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心的话语,让清宁的胸口有些酥麻的刺痛感,她紧抿着唇瓣,当作不知。
“师兄,再快点,……”
吴漾应了一声,脸色却是阴沉的很。
师妹她,在这上京城真是如履薄冰啊!
祖父说,这上京城乃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这下他信了。
突然,一句娇柔之声在清宁的耳畔炸响:“澈哥哥,别难为她了,这婢女也只是为沈小姐抱打不平而已,雪见没事的……”
清宁猛地掀开车窗的帘子,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珍宝阁的门前,
一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头上插着几朵娇艳的花朵,看上去十分娇弱可怜。
正柔弱无骨的靠在御玄澈的怀中,二人举止亲昵,御玄澈脸色虽冷,但目光却柔和的落在怀中女子身上。
而他们面前正跪着……“婉月?”清宁惊呼出声。
只见婉月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是受了毒打。
御玄澈和那名女子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着什么。
清宁红了眼眶,让吴漾赶紧停车。
那是她的婢女,御玄澈何苦为难于她?
只见婉月“咚……咚……”的叩首在地面上,
“王爷,属下愿意一死,只求王爷能放了我家小姐。”
御玄澈脸色黑沉如水,他冷冷地看着婉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胡言乱语,给本王滚。”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婉月身躯一颤,她抬首望着御玄澈一眼,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女子,
这位灵溪国的公主跟她说过,
容惜就是王爷纵容她打伤的,而王爷对小姐不管不顾,龙一说替她传话,如今却食言而肥,而她,连王爷出府都不知,
这位公主说:“你家小姐欲对娘娘不利,王爷将你家小姐关了起来,你若不信,就去瞧瞧,去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她去了,果然,那门是锁着的,她进不去。
可见这公主所言非虚。
“王爷,求您放了我家小姐吧!她……”婉月声泪俱下,她不停的磕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
雪见身边的婢女一脚将婉月踹倒在地,冷声道:“贱婢,也敢拦公主的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御玄澈见此,只是蹙眉,却是没有言上半分。
.
而雪见之所以这样对待婉月,乃是她精心打扮,激动的坐在院子中等了御玄澈一夜,却不想,根本无人来请她,她空等了一晚上的寂寞。
她突感不对劲,天一亮就想去找御玄澈解释一二,却不想又扑了空,但却见到婉月在书房外徘徊,一经了解,才发现其乃沈清宁婢女,遂将怒火尽数发泄在婉月之身,
更是催动母蛊,折磨的林瑶痛的死去活来,见御玄澈回府,
故作担忧的说道:“澈哥哥,你终于回府了,娘娘体内的噬心散发作了,若再找不到解药,娘娘怕是……”
说着,便替林瑶施针,又救了林瑶一命。
而御玄澈也终在想起,自己母妃中毒一事,与沈清宁脱不了干系。
之后,雪见梨花带雨,委屈的说:“澈哥哥,雪见错了,不该对澈哥哥下了合欢散,只是,雪见只是想和澈哥哥在一起,不想嫁于旁人,才一时冲动,澈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御玄澈见她说了实话,不禁想起她与自己那一夜的放荡,
而自己的母妃和太后还需要她,思索片刻,还是原谅了她。
“好了,本王不怪你,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本王已经跟太后提及求娶一事,本王答应你的,自会做到,你不必担忧,”
雪见大喜,遂缠着御玄澈陪她出府,一边又吩咐人挑唆婉月,
“澈哥哥,雪见想去寻些药材替娘娘诊治,还望澈哥哥能陪雪见一起。”
……
所以,便有了如此一面。
“放肆,住手。”清宁怒斥一声,
遂疾驰而来,挡在婉月的身前,反手“啪”得一声,给了那婢女一个耳光。
婉月抬头看到清宁,眼中顿时欣喜一片,却又迅速被哀戚取代。
“小姐,奴婢……”婉月哽咽着,却说不出话来。
清宁心中一痛,连忙将婉月扶起。
“婉月,别怕,你家小姐我回来了。”清宁轻声安抚着婉月。
说着,她抬手拍了拍婉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婉月摇了摇头,泪水滑落,“小姐,只要您没事就好。”
清宁点点头,望向那柔弱无骨的女子,
原来她就是那灵溪国的公主,还真是巧的很,上次也是在这珍宝阁,这次依然也是。
她柳眉倒竖,冷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伤本小姐的婢女。”
柳雪见闻声,娇躯一颤,抬头望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该死的,她怎么没有死?
