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传遍了杨坚挺的全身。
在飞崇面具上画出的那副鬼面就像是一张活生生的面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从侧后方看去。
鬼面上的表情会随着呼吸的起伏而产生轻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夸张,但却能让这张可怕的面容变得无比真实。
仿佛这就是飞崇本来的模样。
杨坚挺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
他认识这个人也有一段时间了。
可他每次出现,脸上都会戴着那张粘着红色圆球的空白面具。
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游戏中。
他的表情都是通过绘画表现出来的。
但那些表情都被画的十分简单。
就像是小学生的美术作品一样,完全无法让人和他本来的面貌进行联想。
可这张鬼面却不同。
每一个细节都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有那么一刹那,杨坚挺觉得,这就是飞崇本来的样子。
飞崇带着这副鬼面向着屋顶的边缘走去。
猪人已经追了过来。
在它的手中还控制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来的玩家。
它将那个人当做了人质。
“别在跑了,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垃圾。”
那人被猪人用力的捏住脖颈。
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抓住的狗。
双手蜷缩在胸前,吓得都快昏死过去。
眼泪流了满脸。
颤抖的嘴唇里不停的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救我……救我……”
“哈。哈。哈……”飞崇大笑了起来。
脸上的鬼面也随之变成了狞笑的模样。
使得这个笑声听起来更加恐怖了几分。
“救你?”
“哈。哈。哈……”
“好啊。”
“我这就来救你。”
“让你解脱……”
飞崇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用手指捏住了一把刀的刀刃。
紧接着,这把刀就被掷了出去。
刀的落点非常精准,正中了那个人的眉心。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脸上的五官就彻底定格在了那副诧异且惊恐的表情之上。
猪人晃了晃手中的人质。
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挣扎和反抗,就像是一条死鱼。
猪人就将他丢在了一旁。
两颗空洞的眼睛再次看向了屋顶。
而此时飞崇已经带着那张鬼面从屋顶跳了下来,向着它的方向走来。
“简单的问个问题。”飞崇轻声说道。
“你们这种只知道杀戮的低等生物,是不是感受不到恐惧啊?”
“在我参加的那些游戏里。”
“我杀死的每一只【界兽】都和你现在一样。”
“那种高傲的眼神,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和其他的玩家一样。”
“只是一些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
“哈。哈。哈……”
“哈。哈。哈……”
“不过……”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
“当我杀死你们的时候,你们脸上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才让我觉得更加有趣。”
说话之间,飞崇已经站在了猪人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可两边表现的都很轻松,仿佛在他们眼中,对面都是可以被轻而易举杀死的目标。
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只有躲在屋顶上的杨坚挺才能感受的到。
那家伙绝对是疯了……
他不知道飞崇到底要干什么。
但他能够想象到,下一秒出现在他眼前的就将会是血液飞溅的恐怖场面。
“恐惧……是什么?垃圾。”
“杀死你们这些垃圾就像是杀猪一样简单,垃圾。”
“我没有任何感觉,垃圾。”
猪人空洞的双眼里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这种冷血的表现,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所有的行动都只是遵循着对杀戮的渴望。
它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砍掉飞崇的人头。
然后继续去虐杀下一个目标。
猪人手中的屠刀已经高高举起。
“哈。哈。哈……”飞崇肆意的放声大笑着。
“杀猪?你不就是猪吗?”
“哈。哈。哈……”
“哈。哈。哈……”
“你说的话好有趣啊。”
“哈。哈。哈……”
“哈。哈。哈……”
飞崇的笑声并没有阻止猪人的行动。
锋利的屠刀向着他的面门劈砍了过来。
可是……
握着刀刃的那只手却突然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最终和屠刀一起掉在了地上。
猪人依然面无表情。
它看着自己的手。
手腕上留下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切口。
一滩滩白色的像是粘稠的肥油一样的东西不断的向外涌出。
阵阵的恶臭味道让远在房顶的杨坚挺都捂住了鼻子。
猪人愣了片刻,虽然很意外,但它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抬头看了眼对面那张狞笑着的鬼面。
在他的手中正在炫耀着一把能够切断骨头的锋利刀刃。
猪人始终保持着冷静。
俯下身子,将地上的屠刀从自己的手中拿了起来。
可当他抬起身的时候。
冰凉的刀刃就在它空洞的双眼之前一闪而过。
它抽动了两下,但却发不出哼哼的声音。
余光扫了一眼,才发现它那个巨大的猪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
那种粘稠的像是肥油一样的白色液体也顺着被切开的鼻孔向外涌出。
流满了它的胸口。
至始至终猪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那双空洞的眼中已经能够看到微弱的闪烁。
在那双眼中反射出的面孔异常恐怖。
那张狞笑着的鬼面所散发出的寒意,让猪人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就是……
恐惧吗?
猪人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它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屠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就这?”
“你是我杀的所有【界兽】中最弱的一只。”
“杀你就像是杀猪一样简单。”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狞笑着的鬼面突然疯狂了起来。
挥舞的刀刃就像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毫不留情的拍打在猪人的身上。
它的胳膊和脸上的五官就像是需要被修剪的树杈一样。
一点一点的从身体上被切割了出去。
最终变成了一根光秃的‘木棍’。
它倒在地上,任凭刀刃在它身上肆意的挥砍着。
粘稠的白色肥油顺着伤口流了满地。
那种恶臭几乎覆盖了整座村子。
或许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那双空洞的双眼开始颤抖了起来。
渐渐流露出了绝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