝,提着收音机。
等着他们三个人睡觉的时候,刘丧慢慢的用手里的铁丝绕死,确保他们冲不出来这间屋子。
随后不紧不慢的把收音机放在地上,绕一圈浇上汽油,回到门口之后,举起打火机。
刘丧轻笑了一声,把打火机丢了出去。
房子是平房,又离市中心很远,周围的房子都是空的。
火烧起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很快,屋子里传来了尖叫声,拍门声。
“救命!救命啊!”
“救火啊!”
刘丧不紧不慢的打开收音机录他们呼救的声音,闭上眼睛听着。
他能清楚的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和他们求救的声音,还有咳嗽声。
倒在地上的声音!
爬行的声音!
火烧皮肉的滋滋声!
房梁断裂的声音!
这些声音就像音乐一样,令刘丧无比的欣赏。
他笑得很得意,他的房子,凭什么留给别人?
他受的苦,从来不会一笔勾销!
刘丧抬起头,无比的庆幸自己遇上了哥哥,他明白,哥哥会欣赏自己。
很快,没了动静。
刘丧按下收音机,把磁带拿了出来,然后把收音机丢进火海。
现在,他要去找哥哥去了。
他要,奔向新生活了。
此时的杭州,无邪咬牙切齿的对着病床上的无三省,拿出了一张照片“解怜环就是死在了这次行动里,我们去了西沙海底墓,看到了血书,上面写着,无三省害我死不瞑目!”
对于无邪的质问,无三省避而不谈“当年的事太过离奇,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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