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玄澈带着怒火跨上马背,马蹄声声震天响,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曹公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王爷能够力挽狂澜,保住沈小姐,也保住自己这条老命。
“走吧,曹总管,本公子送你进宫。”慕容枫充满痞子的气息,勾唇一笑,对曹公公道。
曹公公“感激涕零”的哭诉道:
“慕容公子,您下手轻点,老奴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您折腾啊。”
慕容枫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曹公公的肩膀,调侃道:“曹总管放心,本公子自有分寸,保管让您舒舒服服的。”
说罢,他抬手一招,立刻有两名无影楼高手从暗处现身,架着曹公公就走。
不多时,只见面色青紫肿胀的曹公公,一瘸一拐的被带到了慕容枫的面前。
慕容枫满意地点点头,对曹公公道:“曹总管,您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相信您是受了我等‘酷刑’。如此,您便安心进宫吧,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我等处理。”
说着,他递给曹公公一块手帕,示意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曹公公接过手帕,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御玄澈刚来到养心殿的大门,便见西戎二王子拓跋齐从养心殿走出,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似如相继约好一般停下了步伐,只见拓跋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用西戎话低声道:
“战王殿下,本王子刚从养心殿出来,听闻皇上欲纳沈小姐为妃,没想到战王你为了大定做牛做马,到头来还要被抢了女人,本王子真替你不值。”
御玄澈眸光微冷,面无表情,用西戎话回击道:“拓跋王子,彼此彼此,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西戎王子,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他冷眸微眯,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威压,让拓跋齐不禁后退了几步。
“拓跋王子,你别忘了,我朝不是你西戎的附属国。我朝之事,还轮不到你西戎来插手。”
说罢,便冷哼一声,径自越过他,朝养心殿内走去,不再多看拓跋齐一眼。
两人的交锋虽短暂,却火药味十足,让周围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拓跋齐满眼皆是愤怒的望着御玄澈离去的背影,
他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御玄澈,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本王子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说罢,他转身离去,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二人在养心殿外短暂的争锋相对,皇上其实早已心中有数,待见御玄澈进来,却装作全然不知。
“澈儿来了,快来看看朕新得的这幅字画如何?”
御玄澈眼神清冷,瞟了一眼皇上,上前拱手行礼,却并未看那字画,而是开门见山地道:
“皇上,臣听闻您要纳沈清宁为妃?”
皇上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如初,若无其事地道:“确有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说着,继续端详手中的字画。
御玄澈冷笑一声,“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圣旨甩出,不偏不倚地落在皇上手中的字画上,
“臣看了这圣旨,一时冲动,没忍住便把皇上身边的人打了一顿。”
“大胆,御玄澈,你竟敢拦截圣旨,还打伤朕的人,莫非真当朕不敢动你吗?”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怒发冲冠地拍案而起:
“朕为九五之尊,沈清宁为天选之女,朕纳她为妃,是为皇室血脉延续,是为天下苍生,更是顺理成章之事,何须向你解释!你身为战王,应以国家大局为重,岂能因儿女私情而误国?”
御玄澈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说道:
“皇上若真为皇室着想,就不应如此轻率行事。”
“沈清宁与臣有婚约在身,皇上公然夺臣之妻,将臣置于何地?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又将仙逝的两朝元老沈老太师置于何地?”
“此事关乎皇室清誉,臣无法坐视不管。”
“皇上此举,无疑是将皇室置于不仁不义之地。还请皇上三思。”
这番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整个养心殿内回荡着。
皇上被御玄澈一番言语怼得无言以对,面色阴沉,却也只能强抑怒火。
“澈儿,你今日之行为,已犯大不敬之罪。朕念及你昔日功勋,不愿与你计较,但你若再阻拦朕之旨意,就休怪朕无情了。”
“你莫要忘记,朕才是这大定之主。朕之命令,你必须遵从。”
御玄澈冷笑一声,丝毫不为皇上之威胁所动。
他上前一步,逼近皇上,沉声道:“皇上,你既知臣乃誓死守护大定、守护百姓之战王,就不该夺臣之妻。若皇上执意如此,臣唯有抗旨不从。”
御玄澈强硬而具威胁的话语,使皇上一阵头晕目眩,几欲跌倒。
“你……”他抬手,指着御玄澈,手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御玄澈之威望与实力,早已深入人心,他不能轻易动他。
然沈清宁,他即便得不到,也绝不能让他得到。
一时间,养心殿内气氛紧张至极,仿若空气亦凝结。
正在此时,御玄澈满是疑惑之声音骤然打破僵持之气氛,
只见他眯起双眼,目光紧紧盯着皇上那根指向他的手指,
“皇上,你的断指为何痊愈了?”
皇上一闻,脸色陡变,下意识缩回手指,藏于袖中。
他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他本以为自己小心谨慎,不会为人所察,却不想刚刚盛怒之下,被御玄澈瞧出破绽。
他动作虽快,仍被御玄澈看个正着。
御玄澈骤然出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猛力一拽,那本该断指的手赫然露出。此刻,那手指宛若从未断裂,毫无伤痕。
皇上被御玄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颤,旋即脸色剧变。他奋力挣扎,欲抽回手,却被御玄澈紧紧握住。
“大胆,澈儿,你竟敢以下犯上!”
