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沈清宁带着诸多疑问,缓缓上前,
“你家王爷又是谁?”
她蹲下身子,颤抖地伸出手,抓住婉月那满是鲜血的手,
婉月闻言,心中酸楚与悲痛接踵而至,
果然如玉容所说那般,小姐已将有关王爷的一切尽数忘却。
她艰难的抬首,朝惊慌失措的玉容投去一个愧疚至极的眼神,
抱歉,玉容,我要食言了,我不能弃王爷于不顾,
如今,能救王爷的,能将王爷托付的,唯有小姐一人,抱歉……
玉容岂会看不懂婉月的眼神,她心中有怨,有不满,
然,在看婉月气若游丝,恳求小姐的样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她闭上眼,含着泪水,狠狠地点了点头。
婉月见此,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凄然的笑容,
她颤抖而又无力的手,紧紧的抓住沈清宁的玉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婉月本是最下贱卑微之人,承蒙小姐不弃,救我性命,留我在你身边,视我如珠如宝,照顾我,关爱我……”
言语之间,口中血水不断的顺着嘴角滑落,
可她依然颤抖着嘴唇,强撑着继续说道,
“可,婉月终是辜负了小姐,
求小姐,救救王爷,我不能……不能……
……小姐,对不起……”
心中话语未尽,眼神已经渐渐涣散,直至,一双血手从沈清宁的手中滑落,
“婉月……”
玉容哭喊着,疾奔至其身侧,
沈清宁怔怔地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的婉月,
心头猛地一震,眼前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
虽是转瞬即逝,她未能看清,
但她坚信眼前女子所言,无论她是谁。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婉月那尚有余温的手,
“玉容,风影,救人。”
沈清宁说道,轻晃了晃玉容,示意她回神,
“婉月还有一线生机,必须立刻拔出她身上的箭矢,你与我一同,将她抬到安全的地方。”
“风影将马背上的人放下,放置在同一处,方便我施救。”
她冷静地吩咐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俏皮。
风影领命而去,玉容也回过神来,与沈清宁一起将婉月抬到一边。
沈清宁取出针灸布袋,迅速将银针扎在婉月的几处穴位上,止血、止痛、护心、救命的银针,纷纷落下,
她皱着眉头,看向婉月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大腿和胸口,
伤口极深,箭矢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
沈清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蓝色的络子,轻轻系在婉月的伤口处,
“婉月,我虽不知你是谁,但……你要撑住。”
……
“太子,此人身受重伤,心脏却长在另一边,尚存一息,是否要施救?”
“嗯。”
“太子,属下已查明踪迹,驮着大定战王的马往山上跑去了,想必是去寻求观音寺的援助了。”
夜寒尘闻此,身躯猛地一震,
他眉头紧蹙,想到沈清宁此刻或许还在山脚下等他,便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
他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山下狂奔而去。
沈清宁正给婉月把脉,见夜寒尘来了,也未分心,只是,冷静地看了他一眼。
如此冷静淡然的目光,令风尘仆仆赶来的夜寒尘有些失落,
但见他委屈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沈清宁的身上,
“抱歉,方才途中遇到几只蝼蚁,耽搁了一些时辰,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宁不予回应,抬首“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她放下婉月的手腕,轻声说道,
“我已将她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处理好了,剩下的,便是外伤,好与坏,全在她自己了。
你照顾好她,我先去忙另一个。”玉容眼含热泪,连忙应了一声,
却是不敢抬眼看自家小姐,只因她心中有愧,此刻的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小姐那质问的目光。
沈清宁说完,起身越过夜寒尘,走至御玄澈一旁,
然,委屈的夜寒尘怎肯放过她,霎时便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其看向御玄澈的视线,
“宁儿,你尚未看我一眼,岂能看他?
不行,我观此人面容丑陋,你得好好看看我,养养眼,
你瞧,我这双眼睛,才是这世间最好看的。”
他说着,傻憨憨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眸,对着沈清宁笑的那叫一个开怀,可不就是傻的冒泡。
沈清宁嘴角轻抽,
她虽没怎么看清婉月口中的王爷是何模样,
但,毕竟是皇家之人,长相应该还不至于极丑。
她抿唇一笑,双手环胸,
“怎么?堂堂太子殿下,竟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这莫不是从哪个“三流青楼楚馆”学来的吧?”
沈清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眉宇间全是捉弄之意。
夜寒尘闻言,竟是罕见的面色一红,
“不是,宁儿,你为何要这般说我呢?
我…我这是真情流露,宁儿,你若不信,看看我的眼睛,再挖出我的心,看看是否是你。”
话语落下,便将脸凑到沈清宁跟前,
“宁儿可得瞧仔细了。”
沈清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却被夜寒尘一把擒住了手,而后一把拉过她拥入怀中,低头,
“吧唧”一声,一个吻,结结实实的落在沈清宁的脸颊上,
“宁儿,你摸摸我,看我是否是真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将沈清宁的指尖往自己胸膛上引。
沈清宁微微瞪大双眸,
她不敢相信,夜寒尘竟然如此……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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