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放在前段时间问,我心情可能会有所波动。
但如今,我连‘傅祁川对我从来没有过一点感情’这样的事实都接受了,也就没有了追问她的兴致。
只淡淡地看着她,“你这么胜券在握,何必天天找我发疯?”
神经。
大清早跑我办公室来,搞得跟原配质问小三一样。
见我毫无波澜,傅衿安有些着急,也不等我追问,如胜利者一般开口“是为了我。”
她双手撑在我的办公桌上,微微俯身,像看着手下败将,“阮南枝,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可能娶你!你现在连傅家的大门开在哪儿,都不知道!”
闻言,我手心猛地攥紧,心脏处蔓延着说不上来的感觉,被扼住一抽一抽的。
她红唇满意地扬起,双手环胸,“是爷爷用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娶你,就会动用势力把我赶出国……”
早知道他不爱我,但现在听见这个,还是难过得无以复加。
连娶我,都是他为了另一个人的不得已而为之吗。
我心里一阵悲凉,旋即,又按捺下去,面露讥讽地看着她,“是吗,那看来你该感谢我愿意嫁给傅祁川才对,否则,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
早就被赶出国了!
她神色一窒,顿时恼羞成怒,咬着牙道“你哪儿来这么多诡辩的……”
“别这个态度。”
我不满地皱了皱眉,伸手将头发捋到耳后,“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么凶我,显得你这个人狼心狗肺,不懂感恩。”
“阮南枝!”
她恨不得瞪死我,等了半天,却没有后话。
我纳闷地抬头,才发现她死死盯着我的耳朵,呼吸都急促了,手紧紧握成拳头。
“原来是你要走了这对耳环?!”
“是他非要送我的。”
我打断,故意这么说。
果然,傅衿安更生气了,疾声厉色道“不可能!况且,你们都要离婚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收下?”
“你也知道只是快离婚了,那就是还没离,我收我老公的礼物怎么了?”
“阮南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是我的,是他拍给我的!”
“那你就去找他要。”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起身想去趟洗手间。
怀孕的反应,孕吐嗜睡尿频,我是一样都没落下。
她突然两个大步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冲我耳朵伸了过来,“这是我的,你还给我!”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疯,耳朵猝不及防被她扯得生疼,不敢现在就和她动手,只能道“松开,我摘下来给你!”
不过,两千多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给她。
在她稍微松手的那一秒,用力将她推开,她许是没想到我会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的一下惊呼出声。
而我顾不上太多,怕她继续纠缠伤到孩子,转身就跑。
却看见门被人飞快推开,下一刻,便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夹杂着紧张的双眸!
和平日里和傅衿安针锋相对的样子,截然不同。
身后,是傅衿安狼狈的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阿川,我好疼……”
声音也变柔弱了,让我都差点怀疑,刚才气势汹汹把我耳朵拽得生疼的是不是她。
傅祁川浑身冷沉,迈着长腿越过我,径直将傅衿安抱了起来,“摔到哪里没有?”
“我的腰特别疼……”
她一边窝在傅祁川的怀里,一边哭诉,“我刚刚只是问她工作的进展,她就推我……阿川,要不让她做总监吧,其他人也都维护她,我实在不想在这种工作环境了。”
“……”
我听得直皱眉,无比佩服她编瞎话的本事,险些被气笑,却迎上傅祁川充满审视的眼神。
“是这样?”
他声音冷得如同结了一层冰,叫我从头到脚都透着凉意。
我自嘲地开口“我说不是,你信吗?”
“阿川……”
傅衿安眼角带泪,纤细的手指扯着他的衣领,这套西装,还是我亲自设计亲手裁剪的。
是今年白色情人节送他的礼物。
他没有回答我,只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皱着眉,状似不耐烦却是关切道“又不是小孩了,摔一跤能哭成这样?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随后,大步离开,像是生怕他心尖上的女人会有什么闪失,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瞪大眼睛,憋回眼中的湿意。
阮南枝,你在失望什么。
他马上就只是你的前夫了。
待他们一走远,林念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南枝姐,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苦笑。
傅祁川不敢对我如何。
不然,他没法向爷爷交代。
林念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撇撇嘴,“总裁就这样抱着傅总监出去,大家都在猜他们是什么关系呢,难道她真是咱们的总裁夫人?”
思及此,她一脸欲哭无泪地看向我,担忧道“要真是这样怎么办啊姐?你和她这么不对付,她肯定会欺负你的!”
我心口微窒,已经接近麻木了。
嫁给他三年,整个公司除了江莱和秦泽,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眼下,我和他还没离婚呢,他就一点都不遮掩和傅衿安的关系了。
那昨晚,又何必抱着我说,没想过变成这样。
虚伪透了。
我轻轻抿唇,“没事,到那天,我会走的。”
“那你带着我一起好不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好。”
我看着她这副狗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
傅衿安是徒有职位头衔,不做事的空架子,总监副总监的活儿基本都落在我身上。
中午,我忙得没时间下去吃饭。
林念给我打包了一份咖喱牛肉上来,她一掀开盖子,一阵克制不住的恶心就从胃里翻滚而上。
“姐,你不想吃这个吗?我重新去给你买吧。”她说。
“不用,就吃这个。”
我压下反胃的感觉,逼着自己吃。
估计就是孕吐又加重了。
我这会儿想吃的东西,公司附近没有,没必要太折腾了。
未料,吃到一半却抱着垃圾桶吐了个干净,眼泪鼻涕都往外冒,毫无形象可言。
好在我声音压得低,应该没人听见。
傍晚,临下班前,江莱敲门而入。
“昨天忘了和你说,4店给我打电话了,你车修好了,我陪你去取车?”
我头也顾不上抬,“好,你等我一下,我把手头这点弄完。”
“大忙人。”
江莱笑了一下,一屁股在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站起来,惊呼出声“你耳朵怎么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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