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总感觉您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真的没事吗?”沈知瑶的语气和眼神中全是关切。
“朕偶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免有些伤怀。”
薄幕熙依旧笑得温柔,却也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臣妾有时也会伤感,不过讲出来就会好很多,要不,皇上也试试?”沈知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走进皇帝内心的机会。
虽然这个无情的皇帝,似乎是被水泥封了心。
薄幕熙回避道:“朕就是和爱妃讲了,你也未必能懂的。”
“皇上真是的……您不说,怎么就能断定臣妾一定不懂……”沈知瑶继续引诱。
“朕可是知道,爱妃可是生在一个满是爱意的家庭……”薄幕熙道。
“臣妾六岁时,母亲便因难产去世了……皇上,我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般幸福的……”沈知瑶假意哽咽,耐心引诱。
缺乏母爱,这确实引起了薄幕熙的共鸣,只不过他缺乏的是父爱。
“朕从小便能感觉到,父皇不喜欢朕……八岁那年,朕是首个被少师当堂夸奖的皇子,朕兴高采烈地去御书房找父皇,可父皇他……”
“觉得朕叨扰了他教三哥批折子,便严厉训斥了朕一番……”
“连朕写的第一本诗词,都被三哥扔到太液池里了,朕只是赌气骂了他两句,便被父皇罚跪了两个时辰……”
薄幕熙只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接下来的事,他对谁也不能说,因为牵扯到三皇子,还有赵太后。
“皇上……”沈知瑶看着仍在强壮坚强的薄幕熙,便主动将他的头揽进怀里。
薄幕熙顺势把头埋进她柔软温暖的胸脯间,放松地说:“朕从小便知道,这世间所有的爱,都是需要靠自身的强大和优秀来换取的,爱也是有条件的。”
“朕觉得,只有变得更强大,更优秀,才能赢得真心和真爱,爱妃,你觉得对吗?”
“臣妾认为,皇上说得对。”沈知瑶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
“嗯?”薄幕熙本以为她会反驳自己,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立刻从她怀中抬起头,盯着沈知瑶的眼睛问:“爱妃仔细说说,哪里对了?”
“臣妾换个女性的角度来看,我们这些后宫的嫔妃,若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也得想法子维持美貌,要换着法子的打扮,还得多学些技能傍身,从某种角度来看,不是也跟皇上认为的相似吗?”
“臣妾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可却不觉得这是不好的。不努力向上的人是不配得到爱的,即使拥有了那不得长久。难道臣妾要用道德来强迫皇上的宠爱吗?”
薄幕熙笑道:“所谓‘南风知我意’,爱妃真是唯一能与朕心意相通之人……”
沈知瑶费了半天口舌,终于达到目的,便笑得像只小狐狸般狡黠。
她忽然就拉起来薄幕熙那只修长白皙手,在他的无名指间略重地咬了一口,留了个整齐的牙印儿。
薄幕熙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指传到了心里。
后宫里,除了沈知瑶,绝没哪个女人敢这样干的,竟令皇帝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动,跟着便有了反应。
“真是胆大妄为的东西!”薄幕熙却故意沉下脸,点了点小嫔妃的额头。
沈知瑶摸了摸那印记,满意地笑道:“皇上的手可真好看……臣妾就想在这儿留个印记……”
薄幕熙被她撩拨得不行,干脆也不去内室了,就把她压在了暖阁的榻上了……
几番**过后,沈知瑶只觉得快散架了,赖着不肯起来。
薄幕熙很是无奈,只得给她披了层纱,便抱着她去沐浴了,他有洁癖,可不能黏糊糊地睡去。
折腾了一番,皇帝才终于抱着她回了内室的榻上。
谁知刚钻被窝里,沈知瑶又在皇帝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爱妃又不属狗,怎么这般爱咬人。”薄幕熙调侃。
“谁让皇上折腾起来没完……”沈知瑶嗔怪着又窝回他怀里了。
连着几日没睡好,薄幕熙这会儿是真困了,便不由着她闹了,便霸道地把人揽在怀里,抱着睡了。
皇帝这一夜难得好眠,次日睡醒时,只觉神清气爽,不由得暗自后悔,没早点儿来找小嫔妃,徒遭了几天的罪。
薄幕熙没着急起来,他的睡袍前襟松散开来,斜靠在榻间,慵懒地看着沈知瑶。
等沈知瑶一睁眼,便看到这么一幅“睡美男初醒图”,愣是被迷晕了三秒。
薄幕熙看着她,温柔地浅笑着,经过昨夜的交心,他首次感觉到了,与另一人似乎产生了某种灵魂羁绊。
“皇上可真美,臣妾看得……都挪不开眼了呢!”沈知瑶不禁感慨。
“胆子真大,哪有夸朕美的呢?朕可是男子,还是堂堂天子。”薄幕熙似乎也没醒过神,带着很重的鼻音,却更显磁性了。
“是真的美,皇上幸亏是个男子,若是女子,后宫里大概没人能争得过您了。”沈知瑶笑道。
“朕都懒得说你胆子大了……”薄幕熙也是无语了,他竟被自己的嫔妃比作女子?真是天大的委屈。
“好了,皇上要是迟到了,前朝的大臣和后宫的嫔妃不知该如何数落臣妾呢,快起来吧!”沈知瑶打着哈欠,起身伺候皇帝更衣。
在沈知瑶乖巧地给皇帝整理衣襟的时候,薄幕熙幽幽道:“若不是看在你这般懂事的份儿上,朕必罚你!”
沈知瑶一脸迷茫,都不知道这狗皇帝哪根筋又抽了,为什么要罚自己?
皇帝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就更气了,哼了一声,便甩着袖子走了,只留沈知瑶和秋月两人面面相觑。
薄幕熙大步走到御辇前,只在临上辇前,嘴角才偷偷地扬了扬。
翠薇轩,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
“主子,这可怎么办,皇上生气了!”秋月蹙眉道。
“皇上一向如此,若我次次都较真,可真就没法儿活了。”沈知瑶叹了口气:“随他吧。”
谁叫人家是皇上呢?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在意昨晚的截胡呢!”沈知瑶冷笑。
“谁说不是呢,那个久马仗着自家主子受宠,一向就对我们不客气!”秋月抱怨。
初安此时也提着早膳食盒进来了,便补充道:“这位久马公公在宫里本就混得开,这又分给了当红的胡小仪当差,自然是瞧不起一般奴才的。”
“我看这奴才是忘本了,听说有时还敢调侃不受宠的嫔妃呢!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属实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折倪道。
“这才是好事,我还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这就上赶着撞上来找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沈知瑶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