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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秋收
    七月中。

    延期大半个月成熟的麦穗,此刻变得金黄,不是很饱满的麦穗也把麦杆稍稍压低下来。

    天还带着黑,马三爷和福伯几个老人早已备齐三牲酒水,在村子的祠堂焚香祭拜一番。

    每年的粮食收成前,他们都要在祠堂进行祭祀,从祖辈至今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砰砰砰!”

    “大哥快起床,就等你了,村长都快急死了...”

    天刚蒙蒙亮。

    带着叫王剪起床任务的幺蛋,一次次拍打大哥的房间大门。

    眼看残破的木门就要招架不住,王剪这才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打开房门。

    门外,看着大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幺蛋的脸气的鼓鼓的。

    今天可是秋收的大日子,大哥竟然还赖床。

    他幺蛋可是大清早就起床了。

    王剪看到站在门口的幺蛋,穿着一套崭新的蓝色布料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

    伸出手在幺蛋有些柔顺的头发上,轻轻地打了几个圈,语气有些慵懒。

    “二哥呢?”

    “二哥和薛大哥,许虎大哥一大早起床,他们带着护卫队去训练。”

    幺蛋把大哥的手拿开,脸上有些着急。

    想到今天早上做了烤野鸡,雪莲姐姐给他留了一只大鸡腿,幺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现在大哥被他叫起床,他也完成了村长交代的任务。

    也不等王剪多说,幺蛋转身往大门撒腿跑去,边跑边挥着手。

    “大哥,今天只做了一只烤鸡,去晚了可没得吃。”

    听完幺蛋的话,王剪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这段时间吃的好,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脸色也有些红润。

    去到食堂时。

    王剪看到马三爷站在门口,正踮着脚往他的方向张望。

    马三爷消瘦的脸上,露出几分着急。

    看到王剪慢悠悠地走过来,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王剪的手。

    “混小子慢悠悠的,赶紧的,可别错过了时辰。”

    王剪打着哈欠,被马三爷拖着走动。

    他翻了一个白眼,无语地说道“三爷,您老德高望重,你带头主持秋收便可。”

    “混小子说的什么话,现在你才是当家的。”

    马三爷头也不回地说,拉着王剪快步走了进去。

    在这个什么都讲好日子,好时辰的年代里,王剪也没办法说服这些老顽固。

    杀人放火是事出有因,错过了祭拜时辰那可不行。

    修村的地和马家庄的地分布在两个区域,吃过早饭后,修村的人在薛仁贵的带领下火急火燎地朝着庄稼地赶去。

    马家庄这边,马三爷和军伯两个老家伙,架着还在啃鸡肉的王剪往地里走去。

    身后一帮老少,都忍俊不禁地看着挣扎中的王剪。

    严厉时,指挥护卫队砍杀百人不眨眼,平常温和时,又像个调皮的孩子。

    跟着这样的活泼的领头人,整个马家庄充满着勃勃的生机与活力。

    幺蛋等几个大胆的孩子,不时地跑到王剪前头做鬼脸。

    王剪也不气恼,跟他们打打闹闹,现场一片欢腾。

    今日是粮食收成的日子,整个村子都洋溢在喜悦当中。

    来到第一块成熟的庄稼地,王剪在一众人的拥簇下,从马三爷手中接过镰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地里。

    眼前的麦穗虽然没有往日的饱满,好歹也成熟了。

    王剪弯下腰,把小麦连杆带穗一起割下来,随后把割下的小麦高举起来。

    “好~”

    周围的人齐声欢呼起来。

    王剪割下了第一茬小麦后,预示着马家庄今年的收成正式开始。

    “开始收割!”

    马三爷一声大吼,等候多时的众人早已迫不及待。

    这些男男女女操着镰刀,纷纷下到地里把成熟的小麦一茬一茬地收割起来。

    虽然庄稼减产,并无多少粮食收成,可对于百姓们来说,收成是一年中最重要,最开心的事。

    大点的孩子,则帮大人把散乱的麦穗捡起来,放到垒起来的麦堆上。

    没有任务安排的幺蛋,则带着一帮小孩子在地里摸爬打滚,崭新的衣服沾满泥巴和草屑。

    人多力量大,麦子很快收割好,一车一车往村子里拉。

    王剪除了割下第一茬麦子,后面一直都没出手。

    他和韩雪莲、马三爷等人并肩站在田埂上,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村民,有说有笑地收割着麦子。

    “真热闹,收成的感觉真好!”

    王剪忽然感慨起来。

    一旁的韩雪莲侧过头看了王剪一眼,露齿的笑让整个人看起来娇媚中带着含蓄,白洁的脸上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她挽起耳边的秀发,搭在白净的耳朵上,轻声说道。

    “人多就是热闹,往年一个人埋头在地里收割,都见不到人。”

    “好几天村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死寂一般。”

    马三爷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笑吟吟地。

    “今年赚到钱,等明年把旧房子推翻重建,咱们马家庄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拎着酒壶喝酒的老铁头,打了一个饱嗝,他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

    斜着眼瞥了一眼王剪。

    “混小子,你是虎子的二弟,明年你可得给虎子讨个媳妇,老头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王剪双手一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铁头,您老眼光高的离谱,一般人也入不了你的法眼啊~”

    “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开怀大笑起来。

    人少干的活多,是一种**到心灵的遭罪。

    而人多干的活少,便是一种享受了。

    一群年轻男女,拿着镰刀不急不缓有说有笑地干活,聊着聊着,纷纷说起各自以前在家乡种植的艰辛。

    很多人没有自己的田地,靠租赁县里的官绅世家的田地,当一个佃农。

    每年要上交大半粮食给东家,一年的辛勤劳作,最后仅剩少部分粮食留给自家用度。

    也只有粮食丰收的时节,他们才舍得去坊市割半斤肉给孩子吃。

    新衣裳就不要想了,除非衣服实在没办法修补,否则几年都不会买新布做衣服。

    人多力量大,晌午还没到,马家庄和修村的庄稼已经全部收割好。

    并且用石碌碡把小麦都碾了出来。

    称重后,修村今年收成的粮食,只有往年四成不到。

    而马家庄的粮食收成,更是连三成都不到。

    不过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

    毕竟大旱了这么久,还能有粮食收获,可见他们这几个月来付出了多大的汗水。

    粮食少收成也无所谓,马家庄的村民都吃大锅饭,压根不愁吃。

    而且打井大家都赚到钱,个个都是地主老财。

    所以大家的心里也不会出现恐慌之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