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平王最大的不足就是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母族。王家虽然支持平王,却无法像崔卢两家对康王的支持那样几乎毫无保留,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而独孤凯原本是独孤家的弃子,这些年看平王势大才慢慢在家族中受到重视。元逸韬和宇文耀都是嫡支次子,当初送进宫参选三皇子侍读也不过是家族想脚踏几只船,留一条退路而已,他们都只能代表个人,无法说服整个家族做出跟随平王的决策。
而凌云本是沈家外室子,自幼都是跟母亲姓的,名字都没写进族谱,自然也无法影响赵氏家族。
如今平王府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们几个自己一点一点挣回来的。
谢淮舟忽然想起凌云调查的资料里面,崔义对沈梦也是有情的,倒是略微放心了一点。既然是掳人,而不是直接刺杀,那沈梦现在就应该无恙,他们无非就是想用她来威胁自己而已。既然那崔义喜欢沈梦,就应该不会很为难她。
这一刻,谢淮舟无比期望崔义多爱沈梦一些,这样才能保证沈梦的安全。
元逸韬和宇文耀对视一眼,都很理解自家殿下此刻的心情。一个女子被掳,往往还会面临另一种情况,而那崔义又是喜欢沈姑娘的,只怕沈姑娘贞洁不保啊!
宇文耀叹息道:“实在不行,殿下去求皇上出手吧!”虽然几位皇子都有自己的暗势力,但如何能与皇帝的暗势力相比?如果皇帝肯出手,相信能很快把人救出来的。
元逸韬和王经文没有说话,其实心里也是赞同的这个意见的。
但谢淮舟却摇了摇头:“不行,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即便把人救出来,我们的婚事也完了。父皇不会让一个曾被人掳走的女子做儿媳妇的。”谢淮舟没有说,为了让他死心,父皇甚至有可能会让人杀了沈梦。
谢淮舟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无助,也是在这一刻,原本的善良原则全都离他远去。如果他之前就想办法将老大老二弄死弄残了,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前世就明白的,想要成为人上人,如何能心软?可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容忍老大老二对自己的挑衅,只是不断扩大自己的力量,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可事实证明这不够,这样的被动防御远远不够!他要主动出击才行!
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彻底惹怒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 ……
沈维安回到沈家,云晚娘就向他抱怨说王家太不通情理,不过在门口问了一声,知道女儿不在他们竟然门都不进,直接去大街上把女儿接走了,还看不起他们沈家的东西,说王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带,甚至都不让她们母女道别云云。
沈维安帮着开解了几句,说王家势大,主子还好些,那些下人难免有些狗眼看人低,让她不要担心,而后就赶紧回房去。
云婉芳看到沈维安回来了,立即便扑过来认错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好奇,让玉兰去看热闹带走了两名护卫,妹妹就不会出事了。”
沈维安轻叹一声,将云婉芳拉到自己怀里抱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事情都发生了,自责也没有用。既然已经跟娘说了妹妹是去王家了,你就别说漏嘴,免得她担心。对了,你和妹妹一起遇险的,你伤到哪里没有?”
“没有,我很好……”云婉芳摇摇头,眼睛又红了。她本以为最爱沈梦的丈夫会骂自己一顿的,没想到他反而安慰自己,还担心自己有没有受伤。云婉芳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嫁到云家这么久,她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
“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说着沈维安就叫侍女送来热水,给云婉芳洗脸。
沈维安对云婉芳虽然说不上多么爱,但他一直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自己的妻子,他不关心谁关心?现在,他不敢让自己静下来,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做,因为只要一静下来,他就会忍不住想,妹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苦?
这天晚上,长安城很多人都没能睡着。
平王谢淮舟一直在书房等消息,没有回后院去。他脸色阴沉地从自己的书案上抽出一张白纸来,用鹅毛笔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然后将这些人按地域不同划分成几拨,之后便看着这份名单沉思着。
等把人救回来,他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忽然,他好像下定了决心。只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铁匣子来,又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三把钥匙来打开,将里面几张纸细细地看了一遍,而后依旧将铁匣子锁好,却将三把钥匙也一起放在铁匣子上面,而后低声唤道:“初一!”
“属下在!”
“带着本王的令牌,去工部找军器监的刘主簿,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帮本王将图纸上的东西造出来!告诉他,注意保密。”
“是!”
…… ……
却说当康王和安王得到消息,并看到第一本大齐之音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他们也不蠢,自然知道这书一出,平王的声望便彻底将他们盖了过去。于是,第二天的早朝,康王一系和安王一系的人便出来弹劾平王办大齐之音获取民心图谋不轨,请求查封平王的印刷坊,并没收散卖出去的大齐之音全部销毁。
谢昊冷声道:“大齐之音四个字是朕亲笔题写的,里面的内容平王也是先给朕看过的。你们不要危言耸听。”
有御史还想再说,却被谢昊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也是个有眼色的,便暂时按捺下来,决定等散朝后请示了主子再说。
然而,平王虽然交代了凌云要隐秘小心地找人,但不管怎么隐秘,还是难免惊动了康王和安王的暗势力。安王康王不明白平王到底想做什么,担心他会不会也弄一个刺杀什么的,便示意自己的人明天继续弹劾他。
第三天,康王和安王的人再次在朝堂上弹劾平王,说平王办这个大齐之音是为“收敛人心”,又攻讦他“用心叵测,蒙骗君王”,仍然要求查封平王的印刷坊,并没收散卖出去的大齐之音全部销毁。
就在这时,忽然有小太监禀报道:“皇上,平王殿下求见。”
“他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来早朝做什么?”谢昊抱怨了一句,赶紧让宣进来,又让华恩准备一把椅子,等会儿好赐给平王坐。
没过一会儿,就见谢淮舟面色苍白地缓缓走进大殿里。他穿着黑色的亲王朝服,反而更显得他身体更加的单薄虚弱。
只看他的样子,满朝文武就知道他这次真的伤得很重。从前见平王,他什么时候不是将腰背挺得直直的,满脸的自信,英姿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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