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白申请了保外就医,前天被叶家人带回杉树村。
叶家她可太熟了,亲自下手方便。
云汀兰暗暗磨牙。
车内气氛陷入凝滞中。
车子移动,窗外的光线从她脸上流动而过,妆点着她的眉眼,让她看上去耀眼夺目。
“意外而已,先生不必放心上,您若真的过意不去,就请远离我的生活。我并不希望我老公知道这件事。”
轻缓柔和的声音缓缓入耳,宋今寒指尖微蜷,人有一瞬的怔愣,手指快速转动着玉扳指。
熟悉他的人,都能发现他淡漠下的一丝烦躁。
这样的答案,于他,无异是有利的。
可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痛快呢。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她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能答应。
哪怕是想成为宋太太,也不是不行。
只要签了婚前协议安分守己不作妖,别去他面前找存在感,他多养一个人也无所谓。
他查过,云汀兰家世简单清白,人乖巧懂事,算是合适的人选。
也省的他母亲操心,他姐姐惦记,其他女人前仆后继的扑过来,他也厌烦。
他这人有洁癖,看多了上流社会的龌龊不堪,对男女之事极其淡漠,但男人骨子里的掌控欲占有欲,那是本能。
只是事情的走向,并没有随着他的意愿走。
他将心底的那点失控归结于无法接受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转头另嫁他人。
金秘书忍不住偷瞄云汀兰。
他见多了死缠烂打各出奇招只为嫁入宋家的女人。来之前,他原以为又是一个欲擒故纵想要玩带球跑游戏的心机女。
结果……
狭隘了,不是!
这恨不得划清界限,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明显避少爷如瘟疫。
这下夫人不用担心人家姑娘缠上来了,人家姑娘根本不乐意提那件事。
同时,他也有点好奇她老公是谁,竟然有那么大魅力,让她抵抗住宋家太太这个位置的诱惑。
那可是宋家!横跨十几个产业,华国富豪榜排霸榜第一的宋家!
宋今寒扫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孩子……”
云汀兰也没否认,就靳天铭搞出来的动静,宋今寒想查太容易,她只是道:“我老公的,已经三个月了。”
宋今寒不动声色地皱眉,盯着云汀兰思量这话是真的,还是她为了和他划清界限胡说八道的。
云汀兰一脸淡然,毫不心虚。
透过后车镜,能看到灵犀已经到了,她理直气壮的吩咐金秘书:“把车停路边吧,我老公来接我了。”
司机去瞅宋今寒,见他神情晦暗,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停车,就只慢悠悠的靠路边行驶。
后面跟着的黑色路虎,一个疾冲,将车身横在迈巴赫前,挡住去路。
金秘书急忙踩刹车,心里暗骂对方不要命了!
人却焦急的去看宋今寒,他家少爷可是名贵瓷器磕碰不得,真要受伤血流不止,这荒郊野岭的破地方,急救都耽误时间。
见宋今寒只是不舒服的按按眉心,金秘书长舒一口气,没磕碰到就好,这带少爷出门,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
路虎的车门打开,一男子走出来。
他高大英俊,穿着白衬衣,微敞的领口露出锁骨,嘴角的弧度经过精确计算,看似亲切,实则疏远。
凌溪打开车门,眼神没有波澜的扫过宋今寒,很自然的把手伸向云汀兰,“我们回家吧”主人。
同时撑开遮阳伞,帮她挡去头顶的炙阳。
无视宋今寒的态度,两人施施然离开。
看着一高一矮相携离去的两人,宋今寒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一句话也没说, 只沉默的看着眼前景象。
完蛋了,少爷这是生气了。
金秘书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里也有些发愁该如何对待云汀兰,少爷让他准备的那些母婴用品,鲁县这边的房产,还送吗?
他也不敢问啊。
宋今寒垂下眼皮,面庞没入了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记得刘阿姨擅做药膳,还专门考了月嫂证?”
“是,我姐的月子都是我妈照顾的”金秘书福心灵福至,“少爷得意思是?”
“云汀兰在招住家保姆。”
明白了,这是让他妈去应聘,当内应。
少爷是怀疑孩子是他的?
金秘书点头,试探的问道:“那,之前您吩咐的……”
“都送去。”一点小钱而已。
宋今寒手不经意的转着玉扳指,那是心烦意乱的表现,
“让刘阿姨通过家政公司的关系去应聘,她的相关信息都修改一下,过往履历不要和宋家扯上关系。”
这是让阿迪出手入侵系统,修改他妈各种信息的意思?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但宋今寒吩咐了,金秘书还是点头。
下午阳光越发炙热,天空蔚蓝一片,没有一丝白云,不时吹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孙梅骑着小电驴一头汗的过来,云汀兰给她拿了一瓶冰冻果汁。没等孙梅询问,她自己主动道:“妈,我怀孕了。”
孙梅如遭雷击,脸色几番变幻,从狐疑到接受事情,她神色颓然,嘴角满是苦涩,自责不已。
怪她,不该留下闺女的。
早知今日。
那天,老太太就是以死相逼,她也不会同意让兰兰留在云家。
她和老罗是意外。
那晚她被人下药,是老罗救了她,他们什么也没发生,但看到的人太多,闲话越传越难听。
是老罗当众表态,说会娶她,这事才平息下去。
事后,老太太解释那晚的药是云老二倒给他老婆的,孙梅并不信。
但云大海死了,她只能改嫁来保全自己,她原本是要带走兰兰的,老太太以死相逼,说兰兰是大海唯一的骨血,不许她带走。
云家条件确实比罗家好,她也知道继女与继父的不便,老太太又当着大家伙的面,做了公证,把云大海的家产果园都过到了兰兰名下。
她想着自己就在隔壁镇,离得不远,每隔一段日子就能去看女儿,也就没有强求。
但母女的隔阂就这么留下了。
孙梅伸手想去揉云汀兰的头,伸到一半想起闺女对她的排斥,又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窥着闺女神色,问:“兰兰,你老实告诉妈妈,今天那人……是不是孩子爸爸,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哪怕再有权有势,敢欺负她女儿,她也要去告他。
云汀兰见孙梅脸色发白,怕真把她气出个好歹,连忙解释:“不是,和他无关。是我男朋友的,他向我求婚了,但我并不想嫁。我理想中的生活是有房有车有娃,没有孩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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