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求您,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兰叶您当了她!”
史氏听到沈文渊说要杖毙自己的奶娘,瞬间就急了
她一边往外爬一边求沈文渊,
“老爷,妾身求您了真的求您了!”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不该一时冲动,在他面前骂贾氏。
“滚,快滚,别打了,别打了……”
史氏推完这个又去推那个,可惜的是,相爷的命令谁也不敢违背。
手里的板子还是一下走一下的打在老嬷嬷身上。
“啊……不要,奶娘,不要 不要啊~”
史氏亲眼看着,从小陪在她身边的奶娘,就那么直愣愣盯着她,在她面前没了声息。
“不~呜呜~奶娘,奶娘……”
“沈文渊,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史梅香看着奶娘的尸体,跪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咒骂沈文渊。
“呵,原来,你也会痛啊,那你就好好享受吧,痛苦是什么滋味儿。”
沈文渊瞥了一眼史梅香,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夫人与奶娘情深意切,就让奶娘在这儿陪她三天吧!
谁敢擅自动了这位劳苦功高的奶娘的尸体,本相定不轻饶!”
“是,相爷!”
沈文渊听到家丁的话,满意的挥手,转身离开了。
史梅香在府上作恶,她身边这老嬷嬷干净不到哪里去。
“沈文渊,你 ”史梅香被他气的一句话还没骂完,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而景阳胡同的沈家,沈意欢正同儿子一起对弈。
小小的人儿一输再输,已经有些耐不住了。
“娘,您可要让儿子三子,不然儿子就不陪您下了。”
韫儿抱着沈意欢的胳膊耍赖。
每次与娘下棋,他都输的惨不忍睹,今儿已经连输三局了。
偏偏娘还说,输多了就习惯了,反正小孩输给大人不丢人。
可他怎么觉得,还是很丢人啊!
“好啊,就依韫儿所言!”
沈意欢笑笑,摸着他的头,又想起了那个瘦弱又满脸堆笑的女人。
可惜的是,从来了京城,她就再也没见她像镇上那样,怀着弟弟,抱着她守在大门口唱童谣,眼睛笑眯眯望着大门外,等待爹爹的回来。
“韫儿,你”想不想爹爹?
沈意欢话到嘴边,又顿住,她不知道自己若是问出来,韫儿会怎么选。
“怎么了娘?”
韫儿抬头看她,沈意欢摇摇头,“没事了。”
韫儿看出她眼底的迟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意欢,
“娘,爹爹不好就不认他,娘有韫儿就好了。
等儿子长大了,就好好养着娘。等下辈子,儿子当爹爹,娘当韫儿,儿子定会好好养娘的。”
听着他的稚嫩的傻话,沈意欢鼻子一酸。
她本来想问,韫儿想不想爹爹的。
毕竟,她一直对爹爹,那个将她架在头上假装飞的男人,有执念。
所以,她才会那么恨沈文渊,恨他将她们母子三人弃如敝屣。
推已及人,刚刚,其实她是想问韫儿,会不会遗憾,身边没有父亲的陪伴。
可没想到,他首先心疼的居然会是自己。
“好,娘知道了,娘 不会比男人差的。”
沈意欢将搂进怀里,她有钱,可以请名师为韫儿授课,功名利禄,只要韫儿自己争气,什么都有会。
她这些年挣下的钱,也会为他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保他在官场一世无忧。
前提是,韫儿他愿意接受她的一切,愿意陪着她过没有父亲陪伴的日子。
“娘当然不差,娘是最好的娘!”韫儿瓮声瓮气的贴在沈意欢怀里说。
她娘从小没有爹爹疼,等他长大了,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娘的,让娘也感受一下,被儿子疼是什么感觉。
“小姐,陈公子牵了马在门外,说是约了韫儿少爷一起赏梅。”
白桃从外面进来,看着沈意欢母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韫儿。
少爷回来也没说和陈公子约好了啊!
韫儿听到阿潇来了,惊喜的 抬头,“白桃姑姑,阿潇叔叔真的来了吗?”
“嗯,来了,还牵了马,奴婢不清楚少爷有没有跟人约好,就先来问问小姐。”
白桃说着看了沈意欢一眼。
“韫儿,你跟陈公子什么时候约的?娘怎么没听你说起?”
