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要去玄天观?”沈亦梁和陆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陆巡请他吃黄纯欣买的绿豆糕。
这是他们前几天刚买的,所以不用担心会坏。
陆巡可以大方地请沈亦梁吃,这是为了感谢他帮忙带回了净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去查案子的。”
“我不信,你难道还能未卜先知,早就料到会死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去查的案子不是杀人案,而是一个美少女遭遇连续噩梦的离奇案件。”
“你是认真的?”
“当然。”
“这可不像是你陆巡能干出来的事情。”沈亦梁觉得陆巡一定是太无聊了,或者是他喜欢那个美少女。
陆巡说:“委托我的人是崔知温,美少女是他的女儿,而且他给我的报酬是五十两银子。”
……
沈亦梁不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自以为是的判断很愚蠢,因为陆巡还是那个陆巡,不会平白无故做傻事情的。
委托内容涉及到少女**,陆巡当然也就不便透露。
不过他还是将在玄天观的所见所闻如实告知了沈亦梁。
“也就是说,玄天观那个非常有名的丹药,也有古怪咯?这会是那个道士被杀的理由吗?”
陆巡说:“是谁发现的死者?”
“是他们一起的另一个道士,名叫道回的。他们是睡一个屋的师兄弟,因为道来如厕许久未归,他就去寻找,然后就在茅房边上发现了道来的尸体。”
发现尸体的时候,道来的身上满是鲜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心脏不见了。
在他的胸口处是一个破开的口子,伤口很深,所以根本不需要仵作验尸,就能发现死者胸口少了一样重要的身体器官。
毫无疑问,道来的死因就是因为胸口的伤,至于他的心脏为什么不见了,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心脏消失的理由很多,比如说凶手对死者的心脏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和记忆;又比如说凶手试图完成某种仪式,必须要用到死者的心脏;或者,凶手根本就是个食人魔,他喜欢吃人的心脏,所以带走了他心仪的美味。”
……
沈亦梁惊恐地看着陆巡,“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名叫汉尼拔的大叔,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做菜,而他做菜的食材就是各种人体器官。还是那种新鲜的,刚从活人身上摘下来的,还有生命特征的器官。”
见沈亦梁脸色越发苍白了,陆巡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吧,他后来被抓了,现在正关在大牢里呢。”
“陆兄。”
“嗯?”
“你的家乡到底在哪里啊,我怎么觉得你那里好像有特别多的罪犯和变态。”
……
陆巡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他有责任维护现代社会的美好形象。
“哪有,是我接触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里面正好有一个这样的人,而且你不觉得这家伙很优雅,很有气质吗?”
“变态和优雅似乎并不违和。”沈亦梁一本正经地说道。
陆巡轻咳了两声,“我觉得真的不能再继续跟你聊下去了。我还是回店里干活吧。”
沈亦梁见陆巡要溜,立马拉住他的手,“等等,你还没说另外两种杀人动机呢,什么仪式需要用到人的心脏?”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案件了?”
沈亦梁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想多了解一些,毕竟护卫长安治安的我们,经常也会碰到一些离奇的案件。”
“你该不会是为了接近狄飞燕,所以才想多准备一些共同话题吧?”
沈亦梁这家伙明显心虚了,他下意识地将眼神往旁边躲闪,就像是早恋被家长抓包的孩子。
“干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要害羞好不好。”
沈亦梁鼓足勇气说道:“正如陆兄所言,我,我确实对飞燕有好感。”
“可以的,你和武攸绪竟然会成为情敌,这个剧情我爱看。”
……
“所谓的仪式,脏器充当祭品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就像这个案子里死者失去的心脏,心脏在五行中对应的是火,凶手如果是按照五行犯案的话,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的死者。”
“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吗?怎么会有人按照这个犯罪?有什么目的?”
“在我的家乡,也有个类似的案子,凶手的妻子死了,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他想要修炼成仙,然后他就建造了一个祭坛,用五行的方式聚气化神。”
沈亦梁来了精神,“发生命案的地方是道观,这种可能性会不会更大一些?我听说那些道士修仙的时候都很吓人,保不准就有走火入魔的,跟你的这种方式一样杀人修炼的。”
“喂喂喂,不是我的这种方式,我这也是看别人这么做的,我可没有那么变态。”
“你刚说不变态的。”
“这是两个案子啊大哥,拔叔就是很优雅,那个变态医生就是很变态啊。”
沈亦梁眯着眼睛说:“陆巡,这些事,该不会都是你杜撰的吧?”
陆巡觉得这么说好像也说得通,毕竟他也都是从影视剧里看来的。
然而,沈亦梁接下来的话却让陆巡头痛不已。
“其实这都是你自己犯下的案件吧?你之所以不说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其实是因为你在家乡犯了事,连续做下多起命案,所以才畏罪潜逃,隐姓埋名在长安城中生活。”
陆巡竖起了大拇指,这大哥的想象力也是够可以的。
沈亦梁嘿嘿直笑,“怎么样,我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吧?是不是比武攸绪要强上那么一点。”
“何止一点,你比他强多了。”
沈亦梁很高兴,因为得到了陆巡的称赞。
关于上一次的绑架案,他心里其实对陆巡等人的帮助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不过他不太擅长说些肉麻的话,挖心挠肝最后也才憋出“谢谢”两个字。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陆巡还是百分百的信任的。
刚才说的那些话充其量也就算是脑洞,这个词也是他从陆巡嘴里学来的。
陆巡当然也知道沈亦梁是在开玩笑的,可心里有鬼的他也不太好强行解释,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的,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承受。
“至于第一种可能性,即所谓的报复杀人吧,只需要调查一下谁跟道来有仇,或是道来曾经伤害过谁,有谁因为他心脏受到了伤害。只要能找到这样的人,这案子说不定也就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