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侍者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窝蜂地上前。
慕夫人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慕哲瀚忙过去握住她的手，试探她的鼻息，确认还有气息后慌张的情绪缓和了些许。
转头要吩咐人，却想起司机还在外面。
这次是来商谈婚事的，为了让陆家知道他们的诚意，不被工作打扰，助理也没在身边。
餐厅经理赶过来，已经拨通了120的电话，跟对面说明情况。
眼前这一幕，让邹瞳大吃一惊，对慕夫人却提不起一点怜悯。
她憋着气，冷冷说了句：“活该。”
楚珮宁无奈：“你对豪门纠纷不感兴趣是正确的选择。”
明知是海城四大豪门的夫人，还敢那么说话。
楚珮宁一时竟不知该说她无知还是无畏。
不过仔细想想，以邹瞳的技术，他们连她的信息都查不到分毫，确实有硬气的资本。
邹瞳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讽意，不甚在意地道：“她们能拿我怎么样？”
她不是没脑子，知道其中利害。
虽然楚珮宁是她认定的大女主，别人一旦招惹必定会被清洗，但这只是邹瞳的幻想。
她也不需要楚珮宁护着，看不惯就说了，会怎么样？
楚珮宁摇了摇头，对她的行为还是不赞同。
邹瞳骂人在先，却是为楚珮宁出气。
慕夫人和陆夫人的嘴脸太过丑恶，她们对楚珮宁的印象已经在心里牢牢扎了根，无法改变。
如何说都是白费，她也无心和她们纠缠。
不过既然邹瞳出口了，她就帮忙善后，稍作处理一下，也能解了心中一时的郁气。
楚珮宁率先转身，看都不想看下方的人一眼。
“我们走吧。”
回想起在慕家的日子，瘦骨嶙峋、日日吊水，即便有慕老爷子护着，还有忍受非人的待遇，下人对她也是敷衍了事。
若是不小心出现在慕夫人面前，惹了她的厌，便会讨来一顿毒打。
还好楚珮宁魂魄特殊，即便是一缕残魂，也让她苟活到了凝聚之时。
否则，残魂再度陷入轮回，她又得重新感知寻找，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慕夫人，乃至整个慕家对她冒犯的人，楚珮宁都会一一处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要看着慕家气运渐渐散去，慕弘晖一家着急又无可奈何，最后跌落云端的模样。
到那时，楚珮宁自会出手，给他们致命一击。
她性子随和，跟谁都能相处得来。
也很记仇。
她是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虽与人类相处时表现亲和，但若是有什么大不敬之举，必然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出击。
而在慕家的记忆，是她有意识以来，最黑暗的时光。
不过，楚珮宁博爱，并不会把仇恨带到下一世。
她们出去的时间太长，云绥担心发生什么意外，打算出来看看。
刚出包间，就被楼下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他不过淡淡瞥了一眼，并没注意是谁，下楼梯去找楚珮宁她们，两人正在往上走。
云绥微微皱眉：“你们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见到他，邹瞳刚缓和的情绪和因为慕夫人意外好了不少的心情骤然跌了回去，眸子里沁染着水汽，很是委屈。
她长着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染上水雾之后有了几分不堪一击的破碎感，看得云绥揪心得疼。
他忙迎上去，询问：“怎么了？”
邹瞳抽了抽鼻子，努力将眼泪憋回去，摇摇头：“没什么，小妹妹的老师还在等着呢，我们走吧。”
说着，就上楼去。
云绥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了解邹瞳，表面大大咧咧的，实际内心十分柔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就算有着绝对信任的云绥，也不会全部告诉他。
能牵动她心绪致使情绪失控的事少之又少，云绥对着楚珮宁，小声问：“楚小姐，你是不是提瞳瞳的父母了。”
可仅仅是提起，不会失控成这样啊。
楚珮宁瞥了瞥楼下着急忙慌的慕哲瀚，盯着云绥：“被骂了。”
刚下来的时候，他只是余光瞥了一眼，急着去找邹瞳，现在才发现竟是慕家人。
想也知道，他们在上来的时候闹了矛盾。
回过头来，楚珮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邹瞳的父母，你知道些什么吧。”
云绥深吸一口气，并未正面回答：“还请楚小姐保密。”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
初见邹瞳的时候，楚珮宁就知道她是伴随死亡出生的，也能理解为什么云绥要隐瞒这个对邹瞳而言胜过一切的好消息。
她点了点头，也往楼上走去。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云绥没有多问，只是查看了一番四周的摄像头，便跟了上去。
他们回来后，这顿饭吃得压抑。
谁都不提出去后的事，纪清芷也就没问。
道别之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纪清芷慌忙折返回来：“瞧我这记性，都快忘了，这个周末海城有一场画展，有不少经典画作，国画、油画各种类型都有，宁宁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无论演奏何种乐器，心境都是很重要的。
在这繁华热闹的都市，生活节奏太快，人心难免浮躁。
纪清芷一早就想带楚珮宁参加了，只是元旦时忘了问，后来想说却得到了楚珮宁生病的消息。
楚珮宁欣然点头：“我很乐意去，谢谢师傅。”
纪清芷摆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完了跟阿珵说一声，直接让他派人送你就行。”
又交代了几句，才各自离去。
回到车上，邹瞳坐在后排，双手环胸鼓着脸，气哼哼地：“那个慕夫人以为她是什么啊？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可业务都已经扩展到全球了，为国外的知名企业做过事，全世界的黑客碰上她都得小心着。
若单论本事，她比慕夫人强得多。
更何况，他们黑客从不把这些家族豪门放到眼里。
办的本就是违法的勾当，有钱就行，招惹了大家族又能怎么样？
邹瞳越想越气：“IDA都制裁不了我，她以为她是什么，敢那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