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众人回到峡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不到,护送的关廉梁可文等人立刻告辞,拒绝了乔某中沈喻他们在峡州小住一晚的挽留后就要返回煤矿。
按照关廉的说法,煤矿在这次袭击后肯定是要大整改的,不然以后袭击事件肯定会再次发生,所以,必须得赶回去忙了。
沈喻听了之后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略略道一些辛苦。
峡州留守负责同志乔某中是带人在码头上等候的,知州陆从安,通判张义,峡州商贸李董事长李泽深,两个武官张肃赵元任也在,巡检使刘立三带着一干吏卒候着。
发生了这种大事,峡州主要的官吏也是不能推辞的,短短时间出现两次对元老院的袭击,陆从安也是头大,如果这番再拿不出个态度,髡人可不会对他好看了。
等到封老四被拖了下来,刘巡检带着几个兵卒上前,检查了一番后,说道:“没有,就是封书杰,我那四舅哥”。
封书杰看到是刘立三,立马就要攀关系求刘立三说情。
他才开口,妹夫都没喊完,就被刘立三扇了一巴掌,下巴也弄脱臼,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冒。
乔某中看完这一幕,问道:“沈同志,现在要怎么办?”,
沈喻对着乔某中说道:“乔主任,先把人关起来吧,我现在就去拿人审问,等法庭检察院来了再定罪”。
乔某中听完,说道:“嗯,好,定罪一事还是要司法机构来”,于是转身向陆从安说道:“陆知州,先把人关起来,另外派人跟沈主任去抓人,抓到了,我们先审,审完你们一并关起来,这期间吃喝拉撒照常,不可坏了性命,等我元老院派法官过来处理”。
“诺”,陆从安躬身回答。
分配完毕,乔某中带人自行回去休息,沈喻带着张肃赵元任刘立三等去封家抓人,陆从安带着一干文官回家休息。
“uang”一声,砸门声响彻深夜,
接着又是uang,uang,uang几声。
“来了来了”,封家的下人一边小跑一边骂道:“谁啊,这么晚了,还给不给人睡觉的”。
然后就骂骂咧咧的打开了门,
刚打开门,外面的当头的一人,就是一脚正蹬,这下人躲闪不及,刚好被瞪中胸口,摔倒在后面。
当头那人瞪完骂道:“死卒子,那么慢,找死啊”,紧接着,身后的厢军和役卒鱼贯而入。
那下人见此情景,依然嘴硬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封家,你们这些粗人,休得在这里生事。须知我家五老爷是那刘巡检”。
踹他的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刘立三,这人说的是不是你?”,
这时背后进来的一人说道:“是是,赵指使,说的就是我”,
那下人看到刘立三,哭丧道:“五老爷,我我我……”,说不出来。
刘立三并不接话,叹了一口气道:“我岳父和那几个大舅哥呢?”,
“都在都在,早安歇了”,下人忙不迭的说道,“我去叫他们起来相见”,
赵元任在旁边哈哈一笑,说道:“不必了,我亲自去请”,然后,大声说道:“弟兄们,这封家老爷和三个少爷都是元老院点名要的人,众家都给我仔细了,莫要跑了,也莫要坏了”。
“诺”,周边一声暴喝。
此时的下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五老爷,出了啥事?”,
刘立三看在他还如此尊敬的份上,于是就说道:“要想活命,好生在这里候着”,然后大步跟着兵卒而去。
前厅的这番大闹,早把后面睡觉的封家一干人吵醒了,封老爷封世焘才刚起身唤人来问话呢,就见到一干张牙舞爪的兵丁冲将进来,押肩的押肩,拖手的拖手,把这封老爷就要往屋外拖。
这时,刘巡检赶到,见此情景,忙叫停了这群正在干首功的兵卒,说道:“且住,此乃吾泰山大人,须得有礼。”,众兵丁闻言,也就不再拉扯。
封世焘缓过神来,见到是女婿,问道:“贤婿,出了啥事,怎得如此多武人来府上公干?”,大逆风情况下,这封老爷言语上也比较客气。
刘立三见岳父发问了,不过没有接话,反而说道:“泰山大人,先让下人来把衣服穿了吧,赵指挥使,张安抚使还有一干首长在前院等着呢,莫要怠慢了”。
“首长,你说的是髡人”,封老爷缓过神来,顿时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当初四个儿子主张对付髡人的时候,他封世焘是不同意的,这种大虫,能把峡州一干官吏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概念。
