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在城郊的尼姑庵缓缓停了下来,
沈清宁看着眼前的尼姑庵,心中不禁有些犯怵,
“夜太子,你还真带本小姐来尼姑庵啊?本小姐可招你惹你了?亏本小姐好心为你治伤,你却如此相待,真是恩将仇报。”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气鼓鼓的模样,微微一笑,并不言语,随即下了马车,向庵内走去。
“不行,本小姐要回府,”
沈清宁见状,迅速跳下马车,转身欲逃。
然而,却见夜寒尘身影一闪,快速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小姐,既已来此,何不进去拜一拜?”
沈清宁挣扎着,试图挣开夜寒尘的手,却无济于事,只得气呼呼地说道:
“拜什么拜,本小姐才不信这些,你要拜自己去拜。”
话虽如此,她还是被夜寒尘拉着走进了庵内。
这让沈清宁十分的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她心中暗自腹诽,
“这夜寒尘真是个怪人,时而正经,时而戏谑,让人捉摸不透。”
随着两人的走入,只见庵内香火鼎盛,佛像庄严。
“沈小姐,有时候,信一信这些,也未尝不可。”
说罢,便见夜寒尘虔诚地朝佛像拜了拜。
沈清宁心中不快,对不屑一顾,轻哼一声:“我也曾虔诚祈祷,求过,可结果如何?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让我尝尽了人间冷暖,”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却又迅速隐藏起来,不愿让人看见。
“所以,如今本小姐只信自己,不信天,不信命。”
闻之,夜寒尘心头微震,沈清宁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深深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内心泛起涟漪。
他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他伸出援手,意欲抚平她眼角的哀伤,然而手臂悬在半空,却又凝滞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撤回手,轻声言道:
“人生之路漫长,世间之事难测,你之所感,我皆感同身受。”
沈清宁闻之,转头望向夜寒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他这是在安慰她吗?
亦或他……也如她一般,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与无奈。
此时,只见那尼姑庵的住持向夜寒尘行了一个“世俗”之礼,
“主子,您来了。”
沈清宁闻言,惊愕得瞠目结舌,看了看夜寒尘,又看了看眼前的住持,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叫他什么?主子?”
“夜太子,你莫非连尼姑都不放过?你这个禽兽,亏得本小姐还认为你算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之徒。”
住持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这位想必就是让主子挂念的沈小姐了吧!果然与众不同,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如见鬼神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他轻咳一声,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肃然说道:
“沈小姐误会了,这位是本太子的暗卫,也是本太子的下属。”
闻得此言,清宁顿时面红耳赤,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随即尴尬开口,
“原来如此,是本小姐误会了。”
夜寒尘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立于一旁,任她窘迫。
四周氛围略显微妙,沈清宁轻咳一声,审视着眼前的尼姑庵。
夜寒尘着实神秘,竟能在大定隐匿如此众多的人马?凤凰楼已令人惊叹不已,此刻又出现一座尼姑庵,夜寒尘究竟意欲何为?
“怎么,沈小姐莫非是被本太子吓到了?”
夜寒尘并未错过沈清宁瞬间的失神,语带戏谑地说道。
沈清宁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夜寒尘,“夜太子,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有何目的?”
“你难道想将整个大定都收入囊中?”
夜寒尘闻言,下意识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大定?哼,本太子并不稀罕!”
须臾之间,他迅速收敛神色,抬头温柔地望向沈清宁,“整座大定与某人相比,不及某人的万分之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尼姑庵内,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异变陡生,一股肃杀之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夜寒尘脸色骤变,一把将沈清宁护在身后,警觉地环顾四周。
“主子,有刺客!”风影的声音从夜寒尘身后传来。
话未落音,
只见一群黑影从暗处窜出,手持利刃,径直朝夜寒尘扑来。
夜寒尘眼神一厉,身形迅速闪动,避开攻击。他反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道自他掌心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刺客瞬间击退。
“杀,一个不留。”夜寒尘口中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杀意凛然。
暗卫们领命,瞬间消失在原地,与刺客们展开激战。
而夜寒尘更是犹如鬼魅,身法飘忽,出手狠辣,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一抹血花的溅落。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目标明确,显然是有备而来。
夜寒尘究竟得罪了谁?对方竟然不惜一切代价欲将他置于死地。沈清宁暗自思索,迅速从腰间摸出几枚银针,藏于袖中,以防万一。
她并不想亏欠夜寒尘,若有可能,她自然愿意出手相助。
夜寒尘自然留意到了沈清宁的举动,他嘴角微扬,眼底尽是暖色。
此女不仅聪慧过人,更是胆识非凡。
如此女子,他怎能不动心?
刺客们久攻不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相互对视后,迅速调整战术。
突然,箭雨从天而降,
“主子,小心!”