却又迅速掩饰过去,装作害怕的神色倚在御玄澈的怀中,娇声道:“沈小姐,你误会雪见了……”
“哎呀,澈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御玄澈恍若未闻,只是眸光深邃,径直的看着沈清宁。
雪见见此,心中一阵恼怒,
她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从御玄澈怀中退开,拉着婢女的手挣扎的想要跪在清宁的面前,
“姐姐,你真的误会雪见了,雪见岂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姐姐”二字入了耳眸,清宁甚觉得恶心,她冷声道:“公主慎言,本小姐与你并无瓜葛,你伤本小姐婢女,本小姐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攀起亲戚来了。”
“误会?”清宁冷笑一声。
“你当本小姐是瞎子吗?本小姐的婢女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你却说本小姐误会了你?你当本小姐的眼睛是摆设吗?”
雪见闻言,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沈清宁会如此直接地质问她。
她顿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抬首看向御玄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澈哥哥,我……”。
御玄澈皱了皱眉,沉声道:“沈清宁,你误会公主,她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此事……”
话未说完,便被清宁打断,“御玄澈,你纵容你的妾室欺负本小姐的婢女,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着清宁口出“妾室”二字,雪见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御玄澈眉头皱的更深,心中怒火旺盛,他很是不满。
该死的女人,竟敢打断本王的话,真是胆大包天,蛮不讲理!
冷声道:“放肆,沈清宁,这是本王的家事,你无需过问,而她也并非是你的婢女,只是你从本王这里借去的一名无关紧要的属下而已。”
“公主乃是客人,岂容你如此无礼,你勿要无理取闹?”
“若在纠缠不休,就把这婢女还回来。本王不介意让她替你受过。”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说着,便将雪见重新拉入自己的怀中。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恩爱有加的模样,
清宁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传来阵阵疼痛。
她无理取闹?可笑,真是可笑。
御玄澈,你可真是好样的。
既然他说那是他的家事,她沈清宁又何须过问?
可婉月是她沈清宁的人,御玄澈想要要回去,做梦。
清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冷声道:
“是臣女莽撞了,王爷救了臣女一命,臣女自当感激不尽,但王爷纵容您的妾侍欺凌臣女的婢女,臣女实在无法接受。”
“今日之事,两清了,臣女放她一马,就当还了王爷的恩情。”
“但,婉月与臣女,情同姐妹,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她一命。”说着,清宁缓缓跪在地上,向着御玄澈磕了一个头。
一直站在边上的吴漾见状,顿时大惊。
“师妹,快起来,怎可如此行事。”
拉起清宁,吴漾转身看着御玄澈,
“战王,你可曾还记得,在北境那马背上肆意潇洒的少年,可你如今竟然欺辱一个女子,当真可笑至极。”
“你既有了沈清宁,又何苦招惹她人。你既无法做到一心一意,又何苦来招惹她。你既已有了选择,又何苦再来招惹。”
话音刚落,御玄澈面色骤变,眸光森冷地盯着吴漾,
“你所说之言是何意思?”
吴漾轻笑一声,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言尽于此,王爷自行决断。”
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转身,重重的敲了一下清宁的额头,
“当真越活越回去了,没骨气,走吧,“师姑”,回府了。”
清宁捂着发痛的额头,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晓,吴漾这是在为她出头。
她淡淡的看了御玄澈,没有言语。
“婉月,我们走。”她转身,拉起婉月便走,
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看着御玄澈和雪见恩爱的模样,她觉得恶心至极。
“站住,本王让尔等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