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的一天充实又辛苦,很快就结束了,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每天都是数不清的训练、学习、活动、唱歌,所有的新兵都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随着日子的推进,新兵们也一天天的成长起来。
脚手能左右搭配了,齐步会走了,正步也能踢了;100以内的加减乘除会了,常用字也能认到了500多,能写自己名字,也能给家里写一封信了;翻墙很快了,人梯也能搭了,信任背摔也不会犹豫了,大家都有集体感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已经唱得滚瓜烂熟,《我是一个兵》也不会跑调了,《一二三四歌》也能唱得气势蓬勃了...
总之,会的东西多了,懂的东西也多了,战友们之间关系更亲密了,身体也强壮了,跟家里人也通上信了,对元老院的感激也日益强烈起来。
这一天,战士们接到通知,说下午的学习课取消,改成全连一起上,有几个好动的兴奋极了,因为对他们来说,更喜欢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上文化课就犯困,听到取消,自然是兴奋不已。
今天下午,元老院组织的是思想课。
在元老院的长远规划中,他们意识到,尽管士兵们在军事技能和身体素质上取得了显着进步,但封建思想的影响仍然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们的思维。为了打破这一桎梏,激发士兵们的独立思考能力、批判精神和创新意识,定期开展思想教育课程显得尤为重要。
当前的峡州地区尚处于相对安宁的状态,并未像北方那样烽火连天,战乱频发。
倘若是在北方,军事委可以通过组织诉苦大会的形式,引导士兵们回忆并控诉自身的悲惨遭遇,在元老院有计划的引导下,这些积怨将化为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和坚定信念,使得新思想能够趁机渗透到士兵的心灵深处,最终把他们锤炼成面对绝境也能坚韧不屈的钢铁战士。
然而,对于生活在北宋末年长江流域的新兵而言,尽管也深受封建统治阶级的剥削,但他们所遭受的痛苦更多体现在赋税繁重、生活困苦等方面,并没有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灭门仇恨。
因此,单纯的诉苦大会可能无法引起他们的强烈共鸣,尤其是当南北地域差异和族群划分依然明显时,让南方土着通过北方人民的经历产生共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鉴于此,军事委采取了另一种更为巧妙而有效的教育方式——启发士兵们对北宋朝廷进行质疑与反思。
他们以元老院的各项政策与实践与北宋朝廷的做法进行对照比较,刻意突出元老院在维护士兵权益、提升军队实力等方面的卓越成就,同时揭示北宋朝廷的种种不足与无能。
通过这样的对比教育,军事委力求将“元老院替代北宋朝廷”这一观念自然地植入士兵心中,使之成为一种深入人心且无可争议的事实,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必要。
今天来给二营一连上课的不是军事委的成员,而是混迹在基本劳动力同志中的一名大学马哲学院的老师,姓翟,名思毅,游客穿越众,原时空经常在微头条上戏谑一下米利坚的驴象之争,说的内容还经常用中国历史做参照,深受一群粉丝做追捧,算是一名小网红。
翟思毅穿越之后就混迹于基本劳动力里,大多数时候是活跃在论坛上的一名“讲师”,就是天天在吹水说我们对某某某应该怎么做,不过此人也并不是那种思想巨人行动矮子,要是点名安排他干某事,他不说干得多好嘛,也不会直接摆烂,而是尽到自己的努力。
当军事委打算对新兵们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现在分管新兵政治教育的司景鸣就第一时间想到他,为啥想到他,因为他的一段话简直太有名了。
当时论坛上对执委会采用天神降临的说法是批判不休,有人就设想各种场景来反驳这种说法,比如说你髡人还要用轮子,不都是御剑飞仙;你髡人还要用吃饭,不都是吸收点灵气之类的话语,核心就是把想象中的神仙神话传说跟元老院的出身来历混淆起来。