韫儿拽了拽袖子,“娘,都 ……好几天了,阿潇叔叔今天要是不来,我都差点忘了。
没想到,阿潇叔叔真记得和我的约定啊!”
韫儿努力表现的很镇定。
可是沈意欢还是一眼看穿了,他在撒谎。
沈意欢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韫儿,你想去吗?”
“嗯,娘,我想去,我想跟阿潇叔叔一起去。”
韫儿肯定的点头道。
阿潇叔叔虽然没跟他约好,可是阿潇叔叔是好人,他趁这机会,把娘哄出去散散心才是要紧的。
省得娘一整天在家里生闷气,万一气坏了,他可心疼。
沈意欢看着儿子眼里的跃跃欲试,心头微微酸了下,“点头,那好,我让人给你准备厚衣裳。”“白桃,你去吩咐门房,拜托陈公子稍等。”
“是,小姐!”白桃闻言转身出去了。
韫儿这才又抓着沈意欢的手,“娘,能不能你也陪儿子去啊!”
“哦,为何啊?”
沈意欢怕儿子受了陈公子诱哄,合起伙来骗她。
她已经拒绝过陈公子了,她自己没想过再与任何男人有交集,她不想给别人希望。
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娘,我就是想让您陪我去,儿子知道娘心情不好,儿子不想丢下娘一个人在家里。”
韫儿期待的望着她说。
韫儿本想吓唬娘,说万一阿潇叔叔是坏人来着。
幸亏他最后机灵,没用这个借口。
否则,娘一定会说,那就不用去了,跟不信任的人出去赏什么梅?
“那不然,就不去了,留在家里陪娘好不好?”
沈意欢故意说。
“嗯,还得让人打发了陈公子,让他自己去”
“娘,儿子不能失信于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一听沈意欢让打发了陈公子离开,韫儿立马就急了。
沈意欢看着外面的天色,想了想,罢了,她如今只在乎韫儿,其他人,随便他们怎么想!
“好啊,那你去换衣裳,娘也换一身合适的衣裳陪你去,如何?”
“嗯,谢谢娘!”
韫儿听到沈意欢陪他去,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快去换衣裳吧!”
“嗯!”
韫儿点头,随下人回自己院里换衣裳了。
沈意欢这才吩咐兰叶,“帮我把那件红色斗篷取出来。”
“是,小姐!”
很快,兰叶为她配了一身竖领对襟长袄搭配织金马面裙,里面还穿了一条方便行走的裤子,外披一件滚狐狸毛的红色斗篷。
脚上是一双滚边兔毛的鹿皮靴子,保暖又适合出行。
沈意欢的头发被梳成了团髻,只用孔雀蓝花丝镶嵌的珠花做了点缀,耳朵上是同样孔雀蓝花丝镶嵌的耳环。
巴掌大的脸,被红色斗篷上的白色狐狸毛衬的更为艳丽无双。
偏偏身上首饰又极少,如此一打扮,让她整个人显得华丽又清新淡雅。
“小姐,您说这陈公子真是与少爷有约,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兰叶一边扶着沈意欢往外走,一边不经意的低声询问。
沈意欢嘴角微微一笑,“男人大多好面子,上次在普济堂我已经拒绝了与他同行,他还能再抱着其他心思不成?”
沈意欢摇摇头自嘲一笑,
“想什么呢,八十老翁都喜十八妻呢,你家小姐我孩子都这么大了,难不成他还真惦记?”
“京城的男人,就算想借着沈家的权势往上爬,但他们都不会正经娶我。
那些男人,要不就是想让我为妾,要不就是死了夫人的续弦,他们不会将我当做人看,只会看成往上爬的梯子。”
“至于陈公子,也不过是与韫儿投缘,走吧,别让人久等了。”
话虽这样说,沈意欢已经决定,今天出去,若是陈公子对她存有心思,她便找机会就点破,再次与他说清楚。
让他不要对自己抱有幻想,她这样的女人,不适合被人困在后院里。
往后余生,她只想做自己!
哪怕去了扬州,养几个俊俏的小厮,都好过她再嫁人。
起码,小厮不会对韫儿指手画脚,不会自以为是的认定,自己所有的钱都是属于他的。
男人嘛,呵!
可就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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