“说!你的断指为何突然痊愈?其中是否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御玄澈的声音冰冷且威严,令人胆寒。他直视皇上的双眼,逐字逐句抛出心中疑问。
皇上不自然地避开御玄澈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形势所逼,只得硬着头皮辩解。
“这……不过是御医医术高超罢了。”
御玄澈冷笑一声,显然对他的托词嗤之以鼻。
“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话未落,养心殿内便回荡起一阵森冷的笑声。
“哈哈哈,战王果真目光如炬,令人钦佩,皇上,事已至此,何必隐瞒?”随着声音响起,一道灰色身影从暗处走出,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笑容,正是灰袍老者。
皇上见此,心中暗喜,知自己有救了。
御玄澈眉头紧蹙,死死盯着那灰袍老者,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
“原来是你。”
“你这宵小之辈竟敢再次现身,怎么,不再躲藏了?”御玄澈怒目而视。
灰袍老者哈哈大笑,并不否认,
“没错,正是老夫。”他的声音,饱含嘲讽与挑衅,仿若来自地府的恶鬼。
“战王,老夫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却能得战王关注,真是令老夫受宠若惊。”
他沉稳地走到御玄澈身旁,挑衅道:“战王殿下,这一切,不过是个开端罢了。”语罢,他猛地一掌向御玄澈打去,欲迫使他松开皇上。
御玄澈反应迅捷,身形一闪,便躲开了灰袍老者的攻击。他反手一剑挥出,剑光闪烁,直逼灰袍老者要害。
灰袍老者冷笑一声,身形轻盈地避开御玄澈的攻击,同时迅速后退,护在皇上身前。
“够了!澈儿,此地乃养心殿,岂容你如此放肆!”皇上终于回过神来,威严怒喝。
御玄澈身形一顿,收起手中之剑。
“皇上,你身为人君,竟与这小人为伍,难道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御玄澈声音冰冷,质问直击皇上内心,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这皆是你的功劳。”皇上的话语,字如寒冰,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此时,只闻灰袍老者不以为意地一笑:“战王,天下人耻笑?只要老夫能保皇上龙体康健,这天下谁敢多言?”
“皇上,既然战王已知晓,皇上何必再遮掩。不如与战王直言,也好让他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灰袍老者嘿嘿笑道。
闻此,御玄澈警惕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皇上伸手弹了弹龙袍,冷漠回道:“澈儿,令你皇祖母凤体欠安,朕亦是无奈之举。朕刚刚收到灵溪国皇上密函,他言只要你娶了他的女儿,他便愿助朕夺取南境三州,使大定国疆土再扩。”
“如此好事,朕怎能错过?”
“你身为大定国的战王,应该为大定国的未来考虑,而不是只顾着儿女情长。”
皇上所言堂而皇之,似乎一切皆是为了大定国的未来。
“只要你答应朕娶了那雪见公主,朕便可保太后安享晚年,何如?”
皇上明晃晃的威胁战王,亦有警告挑衅之意。
闻此,御玄澈的面色霎时变得冷峻,他紧攥拳头,几欲不顾一切,拔剑相向。
“你竟敢以皇祖母的性命要挟我!”
“她可是你的生母。”
皇上心下一颤,略有动摇,然其似是想到什么,毫无停顿冷笑道:
“生母?”
“她若真当朕是她的嫡子,又岂会那般对待朕?她心里,永远都只有你那个短命的父王!”
“你!”御玄澈被皇上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养心殿都焚烧殆尽。
他紧紧盯着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简直不配为人子!”
皇上不怒反笑,
“人子?朕是皇帝,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定国的未来!”
“澈儿,你该体谅朕的苦衷,”
“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皇祖母受苦。所以,你最好识相点,不要逼朕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当然,只要你答应,朕可以放了那沈清宁一把,如此可好?”
皇上的话,像是一根根锐利的针,狠狠地扎在御玄澈的心上。
他紧握着双手,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鲜血顺着指缝间缓缓流出。
他知道,此刻与皇上撕破脸并不是明智之举。
且皇祖母还在宫中,他不能不顾。况自己本就是已经答应了公主,如今皇上的要求,也不过是将婚期提前了些罢了。
沉默良久,只听他缓缓开口,
“好,本王答应你。”
“若你敢动皇祖母与沈清宁分毫,本王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御玄澈的话,恰似凛冽的寒风,刮过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
皇上心中一禀,但是心中的喜悦终是战胜了那微毫的异样。
他大喜过望,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哈哈哈,好,不愧是朕的澈儿,识大体,懂时务。”
灰袍老者则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所料。
御玄澈冷冷地瞥了皇上一眼,转身拂袖大步离开了养心殿,
皇上急忙叫住他,
“澈儿,等等。”
御玄澈顿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你与雪见公主的婚事,朕将择日昭告天下,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御玄澈攥紧拳头,不再言语,抬步继续向前走。
灰袍老者看着御玄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战王殿下,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低声细语。
而皇上则沉浸于即将得取南境三州的喜悦中,遐想大定国在其带领下,幅员辽阔,威震四方的盛景,丝毫未察觉到灰袍老者话中的深意。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凝固。他转身凝视灰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谨记你的承诺,朕要看到朕的龙体康健强壮,要永葆青春。若是你胆敢弄虚作假,朕绝不姑息?”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似乎对皇上的威胁不以为意。
“皇上放心,老朽既然应下了你,皇上必能长寿百岁,青春永驻。”
“然而,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圣上也需记得自己的诺言,待老朽需要时,圣上能无条件助老朽一臂之力。”
皇上闻此,这才稍感安心,
他摆了摆手,示意灰袍老者退下。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消失在养心殿内。
皇上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转瞬又被贪欲所遮蔽。
为了大定国的未来,他必须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