翟思毅只用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出发点就是抓住虚假和真实,效仿西门豹治巫一事,将敢于质疑元老院神圣性的人和想法从物理和意识上统统消灭掉。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只要有任何土着引用任何他所设想的神仙概念来质疑你,你就这样回答:“你的神仙是虚假的,我们才是真实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把你的神仙叫过来,我亲自问候给你看,如果你叫不过来,我这里有5.8毫米口径的92G法器,不介意送你亲自去请他,当然了,你也可以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或者你先去,万一神仙留你吃饭的时候我可以让他们去催你”。
司景鸣在论坛上看到这句话时是拍大腿叫绝,他知道,以后元老院在征伐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道门、帮会、宗派的,这些组织或多或少都是用虚无缥缈的鬼神说法来迷惑百姓,控制人心的,有了这句话,穿越众们就可以在伟光正的场景下把头头脑脑们一并消灭干净。毕竟,这些头头脑脑们是绝对请不来的他们所谓的神仙的,所以呢,穿越众们只好送他们去请,然后再送几个人去催一下。
翟思毅站在新建的连部大礼堂的讲台上,面对着台上200多号归化民新兵,毕竟大学讲师,对这种情况是一点也不陌生,更不会有任何的拘谨局促。
“各位新兵连的同志们,大家好啊。看到大家吃得这么辛苦,身体长的壮壮的,我也很开心,不知道大家今天中午吃了什么?”翟思毅开口问道。
“大白米饭”大家异口同声回答。
“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
“想不想带回去给老婆娃吃?”,
“想”大家还是一起大声道,
“为什么想?”翟思毅又问,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开口了,一个声音大声道:“老婆和娃没吃过”
“她们为什么没有吃过?”翟思毅问到这一句,下面就再也没有人开口了。
翟思毅见状,就引导性问道:“你们家里有种大白米的吗?”
“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回答道,
“既然种了,那为什么没有吃过?”
这一问,就难道众人了。
片刻之后,有一个声音说道:“是给官家种的”
翟思毅问道:“为什么要给官家种,为什么不给自己种?赵宋官家远在千里外的东京,为什么要给他种呢?你自己种的为什么不自己吃呢?赵宋官家他要吃,为什么他自己不种?”,
“他是皇帝”有人小心翼翼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是皇帝?”翟思毅向着说话那个人发问,
底下的那个士兵迟疑了一会,才犹犹豫豫的说:“因为他有兵”,
“他为什么会有兵?”翟思毅接着追问,
“因为他是皇帝”那个士兵又绕了回来。
翟思毅见到现在陷入死循环了,就不再这样追问,打算把这个问题上升一个高度。
“哦,那是先有兵才当皇帝,还是先当皇帝,才有兵呢?”翟思毅套了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这个时候,那个士兵就呆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家自由讨论”翟思毅大声说道。
于是,台下就嗡嗡的讨论开来。有认为先有兵的,有坚持先有皇帝的,几个读过书的还拿出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来举例说先有兵,反对者也拿出当今道君皇帝举例说他是当了皇帝才有兵的,没当皇帝之前,兵都是他老子的。
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争论声渐渐大起来。
这个问题,实际上翟思毅也说不清楚,两方都有道理。不过,这不是翟思毅的目标。
他的目标,是让士兵们学会问为什么。
人类的进步,都是从问为什么开始的,牛顿对着落地的苹果问为什么,最终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马克思面对社会不公与经济矛盾的现实,不断追问为什么,最终写出了《资本论》。
穿越众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士兵们学会问为什么,尤其是要学会对这个腐朽的赵宋朝廷和自己的悲惨命运问为什么,只要问了为什么,他们就会成长为元老院的一份子,追随者元老院的脚步消灭一切腐朽的阶级。
至于元老院会不会遭到反噬,那不是这一代穿越众考虑的事情。这事一个比烂的时代,元老院只需要比其他的统治者好稍微那么一丢丢,她就具备了无与伦比的先进性。
什么时候元老院腐朽了,成为了落后的代名词,那个时候,我想一定会有人问出为什么,然后把这落后腐朽的势力从人类的文明中清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