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开得很丝滑。
畅通无阻。
林芷澜昂首阔步道:
“姜烛,你该给我寒毒的解药了。一次能不能多给几个月的量?我怕有什么事情耽误,我一不小心就在皇宫毒发身亡了……”
满室热气氤氲。
林芷澜眨了眨眼,因这热雾在,她一时看不清内室的景象。
还未见着姜烛的脸,便听到姜烛一声愠怒的低喝:
“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芷澜搞不懂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无辜又委屈:
“我不是说了么,找你来拿解药……药……药……”
说到最后心虚了脸红了。
因为凉风习习,水雾散去,春情原原本本地显在了林芷澜的眼前。
姜烛在房间中央的大浴桶里泡澡,泡的还是药浴,怪香的嘞。
连带姜烛也闻起来香喷喷的很可口。
当然没有人泡澡的时候还穿衣服。
那一身令人喷血的骨骼、肌肉清晰地展现给了看客林芷澜。
再本领深厚的工匠也雕塑不出来这美轮美奂的血骨。
林芷澜早就想着,姜烛这个人必然是女娲娘娘亲手塑造的。
否则会有这么完美戳到她春心的帅男人呢!
当然,男人最**最重要的部位在水底下没露出来。
不过嘛,虽然药浴水色是偏褐色的,又不是完全的不透明,该看的不该看的,林芷澜都看了个大概。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东伯侯大人威武!
林芷澜也清楚得很是她冒犯了姜烛。
可是吧,这个脚怎么都不听使唤,就是挪不动。
眼睛也不会眨了,多看一眼赚一眼。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试问这样的机会何日才能再有?
必须一次狠狠地看个够本!
吸溜吸溜。
嘿嘿嘿……好雄壮威武的东伯侯……
姜烛双手护住胸前春光,无济于事地又尽量往水下缩了缩。
能止小儿夜啼的东伯侯大人纯情得很呢,连脖子都红了。
想叫人,又不好意思。
要是护卫来了,那他泡澡被林芷澜看光光的事情岂不是会传遍整个刑狱司?
那他还要不要这张脸!
坏了,这下是真遇到女流氓了。
这一刻,姜烛无比深刻地共情了办过的案子里那些遭贼人轻薄的可怜姑娘。
刀子不扎在自己心上不知道痛。
林芷澜痴痴地看,姜烛无助地捂。
奈何春色满园关不住啊!东伯侯的清白,流水落花春去也……
姜烛又恼羞成怒道:
“你现在知道我在洗澡了,还傻站着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林芷澜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深深地亵渎了姜烛的清白,尴尬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呃呃呃,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我就是想来拿一下解药……
那个,我也有点急,这样,我先在门口等你,你洗好了喊我哈……”
说罢,急急忙忙转身要走。
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天公太作美。
林芷澜太慌了,四肢就像是才安装下去的,和她这个人不熟,直愣愣地踩在了前方一滩一出来的水渍上。
林芷澜脚下一滑。
张开胳膊往前方扑了过去。
惊呼声尚来不及从口中逃逸。
便一整个地投入浴桶中,被温度恰好的热水包裹。
她下意识要抓住什么,入手是滑腻有力的物什。
正掐着姜烛不着寸缕的肩头。
灼热,滚烫。
凡人的躯干下,仿佛隐藏着无穷大的能量。
能使娇弱无力的落花破碎、沉沦。
男色误人,林芷澜只觉得自己的心弦一下又一下地被撩动。
男人都是有着野兽的本能的。
姜烛何尝不是百感交集,五内俱焚?
忍耐,唯有忍耐住最原始的兽性,度过这难捱的折磨。
姜烛羞愤至极,克制身体的本能低吼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换了是别的男人,羊入虎口,该发生的事早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姜烛太守男德了。
并且,他只觉得是自己被骚扰,而不是艳福齐天。
“我没要干什么啊,误会,都是误会……”
林芷澜哂哂道。
她衣服湿透了,觉得一直摸着姜烛不太好,便试着用手扣住浴桶的边缘。
但是这样一来又不太方便借力,使不上劲儿,在水里扑腾来扑腾去的就是起不来。
姜烛生平头一回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还是在洗澡不设防的时候。
好绝望,好无助,还不能声张。
姜烛在心中又将墨书骂了个狗血淋头,好端端的,为何放了不应当的人进了他的卧房?
他不知晓,这是墨书用心促成的姻缘啊。
林芷澜傻乎乎的样子都要把姜烛气笑了。
这样折腾下去看不到个尽头,姜烛手稳稳一撑,运起内里刚中带肉地往林芷澜肩上一拍。
林芷澜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在水中站立,自己再脚一跨,跨出了浴桶。
姜烛趁她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也飞身腾起,扯起旁边衣架上的白袍子好歹也是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还是有些为时已晚。
只能说是亡羊补牢式地给挽回些颜面。
林芷澜发现了,姜烛越觉得尴尬丢人,就越会强撑着控制面部肌肉装毫不在乎。
哎,真是个要强孩子。
将心比心,林芷澜想她要是大半夜泡澡时被一个登徒子闯进来被动泡了鸳鸯浴,肯定是会气得手起刀落要了那人狗命。
浑身湿透的林芷澜哆嗦着缩了缩脖子。
大事在即,姜烛应该不会杀了她……吧?
男子的贞洁也是很重要的呢,好多高门贵女都放出话来说,非处男不得进门。
搞不好姜烛气得太上头真会砍了她。
林芷澜眼睛滴溜溜转,观察了一下姜烛的武器在哪。
嗯,他那很少离身的佩剑正好端端地放在案上,姜烛要去拔剑的话还得走两步。
于是,林芷澜又一个滑跪抱住姜烛的大腿,诚恳道:
“我不是故意要坏你名节的,我错了!原谅我吧,姜烛大人!”
如果怒火有实体,这会子姜烛的头顶肯定烟熏火燎得直冒烟。
姜烛有一种想掀翻了全天下又掀不了的无力感。
姜烛:“……你先起来说话。”
赶紧起来,他去拔剑!
林芷澜倔强道:
“我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这是还威胁上他了?
姜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说实话,他一出生便是东鲁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十岁封世子,弱冠承袭东伯侯爵位。
大梁最顶端那些个人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
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女流氓的轻薄。
他又不干净了!
姜烛揉了揉眉心,可耻地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