不过家里大权都归了几个儿子,他老封也说不上话,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想到这里,封老爷也不纠结,乖乖的让下人来换上衣服,梳好头发,规规矩矩的跟着刘立三往前院走去。
等他们到了前院,他的三个儿子早已经跪在地上,不过,他三个儿子就没老爹这么优雅了,都是衣衫不整,头发未梳,狼狈不堪,一看就知道都是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
赵元任见到人都到齐了,就朗声说道:“封家上下都听好了,封家四子封书杰昨日一早带领土匪袭击元老院的煤矿,被生擒,昨日已招供,我峡州厢都指挥使赵元任奉元老院之令,前来捉拿封家一干余孽”,
他顿了顿,看了看被抓的一干人说道:“我赵元任不负元老院所托,捉得主谋封世焘四人在此”。
话才说完,封老大暴起说道:“我呸,你这腌臜狗官,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投靠髡人,这峡州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好汉,个个背主求荣,那陆从安狗官也是一样”。
这封耀武脾气暴躁,性格也是如此刚烈,当即就开骂。
赵元任听完,冷冷的说道:“封耀武,你就省些力气吧,想想待会怎么招供,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呸,你这腌臜狗官,官家知道了,一定会将你诛满门,你也配姓赵”,封耀武兀自骂道。
“哈哈哈”,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喻冷冷的笑起来,一干土着听到髡人发笑,都不再说话,连封耀武也停下来看着他。
只见他冷冷的说道:“封耀武,自然你想找这道君皇帝告状,好,等我们元老院抓了这昏君赵佶,把他抓来当着众位的面打打屁股,好好问一问为什么要放任你封耀武之流在峡州胡作非为,看看他会不会诛你满门”,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放心,我元老院讲究的是不牵连,谁犯的事,谁担责任那一套,不搞株连那一套,所以,你放心,刘立三,你家夫妻俩不会有事的,这封家阖府上上下下无辜之人也不会有事的。”
此言一出,尽皆骇然失色,除了一干穿越众。
只听扑通一声,刘立三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说道:“刘某谢元老院恩典,刘某替封府阖府上下谢元老院恩典,叩谢元老院不株之恩”。
在北宋时期,谋反被视为一种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属于“十恶”中的前三恶之一。
在一干土着眼里,封家干的这事跟谋反无异,要是放在官家手上,定然会被诛满门,首犯更是死的惨烈。
沈喻的这番话,当然就解了众土着的心头大惧,尤其是刘立三,身为封家的贤婿,如果真要按大宋的法子追究起来,他一并是跑不了的,所以,才叩头行如此大礼。
于是,封家的各种佣人奴仆等,全部学刘立三跪倒在地,叩谢元老院的不株之恩。
刘立三边叩边说道:“沈首长,我那泰山大人,年老体衰,并未参与不孝子之事,还请首长开恩,饶泰山一命。”
沈喻听完说道:“未参与之人,我们自然不会追究,至于你岳父有没有参与,要等我们审了才知道,好了,起来吧”。
刘立三听完,连忙起身,说道:“是是是”。
沈喻见他起来了,又朗声说道:“封家上下听好了,元老院审人期间,不准离开封家,要随时听候召唤,要是私自离开,一律按从罪论处,还有,检举揭发的,一律从轻考虑。”
沈喻话说完,当即就有四五个奴仆奔出来跪在面前,嘴里念叨:“我要首告,我要首告”。
沈喻见状,向赵元任说道:“赵大人,麻烦带回大牢,我们元老院今晚就要开始审”。
“诺”,赵元任行了个礼,然后发令道:“把人犯带回府衙大牢,首告之人也一并带走。”
“诺”,众兵卒回道,然后就是各种拉扯呵斥的声音。
刘立三见状,连忙去搀扶着封世焘,赵元任也没去为难。
就这样,情报委将封家一网打尽,未曾漏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