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瑶赶到皇后行宫时,妃嫔们也快到齐了,跟着来围猎的,本就没几个妃子。
见沈知瑶满面春风的模样,齐美人气就不打一处来,突然道:“锦才人此次能跟着皇上来围猎,又出够了风头,还能侍寝,是不是挺开心的?”
沈知瑶瞧她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就来气,便没好气地道:“怎么?难道齐美人跟着皇上来围猎,反倒不开心了?”
沈知瑶是告诫她,宫中还有很多嫔妃,十分想来都没来成,别装B。
齐美人被噎了一口,倒也不恼,反倒越挫越勇,阴阳怪气道:“那怎么会呢,能跟皇上来,臣妾自然开心得不行呢!只是没有锦才人这般好运气,把伴驾嫔妃们的风头都出了,幸亏皇后娘娘射猎技艺出众,不然,锦才人可就真是一枝独秀了呢!”
这话说得,简直是在故意给沈知瑶拉仇恨了,沈知瑶可忍不了。
“臣妾是会些蹩脚的功夫,但自知与皇后娘娘有云泥之别,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眼睛要多盯在该盯的人身上。”
沈知瑶顿了顿,眼见齐美人的脸已经气成了酱猪肝色,便轻笑一声,毫不留情面地继续怼道:“况且,光是盯着又有何用?真要嫉妒得很了,不如抽些时间多练习技艺,宫中嫔妃可是最忌讳嫉妒的,齐美人不会不知吧?”
“你……你……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齐美人确实是嫉妒死了沈知瑶,这会儿又被她直接戳破心思,快怄死了。
“嗯,臣妾是不是真的自以为是,有待拷证,但齐美人完全没有骑射天赋,倒是板上钉钉了,我突然是能体谅你了,任凭你再如何练,也就那般水平了。”沈知瑶直视齐美人,言语间满是讽刺。
“锦才人这嘴是真够厉害的,区区一个才人,却有一副如此不饶人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位列九嫔的妃子呢!”赵贵妃感觉有被冒犯到,终于克制不住,当面发难了。
“臣妾不敢,臣妾不过一个才人而已,还是摆得正自己的位置的,不过臣妾倒经常被赵贵妃娘娘的架势和腔调所震撼呢,臣妾想着,即便是仅低于皇后娘娘的皇妃娘娘,也就不过如此了。”
沈知瑶这话说的,完全就是在讽刺赵贵妃,只不过是个贵妃,却处处摆着皇妃的谱。
赵贵妃自入宫以来,从未被嫔妃如此对待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就连面部五官都扭曲得厉害。
“锦才人,你迟早会因为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栽个大跟头的!你好好给本宫记住!”赵贵妃阴恻恻冷笑道。
“臣妾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时刻都记着呢。”沈知瑶笑着行礼道,一副满足不在乎的样子。
“锦才人,你屡次顶撞本宫,本宫都没和你计较,你倒是越发狂妄了!今日,本宫若轻易放过你,宫规岂不都成了摆设!”赵贵妃咬牙说完,便面目狰狞地步步逼近沈知瑶。
“赵贵妃教训得极是,臣妾应当好好反思一下。但贵妃娘娘既要处罚臣妾,倒也可以,那贵妃娘娘就要当着几位姐妹们的面,说清楚,臣妾究竟是如何顶撞冒犯到您了,否则,臣妾便不认罚!”沈知瑶毫不畏惧道。
赵贵妃此时被气上了头,哪有心思跟她讲道理,只想狠狠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嫔妃。
“娘娘可是又忘了?这里可是皇后娘娘的行宫,即便臣妾触犯宫规,也该是皇后娘娘惩罚臣妾,若贵妃娘娘您执意要跟臣妾过不去,那臣妾便要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若贵妃娘娘您还不服气,即便是找皇上来裁夺是非,臣妾也是会奉陪到底的!”沈知瑶身形笔直如松,掷地有声。
沈知瑶直视赵贵妃,眉宇间满是决绝之色,周身散发着一股狠劲儿,竟让赵贵妃萌生了几分退意。
“锦才人素来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贵妃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必只是一时脾气上来了,娘娘您又何苦跟她一般计较呢。”
瞧着气氛愈加焦灼,陆贵人忙上前劝说赵贵妃,顺便给她的台阶下,和沈知瑶同行一路,陆贵人倒是对她有了几分真心的喜欢。
赵贵妃冷笑一声,道:“她脾气大?倒是比我这个贵妃的脾气都大了!陆贵人真真好涵养,到现在还肯替她说话,是真心喜欢锦才人了?”
赵贵妃果真阴毒,此时还在挑拨离间,暗示陆贵人,她的孩子可能是被沈知瑶毒害的。
“赵贵妃娘娘若真想罚锦才人,怎能轮到臣妾阻拦,臣妾只是觉得,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能陪皇上围猎,若因斗气惹怒圣驾,对咱们来说,可真不是好事!”陆贵人好心给赵贵妃台阶下,谁知她竟反过来戳自己的心窝子,陆贵人也就不客气了,反手便将了她一军。
陆贵人认为,“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若赵贵妃只知道无脑撒气,她便看戏好了。
“就算是皇上知道了又如何,皇上深明大义,只会斥责锦才人没有规矩!”赵贵妃哼道。
“贵妃娘娘所言有理,皇上正好命人唤臣妾午时去行宫谈事,臣妾也正好将今日之事讲给皇上听听。”陆贵人说完,又转身对沈知瑶说:“锦才人,娘娘既然要罚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且安心受罚,不得无礼。免得我真和皇上说完,皇上就要生气责罚下来了。”
陆贵人话说得极巧,所谓“生气责罚”,到底是责罚谁,可就不好说了。
“好你个陆贵人!你……你们倒是一唱一和的了!”赵贵妃怒极道。
“臣妾不敢,臣妾不如锦才人受宠,实在是怕顶撞到娘娘,也要无辜受处罚。”陆贵人嫣然一笑,福身道。
赵贵妃只觉怒火在胸中翻涌,真想马上掐死这两个该死的女人,但赵贵妃却也冷静下来了,她还是得忍。
此时,她的心腹齐美人也怕收不了场,忙过来拉住赵贵妃,冲她使了好几个眼色。
赵贵妃深吸一口气,道:“哼,既然锦才人死不悔改,本宫也懒得跟她计较,这次便算了吧!本宫把话放这儿,若再敢有下次,本宫定当不饶!”
“回贵妃娘娘,臣妾定然不敢了。”沈知瑶忙笑着福身道,这会儿倒显得十分乖巧了。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谁能想到一向跋扈惯了的赵贵妃,居然栽在了锦才人这里。
赵贵妃心里明白,经过昨晚,沈知瑶怕是又要得宠了,赵贵妃虽然狂妄,但也是个会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还真没胆量,敢重罚正得皇宠的妃子。
她也怕罚得狠了,万一皇帝怪罪下来,该如何交代呢?
当然,赵贵妃心里还记挂着陷害沈黎一事,若按计划成事了,沈知瑶绝对没有好下场,她也实在没必要急于一时。
在赵贵妃心里,沈知瑶俨然已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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