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攻防战的第二阶段起始,表现最亮眼的是花和尚鲁智深。
缨撒火锦兜鍪双凤翅照天盔,绿绒穿红锦套嵌连环锁子甲,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
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戒刀不得用,这般战场,还是禅杖好使!
六十多斤的禅杖,是目前梁山上诸位头领之中武器最重的,除了王烨的混元一气棍,端的是少有这么重的武器。
六十多斤换算一下,就是大约两桶桶装水的重量。
梁山上自然是有些人能使得动,毕竟大部分头领盔甲双层也大略有这个重量。
当然负重自然跟你用这般武器是两个概念,尤其是一场战争动辄持续大半天的情况下,这般重的武器自然不是谁都能用的。
武器重,自然有武器重的好处,尤其这般情形,人拥着往前,但是因为地上碎石形成坡地,又不能成军阵,这般情况下,就是拼力气和甲胄。
就是反应速度都不算重要,因为并没有太多的腾挪空间,地上都是砖头碎石,马步扎的不好的情况下,都容易自己摔倒,然后稀里糊涂的成了铺路的“石头”。
根据简单的动量定理计算一下,P\u003M*V,在这种状态下,人虽然有速度,但是肯定不快,基本上可以算做静止的,而鲁智深能把禅杖重心处挥出个二十到三十米每秒的速度。
然后禅杖有高丽士卒的一半体重,因为大部分是皮甲,当然就是铁甲,最多也就是一百三四十斤的样子。
高丽士卒和鲁智深自然是不懂这动量冲量什么的,只是看着鲁智深一禅杖,从下往上把当面的两个士卒打飞出十多米的距离,相当震撼!
郝思文自然也不会这般让鲁智深带人拼命。
第一波支援是床弩,一共三个豁口,鲁智深在的是最大的那个,如今鲁智深他们还在爬坡的过程中,那从对面坡上翻过来的就都是敌人,床弩比禅杖更狠,能把人带飞好远。
更大规模的杀伤则是投石车,平常他们能躲,投石车也砸不到贴着城墙根的人,但是现在不成了,城墙塌了,两面都是坡,自然就没了遮挡。
原本靠着运气概率去杀伤的床弩和投石车,如今因为高丽士卒太过拥挤,就造成了很可观的杀伤。
“杀!”鲁智深怒目圆睁。以下攻上还是太吃亏了,还是要先上坡。
手中禅杖挥舞处,真的是磕着就死,砸着就飞,手下无一合之敌。
一个好汉三个帮,鲁智深身后的就是自己的护卫,也多是膀大腰圆的好汉,具是披铁甲,持盾牌,作为近卫惯例,是用神臂弩开道的,如论如何,先杀一个,然后再上前拼命,那就不亏了。
亲卫右手武器就看心情了,梁山如今已经能满足部分精锐的个性化武器需求了,大部分选择的是锤,虽然打不出自家将主那般威势,但是**斤的锤头砸下去,管你是铁甲还是皮甲,那也是一砸一个准。
当然也不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东京一块跟过来的张三李四他们,就不是这般壮汉。
这么十来人,除了少数几人,转到了他处谋生,其余还是跟着鲁智深做亲卫。
他们或许不太适合做亲随,但是架不住鲁智深是个讲义气的,这群人跟着自己恶了当朝太尉,洒家自然不能不管,他们又没有多少本事,除了安排成亲卫,鲁智深也想不到还能如何安排。
所以鲁智深找了王烨,那救张三的异术,是能让人脱胎换骨的~
只是这就欠了寨主好大人情。
平日里寨主也是礼遇有加,这做的又是替天行道的好汉行径,甚是合洒家心意,所以就是把命卖给这寨主,又有何不可?
一个披着双层甲,还把六十多斤禅杖使成常规武器的猛将,在这中小规模接战中,就是统治级别的。
只要他不累,那就端的是锐不可当!
一步一步,鲁智深终于站到了土坡最高点,身前一丈范围,基本没有站着的高丽士卒。
居高临下,就更好发挥了些,鲁智深也不把人砸那么远了,如今要先在此处稳住,等后续士卒往城墙两侧进攻,最后往前推~~~
今天这战不知道要打多久,这高丽士卒也端的是用命,都是不惜命的好汉不成?
