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仪这边出了凤仪宫,脸色也没有好转,她一边扶着银莲的手往回走,一边在想久马昨天晚上回来时,给自己学的话。
锦淑仪昨晚上说的话,句句都像个沙包一样,擂在了胡小仪的要害处,最可气的是,皇帝似乎也不站在她这边。
今天早晨在凤仪宫,沈知瑶看似没怎么说话,可让她沦为众矢之的,全靠沈知瑶的引导。
胡小仪心里盘算着,她和这位锦昭仪虽未彻底撕破脸,也俨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是绝不能放过的。
为今之计,只有联合瑞郡王一起,将沈知瑶置于死地了。
可沈知瑶毕竟背靠沈家,胡小仪盘算着,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人可比陆婕妤难弄死得多。
此时在凤仪宫中,皇后已经把沈知瑶和庄贵妃一起带进内厅说话,三人鲜少坐在一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锦淑仪昨晚可是被胡小仪追到翠薇轩里截胡呢!这会儿是不是气不过,要来找皇后娘娘诉苦啊?”
庄贵妃其实并不讨厌沈知瑶,可就是看不惯她总是黏着皇后,便又忍不住嘲讽她两句。
“贵妃娘娘可太看轻我了,我才不会拿这种小事来麻烦皇后娘娘呢,都是当场就打回去的。”沈知瑶笑道。
“嗯?怎么打的?”庄贵妃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盯着沈知瑶。
女人嘛,都爱听个八卦。
沈知瑶倒是大方,便将自己如何当着皇上的面,对着太监久马指桑骂槐的,而且,还讲得绘声绘色,连一个字都没落下。
庄贵妃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也忘记吃醋了。
庄贵妃听完了,还嫌不过瘾,咂了咂嘴道:“可惜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却只有你和皇上看到了……”
沈知瑶抿了口茶,笑道“娘娘不用可惜,我已经吩咐翠薇轩的奴婢们,把这些话传给宫里最能传闲话的奴才们了,想来,不出两天就众人皆知了。”
庄贵妃闻言,硬是将刚含在口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别人有这种事,都恨不得捂着不说,沈知瑶倒好了,还特意嘱咐人去传……
皇后则淡定地放下茶渣,无奈地看着沈知瑶:“你啊……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不就等于在后宫里到处宣传胡小仪……”
皇后话说了半截,却止住了,好像没法再说下去了一般。
半晌,庄贵妃笑道:“你这人真是!这不就等于是在到处宣传,胡小仪没见过男人,到处发骚吗……”
皇后无奈地点了一下庄贵妃的额头,嗔怪道:“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个贵妃,说话也不注意点,那个字能用来形容嫔妃吗?”
皇后的脸有些红,她可不太好意思说那个“骚”字。
沈知瑶却很喜欢庄贵妃这种直率性格,便笑道:“许她骚,就不许我们说了?”
皇后白了沈知瑶一眼,问:“你故意传这些事情出去,大约不只是为了编排胡小仪吧?”
被她戳中了心事,沈知瑶嘿嘿一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后娘娘,不过,臣妾今日就是想跟皇后娘娘说这些事呢。”
皇后假装沉下脸道:“那还不快说?”
“我还让秋月她们把久马的所作所为都变成了‘段子’,在宫里传播,当然了,基本是高度还原事实的……”沈知瑶笑着比画了一个很小的手势:“只不过……稍微夸张了那么一点点……”
她这么一说,皇后心下了然,旁人看来,久马是胡小仪的贴身太监,久马若张扬跋扈、仗势欺人,那也是跟胡小仪学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皇后心想:胡小仪仗着得宠,可没少得罪人,这沈知瑶,明显是想借刀杀人啊……
“哼,我看锦淑仪这事,就做得很漂亮!那胡小仪属实没规矩得很,早晨请安时,就属她请假次数最多,我看她根本就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狠狠收拾一下也好!”
庄贵妃咬着牙说完了,还嫌不过瘾,补充道:“等我回去也吩咐一下永福宫的人,跟着一起传才好!”
皇后瞧了这两人一眼,也没劝,只是叮嘱道:“做这些没问题,但务必先保护好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可不能做,不划算,胡小仪可不配。”
沈知瑶闻言差点儿笑出声来,心想:皇后娘娘真是个妙人,不但没用大道理训斥她们,反倒先想着护短呢!
她倒是觉得,跟着这样的皇后才带劲儿呢。
“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我们只传话,可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至于别人会做什么,可就跟我们无关了啊!”沈知瑶笑道。
沈知瑶都把刀递出去了,自然不止一个好事者想接!
庄贵妃看着笑得十分开心的沈知瑶,竟有些羡慕,早些年,她可没有沈知瑶这般魄力,不然也不会总要仰仗皇后了,这人确实比自己强啊!
三人又坐着说了会儿闲话,沈知瑶便和庄贵妃一起出了凤仪宫。
“胡小仪正值盛宠,又晋了位,贵妃娘娘打算赏赐些什么呢?”沈知瑶笑盈盈地问。
庄贵妃狐疑地看着她,心想:都这么讨厌胡小仪了,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
见庄贵妃是这种表情,沈知瑶便知道她还没赏过胡小仪呢。
“贵妃娘娘,咱们要不要也去筝芙宫里转一圈,沾沾喜气?顺便也走个流程,大方地赏赐点什么?”沈知瑶眨着桃花眼,挤眉弄眼地坏笑。
“你这是?”庄贵妃都要无语住了,蹙眉问。
“今儿去筝芙宫的人肯定不少呢,只让下人传话怎么够?咱不得亲自去添点儿柴吗?”沈知瑶狡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