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隔壁的一群书生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心里跟猫抓似的,痒得难受,那位夫人到底写了什么啊?天香楼是京城第一名楼,天香楼的周掌柜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他既然称好字,难道那字真的不错?不是逢风拍马的?不过,以这天香楼的背景,似乎也不用周掌柜这样上赶着逢迎拍门吧?
很快,谢淮舟就带着沈梦出去,前面自有人开道,将两人护在中间。
那群书生被谢淮舟的护卫挡在外面,自然没看到人。直到谢淮舟护着沈梦下了楼,他们才看到下面一个披着紫貂皮披风的高大男子护着一位身材较小的女子,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下出了店门。
书生们自然没看到沈梦的容貌,只看到她头上垂下来的珠串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却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对了,咱们看看那字去!”
“对,掌柜的不是赞字好么?咱们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
于是,一群书生又挤到天字四号包厢里,要看刚才那位夫人留下来的,能抵天香楼永久包厢的字。对了,叫什么楹联?不就是对对子么?谁不会?
因为墨迹未干,掌柜的还没来得及将字收起来。他带着两个店小二守着,却哪里挡得住这十来个书生?于是,这幅字就被大家看到了。
“春夏秋冬一岁川流不息,东西南北四方宾至如归。”
书生们原本哄闹着,却在看到字的那一刻安静下来。
这是一种诡异的安静,因为所有人心里这一刻涌出来的都是震惊。
这字体他们太熟悉了,他们也曾经模仿过,但短时间内哪里学得像?就是那天资好的,也不过学得五六分。除了云梦真人,谁能写出这圆润飘逸的韵味儿来?
可是刚才他们都听到了,这字是那位夫人写的。
这时,他们就要忍不住想了,云梦真人是平王的人,这是无须讳言的,可是那么多人调查云梦真人和云家三少的身份,谁都没能查出来。没有人知道云梦真人和云家三少是如何与平王联系的,也有人怀疑平王的几名主簿和几个门人,最后都被排除掉了。这才让云梦真人的身份越发神秘起来。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
他们想起刚才那位夫人,又看了看桌上的字,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推断来。难道,难道云梦真人就是平王妃?刚才那位,就是平王殿下?
可是,这可能么?平王妃就是云梦真人?那么好的字,那么好的画,还有那神秘的飘渺之旅,居然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子写的?
十来个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的怀疑和震惊都是一样的。
忽然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出口道:“周掌柜,刚才那二位,莫不就是我们敬仰的那位殿下?”
书生们敬仰的殿下,除了平王,还有别人么?自然没有。
“确实是我们敬仰的那位殿下!”周掌柜含笑点点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赞叹。平王殿下,的确当得起他们的敬仰。“不过,殿下今天微服来的,说要为他保密。”
书生们微微一愣,随即就点头道:“哦,明白明白。”
这时,忽然一人低呼道:“对了,听说今天是安王妃生辰,殿下和王妃肯定也要去的,却到天香楼来吃饭……”
大家对视一眼,立即了然地点点头,人人目光中都多了些坚定,当下却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敬仰的平王殿下和王妃在安王府赴宴却不敢吃东西,这说明了什么?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睡得着。
当安王前面宴客完毕回到后宅,听说了女宾这边发生的事情,震惊得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他的王妃不但没能按照计划打压平王妃,给她安上他们准备好的善妒不能容人等等罪名,反而逼得平王妃当众说出平王府独孤侧妃的丑事,丢了独孤家所有女人的脸,连带她自己也面上无光;让她将平王妃被退过亲有克夫命的事情抖出来,到最后竟然变成陈家承担了所有罪名,平王妃反倒让人同情;让她实在不行就在酒水里下药,让平王妃出丑,她居然让平王妃当场作诗显露才气,最后更是坦诚她就是云梦真人和云家三少,这场宴会不但没能打压平王妃,反而替她扬了名……
也就是说,在今天女眷的宴会上,自己的王妃被那个寒门出身的平王妃打败了!
“这样重大的事情,你当时怎么不派人告诉我?”安王震怒道。
“我,妾身没有办好王爷交代的事情,心中羞愧,又怕扫了王爷和诸位大人的兴致,就想着等晚上跟王爷说也是一样的……”独孤湘语见安王面色那样难看,显然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里越发觉得委屈起来。
她为他舍弃名誉不要,对第一次正式露面的平王妃那样百般刁难,还不知道今天宴会上那些夫人们会怎样看她呢!可是他只知道怪罪她没有办好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她受了那平王妃多少委屈。
她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安王?自然是要脸面。,是安王当时就知道了,怒气冲冲地过来,她这个王妃还有什么面子可言?看吧,就是这样一张冷脸。“怎么会一样?早知道平王妃就是云梦真人和云家三少,本王怎么……”说到这里,安王自己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是啊,就算当时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强势地把人留下来不成?还是杀了她一了百了?如果真那样做了,只怕父皇这次真不会放过他了。
“王爷能怎么做?”独孤湘语追问道,如果人家没嫁入平王府前,你还能想办法,现在人家是平王妃,你还能如何?独孤湘语不屑的想着。
安王不高兴地扫了独孤湘语一眼,转身就走。
“哎,王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儿?”今天是她生日,他怎么能不在她房里过夜?
“去书房!今晚本王要与幕僚议事!”安王冷冷地答了一声,头也没回地走了。可恨他先前还将平王妃送的那幅花鸟画拿出来与宾客共赏,大家看他高兴,对那幅画都是推崇备至。如今知道了真相,就好似那个女人当众给了他一个耳光似的,到现在想起来,脸上还火辣辣的。可恨!
独孤湘语咬着下唇,衣袖里握紧了拳头,悲愤地看着安王离开后微微晃动的门帘。都已经到了后院了,哪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商议的?今天她生辰,王府的幕僚都喝醉了,还调了王府的歌姬去陪,他以为她这个王府的主母不知道?这些年里,他住在书房的时候,哪一次没有人陪?
这一刻,独孤湘语忽然想起今天平王妃说的那句话——“听说安王府里人多,二嫂的日子肯定是不会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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