实际上高丽士卒的战斗意志简直就是迷一样的存在,王烨还有梁山几个军师和元帅们也搞不懂。
有时候他们会很坚强,比如北界边军跟前军打的时候,能承受三成甚至四成的伤亡。
有时候也是一触即溃,比如野外遇到重甲骑兵的时候,大部分军阵崩溃都是在真正接触之前的。
所以这中间的区别,真的也挺让人挺搞不懂的。
比如现在,就遇到这种头铁的,城墙都破了,还要打巷战,就是一时攻不下。
王烨下了马,整理了混元一起棍和霜之哀伤,还有落日弓,想了想,还是换成了鹰角弓、方天画戟和霜之哀伤。武器太多的男人,打仗的时候,还得想想用哪个~
“主公,此番将士用命,清州城必然能攻下的,主公系百万百姓之重···”郝思文拉住了王烨,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说完了。
“都是搏命,我总是不好在后面看的,如今这种乱战,想来我发挥的空间比鲁大师还多些,毕竟我箭射的好,甲胄比他的还结实,无碍的。”王烨笑了笑。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所有人劝王烨的时候,理由大略总是一致的,都是什么梁山如今大好局面,离了王烨就废了,毁于一旦,中道崩殂什么的。
王烨不喜欢这个说法,自己到底什么样的人,自己能没个逼数吗?
要不是兄弟们给力,也就是一般小说活三章的水平,不能再多了。
离了自己,没准能换个更雄才大略的领袖~
好吧,这个可能不好找···
仔细想想就知道,王烨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任性的人,骨子里的任性。
只是特殊的经历,让这么一个原本普通的人,变得稍微不那么普通罢了,因为曾经一文不值,所以才会对别人的忠诚这么敏感,简单来说,就是责任心过重。
就像现在,别人拼命,自己在后面看是不成的,也许别人看来,自己就该指挥若定,但是这不是指挥权交给了郝思文吗?
再说这种战场,自己阵亡的概率很小的,俺这一身开挂,不就是为了无敌吗!
“嗖!”
“嗖!”
“嗖!”
“嗖!”
王烨之所以选择鹰角弓,是因为四石弓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洞穿盔甲,而且射程极远,基本上属于狙击枪~
嗯~
夸张了,大概有一般步枪的统治力。
站在坡地最高处的王烨,定点在处理那些批甲的高丽士卒。
或者是武将?
反正射死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着急忙慌的往回抢尸体的话,那大概就是武将了。
王烨的攻击速度足够快,最快的情况下可以两秒一箭,这是弓弦自然震颤的时间,不能再快了,而且箭无虚发。
王烨的护甲很厚,又有王石头和李天锡持盾翼护左右,身上夜凯也是接近满值护甲。
这就是所谓站桩输出。
王烨的出现,对梁山的士气影响是极大的,头上稚羽,不是为了做靶子,而是标志。
一个梁山寨主、安东都护府大都督的标志。
所以王烨出现,那就是己方士气拉满,而这种一刀一枪搏命的情况下,士气的影响极大,或者说是决定性的影响。
士气这个东西,是会此消彼长的,战场上的细致变化,在清州城墙三百步处,有人感知的很清楚。
这里就是是清州防御的总指挥处。
此处说了算的人是尹彦植,高丽史书评为“天资高雅,好宾客”的一个人。
他是尹瓘的儿子,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尹彦颐,咽喉中箭已经死去的尹彦颐。
五弟尹彦旼已经死在了海州外的战场,四弟如今死在眼前,而今天自己也要为了那不知道的前途死在这吗?
尹瓘的名字是有用的,自己兄弟三人的性命也是有用的,陛下说自己兄弟三人出现在战场上可以激励士气,所以兄弟三个无论原本是从文还是从武的,都从了武。
三弟确实激励了士气,据说在北面重伤了那个杜壆,用他年轻的命!
二弟实际比自己要强,他是随父亲上过战场的,而不像自己这般无用。
自己做了王室姻亲,迎娶了一个大自己八岁的女人,自己是不喜欢她的,可是她是肃宗王妃柳氏(明懿太后)的妹妹,所以自己娶了她。
二弟很像父亲,温润儒雅,又有威严,如果能从军,一定能做的很好。而且今年他还中了进士,是个文武双全的啊~
可是就这般死了。
无声无息,如果不是家将冒死把他尸体带回来,恐怕就是被梁山贼寇割了脑袋请功的下场。
当初父亲安排两位哥哥出家,就是想到了今天吗?
