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破晓,
御玄澈却并未歇下,而是坐在案前,继续处理着公务。
他的脸色苍白,双眸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胸口那处被林瑶刺伤的伤口,依然暴露在外,就连血衣都不曾换下,每当疼痛袭来,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却毫不在意,只是埋首于公务之中,想要用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沈清宁被自己刺入一剑的场景。
然而,越是如此,那个画面却越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沈清宁,本王不是有意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自言自语。
“本王那时只是……只是……”
御玄澈顿了顿,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本王只是不满你对本王的冷漠……”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心中的痛楚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抵挡。
脑海中还在不停回荡着胡医正的话语。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娘娘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
“只需再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想到这里,御玄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蛊毒已解。
原来如此!
“本王该高兴才是,”
“可是,本王的心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痛得本王几乎无法呼吸。”
御玄澈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笔,
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说本王从未相信与她, 她说的对,本王从不相信任何人。可那又怎样?”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沈清宁那苍白而虚弱的脸庞,以及她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眼神,
“你是在报复本王吗?”
“沈清宁,要与本王划清界限,本王不允,你又能如何?”
御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沈清宁,无论如何,你都是本王的战王妃,你逃不掉的。”
“王爷,您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否则恐怕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胡医正跪在一旁,他的眼中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御玄澈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冷冷地开口道,
“将慕容枫带来。”
龙一无奈的看了一下胡医正,只得连忙应下。
慕容枫跪在御玄澈面前,头也不敢抬。
御玄澈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可知罪?谁准你伤她的?”
慕容枫浑身一颤,额头冷汗直流,
他已经从龙一的口中知道了始末,原来那女子就是王爷的未来战王妃。
“王爷,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对沈小姐动手,请王爷责罚,”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慕容枫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
“责罚?”,
“慕容枫,你可知她受了怎样重的伤?”,
“她若死了,本王便让你陪葬!”
慕容枫被御玄澈的气势所摄,浑身一震,恐惧地抬起头看向御玄澈,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怒火和杀意,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深知自己这次闯下了大祸,不由得后悔不已。
“王爷,求您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寻找名医救治沈小姐,”
御玄澈盯着慕容枫看了许久,眼中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松开手,慕容枫就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汗流浃背,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感觉到王爷刚刚是真的想杀了他。
他慕容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沈清宁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他心中对沈清宁的怨念也消散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些佩服起她的勇气来,
竟敢公然挑衅战王,沈小姐乃是第一个。
御玄澈负手立足于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斑驳的月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滚回去自领二十大板,若是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慕容枫如获大赦,狼狈地爬起身磕头谢恩,恭敬地应了一声,刚转身想退下离开,
一声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
“若是沈清宁有个三长两短,你便自行了断吧。”
慕容枫身形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前面威胁的话语他慕容枫可以当作王爷是一怒之下为红颜,可这次……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御玄澈,只见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孤寂和冷硬。
见此,慕容枫放荡不羁的笑了出来,
“若是真如此,不用等王爷动手,本公子就先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给沈小姐赔不是。”
话落,慕容枫便不再停留,快速离开。
御玄澈仍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深远而复杂。
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淡然处之的女子,会在他的剑下如此脆弱。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控了。
从未有过的慌乱和不安让他无法平静。
“沈清宁,你最好是没事,否则本王定会让你身边的人都去陪你。”
随着慕容枫的离开,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胡医正很是无奈,他在此已经多次劝说王爷清理伤口,可王爷依然油盐不进。
他深深得叹息一声,只道自己甚是不易与凄苦。
正当胡医正想再次开口时,御玄澈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书房中的沉寂。
“给本王处理伤口。”
胡医正一愣,随即欣喜地站起身,连忙走到御玄澈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血衣褪去,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伤口,胡医正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口若是再深一些,恐怕就会伤到心脉了。
御玄澈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抿着唇,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清宁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的愤怒,她的无助……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沈清宁,她如今在哪?可有受伤?可有不适?可有怨本王?”
胡医正处理好伤口后,忍不住再次劝道,
“王爷,您的伤口颇深,需得好好将养,切不可再动怒了。”
他没等到御玄澈的回答,
却看见他如鬼魅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书房内,
“王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战王府真是越来越不好待了。
御玄澈出了书房,直奔沈清宁的院子。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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