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江洛胸前的芙蓉嵌八宝璎珞,若是她没记错,这应该就是靖王妃前些日子赏给江洛的那个了,可真好看!
她从没有这么好看的首饰,也没有这么金贵的云锦纱所制成的纱裙。
尤其是她父亲被皇上惩罚之后,秦家更不如从前了。不但吃的越来越差,就连夏日的衣裙也是去年的,今年母亲都不曾开口给她赶制新衣。
最最重要的是,冰块都买不起了。
她哥哥秦文要温书,参加今年的秋闱,府里的冰块都紧着哥哥用了。她屋里放的都是些碎冰渣,她几乎每晚都被热醒。
这个扫把星身上的淡紫色云锦纱裙,没有个几百两绝对买不下来,这可是她一整个夏天的冰块钱啊!
哼!
没想到,一个丧母的扫把星罢了,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然先后得了靖王妃和谢夫人的青睐,如今谢小姐也成了她的手帕交。
整个雍京城谁人不知,那谢晴可是国子监祭酒谢大人的心头肉掌中宝!
江洛与她成为手帕交,不知能得了多少好处呢!
她越想越不甘心,手里的帕子绞的紧紧的,细白的手指都被帕子勒红了。
江洛觉着身旁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不停的盯着她。她转过头看去,正好撞上秦映儿来不及收回的眼神。
秦映儿没想到江洛会看向她,此时被抓包了,连忙尴尬的抽回视线。
江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羡慕?嫉妒?恨?
呦,都齐了!
不愧是秦家人,与秦氏和江茵一般无二。
呵呵……她如今就喜欢别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愤恨模样。
真有趣!
比让她们都死了有趣……
众夫人也都跟着起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站着,给谢氏母女让出了一条道。
谢夫人便带着谢晴上前行礼:“谢家恭贺老镇国公夫人寿辰。”
“谢氏晴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谢晴在画意的搀扶下,对着上首的江老夫人拜了下去。
二人身后的万妈妈,捧着一个紫檀木雕祥云纹的长匣子走上前。光看这匣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秦妈妈忙走过去福身接过寿礼,递给了身后的大丫鬟夏冰。
江老夫人笑意不达眼底,脸上现出勉强的慈爱,抬了抬手:“快呜起呜呜来……”
秦妈妈又上前托起谢晴:“我家老夫人请谢夫人、谢大小姐快快起身。多谢谢夫人、谢大小姐能来国公府参加寿宴,快快请坐。”
谢夫人也懒得与人寒暄,便带着谢晴坐在了左下首第一个位置,谢晴则坐在她后方的圆凳子上,朝着江洛挤眉弄眼。
江洛几人也都一一走上前去行礼:“江洛江茵江晨江念,请谢夫人安。”
谢夫人笑着拉过江洛的手:“老夫人真是好福气,瞧瞧府里的几位小姐,都跟朵花似的,几位小姐快快请起吧。”
江老夫人见她开口夸赞孙女们,脸上的笑容倒也真了一分,她摆摆手:“谢夫人呜呜谬呜赞。”
“洛儿可是不能出门?怎的也不去谢府玩了?”谢夫人没搭理江老夫人,反而拍着江洛的手问道。
江老夫人:早知道不费那劲儿了……
在场的夫人哪个不是人精?见她这样,皆是面面相觑,脸色异常。
这是谢夫人?
谢夫人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谢夫人连京城里的宴会都懒得参加,竟还会邀请别人去谢府?
这不可能……
众人又把目光都移到江洛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不就是比她们家闺女白点儿、瘦点儿、眼睛大点儿、面相清冷点儿、气质矜贵点儿嘛……
除了这些……好吧!就这些都把她们家的女儿比下去了……
不过,兴许是谢夫人不常在京中走动,并不了解这江大小姐的名声,这才被她的容貌给迷惑了,以为她是一位知书达礼的贵女呢!
殊不知,这江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克母弑妹的恶毒之人。
宁阳侯夫人不只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出,对这位小姐的厌恶呢!
想到此处,诸位夫人瞅了瞅身边的自家闺女,都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谢夫人也有一叶障目的时候啊。
她们心里多少平衡了点。
江洛自是不知道诸位夫人内心的一番比较和争斗,她对着谢夫人甜甜一笑,柔声道:“多谢夫人挂念。最近府里事忙,洛儿过几日就去看望您,好不好?”
谢夫人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话,本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江洛与谢家的关系。也是警告她们,日后在外碰到了,让她们都好好掂量掂量,别欺负错了人。
也更是为了在国公府的人面前,给江洛撑腰!
自从那日一起去了清泉庄子上,虽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儿,可也让她对这位江小姐彻底另眼相待。
这位江小姐的品性,值得晴儿喜欢看重,也值得谢府看顾。
“好好好,你何时去,谢府的大门都为你敞开。”谢夫人笑着将她推到身后的谢晴身边:“你快去与晴儿说说话,她整日的在伯母身边唠叨着要来找你玩,我这耳朵都起了茧子。若不是她脚伤未好,我真想将她扔到你院子里去。”
虽是嫌弃,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宠溺。
江洛在听到她这声伯母时,心里又是一颤。看来,谢夫人是当真与旁人不同,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外界的传言。
她心里微暖。
既然谢夫人如此真诚,她也不会扭捏:“好嘞谢伯母,晴儿妹妹您就交给我好了。”说罢,也顺势朝谢晴挪了过去,牵上她的手晃了晃,二人相视而笑。
众人刚刚自我平衡好的内心,再次倾斜了。
这镇国公府大小姐虽长的极好,在外的名声是极差的,简直是不能一提。
可一向注重规矩的谢夫人和谢祭酒,竟然舍得让他们的掌上明珠,和这种名声差的人相交?
还真是奇了。
这江大小姐到底有何可取之处?
难道是有人隐瞒了什么不成?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门外的婆子又唱道:“宁阳侯夫人、宁阳侯世子、嘉阳县主,到。”
众人闻言,立时都起了身,准备迎接大雍朝如今最有权势的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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