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在绘画上很有天赋,许静安有意教她国画,先从练习线条开始,让久久画各种几何线条和形状。
门外传来电梯开门的“叮”响,许静安起身,站到客厅旁,云蔓也从书房里出来。
密码锁开门的声音响起,两人直勾勾地看向门口。
率先推着空轮椅进来的是骆冰,她背着大大的背包,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那双眸子却亮得很。
许静安心中一喜,小舅舅摆脱轮椅了。
下一秒,苏墨白出现在门口,他稳稳地落在地上,双腿绷得很直。
许静安捂着嘴,蓦地笑起来,可她眼里亮闪闪的,那分明是眼泪。
“小舅舅~”她哭着叫出声,嗓音低沉微哽。
云蔓也激动地说:“师兄,能走了就好,真的太好了!”
久久扔下手中的水彩笔,冲到门口,抱住苏墨白的腿,仰头看着:“哇,舅姥爷回来了,你变得好高啊!”
苏墨白摸着小丫头的头,说:“久久,舅姥爷的腿力气还不够,现在还抱不了你,再等等舅姥爷,我就可以抱着你下去玩了。”
“好,你要快点好哦,久久每天都在长高长重呢。”
苏墨白牵着久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客厅,他虽然走得慢,但脚抬得高,关节灵活,肢体协调。
许静安打量着他,把眼泪擦干,笑着说:“小舅舅,你这几步像模特走T台,特有范,帅呆了!”
久久搭腔:“舅姥爷帅呆了。”
苏墨白走到沙发旁,坐下,将久久抱到腿上,“久久,想我吗?”
“想啊,特别想,我好久没见你了,舅姥爷,我多了好多好多亲人,妈妈说我是团宠,就是有很多很多人宠我。”
吃完晚餐,苏墨白技痒,说想录一段《凤还巢》,三人化好妆、穿上戏服,唱了一个二十多分钟选段的。
苏墨白的腿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好,站久了有点吃不消,这是他九年来第一次站着唱戏,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着唱完。
录完这段戏,三人卸完妆,许静安将苏墨白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帮他按摩着,一边说起沈家那边的事。
许静安说:“我暂时不想改户籍更名,想等郁辞这边的危险解除了再说。”
“嗯,你父亲的事跟你妈说了吗?”
“没有。”许静安手上顿住,沉默了半晌,定定地看着苏墨白,“小舅舅,她为什么那么讨厌唱戏?”
苏墨白叹口气道:“你外公要出国,母亲丢不下戏曲,不愿意跟着一起去,他俩离婚后,母亲发现有了你妈,但再也联系不上你外公,你妈怪母亲为了唱戏害她从小就没有父亲,所以很讨厌唱戏,母亲也从来没逼你妈唱过戏,她说不热爱的人唱不好戏。”
许静安抿了抿唇,接着问:“她那年怎么生下我的?为什么她死活都不愿意回明城?”
“母亲临终前,说了一些你妈的事,她说你妈是个犟种,你出生那年春节,她大着肚子偷偷回来,拿走了自己的户口本,母亲不放心她,赶去雁城,她逼着母亲回明城,说男朋友对她很好,她生你前打了个电话回来,母亲赶去雁城,照顾了她几个月,后来你妈嫁给了那个姓许的,不回明城应该是不想让母亲被人议论吧。”
“小舅舅,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
苏墨白,“你妈跟母亲没怎么说过她恋爱的事,你妈生你时,难产又不愿意接受剖腹产,差点死了,生下你不到三天,自己出院回了租住的地方,医生诊断她患上了产后抑郁,母亲让你妈带你回明城,她不愿意,还逼母亲回明城。”
许静安闻言,低着头,兀自帮苏墨白按摩着腿,过了半晌才说:“许聪说她生病了,上吐下泻的,我上次拿着父亲的照片去问她,她是知道我找到父亲的。”
苏墨白轻声道:“母亲说你妈那年春节回明城拿户口本,看起来很开心,那应该跟你父亲有关,她以为你父亲抛弃了她,有怨恨很正常,无论怎样,放下以前的包袱,轻松迎接新生活,对你妈来说也是好的。”
……
郁辞作为投资人嘉宾,被请上台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致辞后,从容地走下台。
他今天是被韩博年喊过来给他站台的,韩博年拿下了东海边一个大型文旅项目,今晚的宴会邀请了政府、银行、潜在投资者、知名文旅企业和知名品牌参加。
郁辞以长丰的名义投资了十亿进去,要了五星级酒店那块,一方面,郁辞是帮韩博年,另一方面,他也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对时光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来说,也需要配一个自己的五星级酒店。
宴会上,不断有人过来找郁辞寒暄。
时光集团抓了二十几个人,大面积辞退人的消息震惊了整个雁城,内部争权的消息早都摆到了明面上,随着长丰“烛龙”芯片问世,人人都知道,郁辞赢了。
唐漠嗤笑道:“你当时重伤住院的时候,也是这帮人说你年轻气盛,锋芒太露,在一旁冷眼看热闹,对你伯父谄媚得很,今天这宴会里就有好些人投资了你大伯的盛和。”
郁辞笑,“钱在人兜里揣着,投资谁是他的自由。”
韩博年应酬完一圈,领着方素过来,坐到郁辞身边。
郁辞推了一下他,说:“老大,跟嫂子换个位置,我找嫂子有事。”
韩博年:“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有事跟我说,家里我做主。”
方素语气凉凉的,道:“韩博年,我愿意跟你逢场作戏,可没允许你肆意掌控我的一切。”
郁辞挑眉,怜悯地看着韩博年,将韩博年扯起来,和他换了个位置。
郁辞冲方素笑道:“嫂子,你那有没有好一点的宝石?我想让你帮我设计一对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