“对方来势汹汹,您带沈小姐先走,属下等拼死断后。”
说话间,已有两名暗卫中箭倒地,血流如注。
夜寒尘见状,周身杀意弥漫,这些皆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暗卫,如今竟在此折损。
“主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风影焦急催促。
夜寒尘深深看了一眼身负重创的风影,不再言语,一把揽住沈清宁的腰身,
“沈小姐,得罪了。”
话落,他带着她足尖轻点,跃上屋顶,几个起落间,便已带着沈清宁朝尼姑庵后山疾驰而去。
身后,风影等人浴血奋战,为夜寒尘和沈清宁争取逃亡的时间。
沈清宁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啸,她忍不住开口,
“夜寒尘,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跑。”
“别动。”
夜寒尘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若放开你,你万一被射成筛子怎么办?本太子可不想背上残害女子的罪名。”
沈清宁闻言,顿时气结,
这个夜寒尘,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不再言语,只是紧紧地抓住夜寒尘的衣襟,生怕自己掉下去。
他低头看了沈清宁一眼,见她乖乖的不再乱动,这才放下心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道阴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夜寒尘眼神一凛,身形更快了几分,
“沈小姐,抱紧了。我们可能要被追上了。”
“小心!”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一支利箭直射而来。
沈清宁将银针挥手甩出,只听“叮”的一声,利箭被银针击中,偏离了方向。
夜寒尘身形瞬间偏移,利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入了身后的树干之中。
“主子,有埋伏!”风影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伴随着一阵兵器的交击声。
夜寒尘脸色阴沉如水,身形在空中一个转折,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然而,对方似乎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一路之上,暗箭如雨,杀手层出不穷。
“沈小姐,看来终归要拖累你了。”
夜寒尘无奈地说道,语气中却还特意带着一丝笑意,
他将沈清宁放下,正色道,
“他们目标是我,沈小姐,你趁机离开,我拖住他们。”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到达官道,那里人来人往,他们不敢造次。”
沈清宁闻言,秀眉微蹙,她看着夜寒尘,
“夜寒尘,你觉得我沈清宁是那种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人吗?”
“况且,你也救了我两次,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
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朝着身后追来的杀手撒去。
“这是迷药,能拖住他们一时,我们趁机离开。”
然而,却在这时,
一道寒光闪过沈清宁眼前,她只觉脸颊一凉,几缕发丝应声而断。
她尚未反应过来,寒光已直接转弯,直取夜寒尘咽喉。
沈清宁见状,毫不迟疑地扑上前去,将夜寒尘推开。
“沈清宁”,夜寒尘惊呼一声,却见利刃已然穿过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不……”夜寒尘双目赤红,他一掌拍出,将那名杀手击退,随即一把紧紧抱住沈清宁,
“沈清宁,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说着,他运劲于手,试图逼退利刃。
然而,那利刃却仿佛附有灵性,任由夜寒尘如何施为,都纹丝不动。
“沈清宁,你为何如此傻……”夜寒尘的声音哽咽,他从未这般慌乱过。
沈清宁脸色苍白,却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我无事,夜寒尘,莫要再白费力气了,此刀有倒钩,越挣扎,伤势越重。”
“而且有剧毒。”
言罢,她艰难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
“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丸,可暂时压制毒性。”她安慰道。
夜寒尘双眼赤红,心中疼痛难忍,他紧紧握住沈清宁的手,
“好,我信你。”
“敢伤你,我要他们全部陪葬!”
夜寒尘抬头看向追来的杀手,周身杀意翻腾,袖袍挥动间,露出内里暗藏的精钢软剑,
他低头看着沈清宁,眼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在这等着我。”
言罢,夜寒尘身若疾风,已然直冲向杀手,剑光频闪,寒气逼人,一时之间竟无人能近其身。
“臭小子,还不快带着这个小丫头走,在此卖弄什么,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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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身影闪动,手中长剑挥动间,已有数名杀手倒在他的剑下。
夜寒尘见此情形,身形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来者,
“是你?”
来人一袭黑衣,一如往常一样戴着面具,
“哼,我怎么了?老夫再不来,这丫头就真的成了你的垫背了。”
黑衣人说着,又是一剑挥出,将一名试图偷袭的杀手击退。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肩膀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心中一阵抽痛。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夜寒尘抱拳一礼,不再多言,转身横抱起沈清宁,
“走!”
他低声轻喝,足尖点地,向官道疾驰而去。
黑衣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转身直视追上来的杀手,剑意汹涌,
“凌寒烟,汝等竟然将手伸到这里来了,那老夫就剁了你们的爪子。”
……
夜幕笼罩,密林幽寂,风声呼啸。
夜寒尘抱着沈清宁,穿梭于林间小道,脚步匆匆。
沈清宁脸色依旧苍白,紧紧抿着双唇,不言不语。
……
御玄澈早已如猫一般蹲守在忠勤伯府暗处的一个角落,
月色如水,照在他紧绷的脸庞上,眼底的情绪犹如夜色一般深沉。
他在等,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他可以向她解释。
然而,夜色渐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御玄澈心中焦虑不安,每隔一段时辰,便会忍不住,向龙一询问上一句:“她回来了吗?”
龙一每次都只能无奈地摇头,低声回应:“回王爷,尚未。”
唉,主子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小心翼翼了?
昔日的主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何时有过如今这般的慌乱无措?
何时见过他如此失态?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在此枯等整夜。
罢了,罢了!
王爷也是关心则乱,只盼沈小姐快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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