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问清楚是何原因时,也顾不得劳累了一上午,饿的发疼的胃,翻身上了马,便朝着北山附近赶来。
他一路疾驰,生怕他那顽劣的亲弟,又闯下什么大祸。
可当他瞧见看台旁一身杀气的锦衣卫,又听见看台上,歪七扭八的各府公子哥儿们的嚎叫,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审视了一圈后,竟没见到洪澈。
洪砚心里的那份不安,更加的深了。
他走向立在一旁的许远,彬彬有礼的拱手寒暄了几句,这才问道:“许千户,不知我那二弟洪澈,锦衣卫可有找到?”
许远并不与他虚与委蛇,也拱手回了个礼,道:“洪大人,这边请。”
今儿上午,他与陆大人,一路追着山贼头子刘大壮途径马场,瞧见这些受伤的公子哥后,大人当即便吩咐他留在此处,处理这些人。
陆大人则赶去继续追击。
锦衣卫是为皇上办事,从不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从不站立场,更不会讨好巴结任何世家。
可这些马场的公子哥,确是因着山贼头子,这才受了伤。他留下来处理此事,是必要的。
既是为皇上安抚世家,也是以防对家拿这事做文章。
朝堂上那些人,早就看他家大人不顺眼了。
到时他们锦衣卫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剿匪成功,却还摊上个骂名,便不好了。
至于这些公子哥,他安排了手下,将他们一一挪到了马场看台上。
又吩咐各府跟来的小厮,赶紧回府报信,并通知各府里请好大夫。
剩下的,他只需要在这看着各府来人,将这些公子哥接回去便是了。
至于洪澈……
快晌午时,大人曾让苏木传话:“永兴伯府二公子与身边的小厮一起,不幸被山贼头子误伤。伤的地方有些不一般,便不要挪动了,等着伯府来人后,再做安排。”
当时他听的云里雾里,有些不甚明白。
大人何时这么体贴了?竟会顾及永兴伯府的事……
于是,他安排好这些人后,忍不住好奇,便拉着苏木,一起去茅厕旁的草丛里看了看。
哎,还真是……
由许远带路,不一会儿,几人就在偌大的马场中找到了洪澈。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在场的人皆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学是洪澈的贴身小厮,只要是伯府的人,都是认识他的。
可眼前这位小厮,脸色明显已成灰败之色,想必,已经死了有些时辰。
他侧身背对着洪澈,头发散乱,脖颈处有致命的刀伤,其他再无伤处。
是一刀毙命,似乎在昭示着杀人的人手法娴熟。
略看一眼,他上身的衣裳有些凌乱不堪,而下身的裤子却半脱到小腿处,整个下身光秃秃的露在外面……
这,这真的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大雍朝民风也算开放,尤其是江南一带,世家公子宿在烟花柳巷里狎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还有那好男风的公子哥儿,不但常常流连南风馆,有的甚至养在家里。
若是怕府里长辈责怪,不敢明目张胆,还有一个最隐蔽的法子,那就是身边的贴身小厮。
只需要买小厮时隐晦的告知牙婆,挑些品相极好,皮肤白净的小厮放在身边,与南风馆的清倌儿没什么区别。
雍京城里也有,只是还未没被人发现罢了。
几人看到此间情景,跑去报信的小厮,吓的尖叫了一声,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眼里满是惊恐。
许远见怪不怪,只双手抱胸,立在一旁。
洪砚仿若未闻。
他并未去看死去的不学,只眼神晦暗不明的撩起衣袍,然后蹲下身子,不停的拍打着洪澈的脸:“洪澈,醒醒……洪澈,洪澈你醒醒……”
须臾,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疼,好疼……”洪澈呢喃着。
洪砚闻言,眉头紧皱。
他刚刚已经将洪澈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并未发现明显伤痕。
“哪里疼?”虽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人觉着冷意连连。
地上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立时惊的睁开了双眼。
洪澈虚弱的看向面前平静的大哥,心里直打颤,既疼又怕。
这整个永兴伯府里,他洪二最怕的不是他父亲,也不是他母亲,而是他这个风光霁月,才貌双全的大哥。
“我……我……”他看了看周围的几人,蠕动着有些干裂的嘴唇,也不知要怎么说。
洪砚见他这般,心里顿时明白了些。能让这小子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的,想必是很棘手的事。
他对着身后受到惊吓的那个小厮招了招手,指着一旁吩咐道:“将这个小厮整理好,待我将事情问明白,会吩咐府里为他准备一副棺材。”
那小厮忍着恐惧,爬向死去的不学……
洪澈则在一旁疼的直冒汗,他双手不停的抓向裤子,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模样,让洪砚心生疑窦。
他拿开洪澈的手,撑开衣裳看了看,顿时僵在原地。
须臾,他噔的起身,双眼通红的看向许远:“许千户,锦衣卫是否要给永兴伯府一个交代?”
报信的小厮的原话是:“大公子,二公子身边的小厮不学,让小人禀告您,二公子偷偷的跟着谢府的马车一路出城了,马车旁有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
听说洪澈跟着谢府的马车,他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
他这弟弟最是好色,只要是他看上的,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
平日里去那秦楼楚馆也就算了,如今竟还胆大妄为,要惹上谢府和陆今安。
这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此时看到洪澈子孙根尽毁,又想起小厮的话,他便想要对着许远试探一番。
看看洪澈到底是因着什么才成了这样。
若是洪澈真做了强掳官员家眷的事,这子孙根没了也罢,留着也是个祸害。
永兴伯府也不指望他,更指望不上他。
以后待他日渐高升,洪澈若是为非作歹,便是他仕途上最危险的一颗挡路石。
许远放下双手,右手顺势握在了剑鞘上,眼神犀利的看向洪砚:“洪大人,剿匪乃皇上钦定,锦衣卫只是奉命行事。山匪头子狡猾藏于北山附近,今日出来伤了这些公子哥们,若不是我家大人及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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