尹彦植可以在战场上想些其他的,但是其他人不成。
许纯拱手急道:“如今南门已经告急,当如何应对?”
“如今除了派兵堵上去,还有他法?”尹彦植反问道,自己又不是真的不知兵。
许纯是许载的儿子,如今许载是开城留守上将军,总领开城防御。
清州城防守注定艰难,所以这城中说了算的,多是功勋子弟,像自己这种不可能投降,不仅是父亲威名,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到了定州,十来岁的孩子,已经是封了合门祗候,怎么降?
朝廷需要满门忠烈的尹家,自己就只能硬抗直到殉国。
许纯喏喏,不知如何言语。
“许纯!”尹彦植突然皱眉喊道。
“嗯?”许纯一愣。
“你最好战死在清州,你父亲在开城好好的,你还有弟弟在定州,你如果不战死,你全家都不会好过!”
许纯满脸通红,先是皱眉,然后咬牙,继而颓然~别人打不过能投降,自己等人如何能降?
换句话说,在高丽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投降了能如何?
所以只能拿命去换个富贵,换一个可能的富贵罢了,拿自己的命~
许纯领兵去了前线,尹彦植有些感慨,不过也就是一点点罢了。
尹彦植泡了杯茶,动作很讲究,温杯,高冲,低泡,闻香,品茶,一丝不苟,标准且严谨。
尹彦植就在这清州城的主干道上,搭了个简易的将台,来来往往守城的各处部队都能看得到自己,看到自己的茶艺。
为帅,稳定人心罢了!
只要自己不乱,不逃,这仗大概就还有的打吧,就看那个“鬼怪”王伦到底能不能把清州守军压倒···
··· ···
王烨是不能把清州守军压倒的,高丽守军依旧在一**的冲锋,前赴后继。
那个恐怖的鬼怪再恐怖,那也只是一个人罢了,战场上死的人那么多,他再厉害,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梁山的军队一直在往前推进,投石车也一直没有停,这大概也算是最早的不步炮协同了。
在争夺最激烈的中间缺口,鲁智深已经退了回来,如今充当尖刀的是史文恭。
马上的将军,又不是不能下马作战。
“嗖!”
王烨射杀了七十步之外的那个年轻将领,微微皱眉,应该是时候了!
“王德!”
“在!”
城墙外的王德一激灵,终于到俺了吗?!
虽然王德一声喊,不能像王烨那样声音传递到整个战场,但是足够动员起早有准备的身后部属~
陌刀营!
披甲是已经披甲完成了的,队伍也是整理好的,出发!
王德领着陌刀营是从中间最大的那处豁口进入的。
地已经被踩平,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嵌入泥土的甲胄,走在上面是平整的。
陌刀营讲道理应该是列标准的一字长蛇阵,如墙如林,徐徐推进,或者就堵在某处,但是今天不行。
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陌刀营也是有些调整的,王德走在前面,来到史文恭身旁,一刀劈下,把一个高丽士卒从肩膀处,一劈两半。
莫说高丽守军,就是史文恭都下了一跳,对比自己这种一枪一个窟窿,这端的是有些血腥吓人了。
刀长两米二,刀刃长一米一。
一刀两段!
关键是这种刀不是一个,而是明晃晃的一片。
或许其他人做不到这种一刀两断,但是一刀砍下来,从肩膀到胸腔,绝对会死!
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自然是有麻烦的,从武术角度上来说,那就是一招下去,中门大开,简直浑身都是破绽。
然后这个破绽被身后的陌刀手填上了。
十人一伍,分三组,一人出刀,一人准备,一人防护,然后下一人出刀,第二人准备,第一人拔刀~
多的那个算是指挥~
陌刀营的甲胄很厚,堪比将领级的甲胄,他们行动慢,每个人的体力有限,训练时一个人平均只能出刀十六次罢了。
可是如果这十六刀都不空的情况下,那就是十六个人。
而且这种势不可挡,一路断肢残臂的情况,实在是在太骇人了些。
逃跑~
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不是谁都家里有个开城当大官的亲戚,不能逃命的~
立在高坡上的王烨呼了一口气。
清州,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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