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嗒嗒地走了,随后驿站就出来几个人也坐了马车走了。
齐胜招呼道:“夫人,我们可以走了。”
聂薇薇看着远去的马车,还真是给齐胜说着了,有人盯着她们。
换了辆不起眼的骡车,准备回祁江县,聂薇薇改主意了,她不想去盛京了,她不知道得罪了谁,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她不放心小宝。
她自认为已经很能忍让了,很多地方她都想不通,她也和齐胜说过王赖子的事,齐胜觉得应该不会是他。
王赖子现在自身难保,更不可能请得了这么多人来追杀她。
早上起得早,骡车晃晃悠悠的,几人便发起困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蓉蓉醒来时,车厢里是黑的,她想外面应该是天黑了。
她懒腰伸到一半卡住了,她意识到车是停着的。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她意识到这不是车厢,家人都不见了,她仔细听了听周围,只有轻微的虫鸣。
她忙乱地摸着身上,火折子没了,她又摸了摸棉靴子,棉靴子里藏的火折子还在。
她来不及高兴就抽了出来,小心地吹着,火光迅速照亮了四周,一个如车厢般大小的封闭空间,她四处敲了敲,喊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自己观察了一下,火折子的光弱了些,她看出来里面深成一体半圆形,一面墙是用石头砌出来的,然后她吹了蜡烛,开始踹那面墙。
慢慢地她觉得呼吸困难,铆足了劲去踹,可还是没有动静。
“娘~姐姐………小姑,你们在哪里?”她哭着想,她不想死,不想死在这,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娘亲说的世界,能在天上飞的铁鸟,快速行驶的铁盒子…娘说它们叫汽车,女孩们打扮各异露胳膊露腿也没有人指指点点,似乎人们都习以为常,高高的楼,似乎通向天上一般。
“娘,你是不是也梦见过?娘亲~”
她迷迷糊糊的那种窒息感似乎没有了,好安静好舒服,身体似乎也轻浮了起来,她不想醒过来了。
忽然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知道是姐姐的声音,她在哭,她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呢?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是姐姐的声音,她在外面,在外面哭。
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动了。
“你等我,别死…你等着我,我一定救你出来。”玉儿边哭边喊。
扒开外出的泥,她找了一根棍子挖石头,砌的石块没有松动,棍子先断了,她又找了一个,连挖带撬,终于弄开了一点缝隙,她朝里喊:“是娘吗?小姑?蓉蓉?”
有新鲜的空气进来,蓉蓉知道她不会死了,可她实在是还没有缓过来。
玉儿没听见声音,更急了,疯了似的用手扒石头,手烂了她也感觉不到疼。
见效果不大,她站起来用脚踢,用脚踹。
终于洞开大了些,她趴在洞口朝里看,见是妹妹,她急得喊:“蓉蓉?你还好吗?你回答我?蓉蓉?”
蓉蓉眨了眨眼,玉儿见了又开始踹石墙,这时候比开始容易些,不多时就踹开了能钻进去一个人的洞。
她爬进去,借着光看了看妹妹,然后拖着她倒退着爬出去。
等两人都到外面,蓉蓉才看到原来那个密闭空间是个坟。
玉儿搂着她,她看见姐姐手指全烂了,血还在不停地流,心疼得直哭,姐妹俩哭到一起。
等蓉蓉缓过来问:“姐,娘和小姑呢?齐胜呢?”
玉儿抽泣着说:“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墓里,我吓得不轻,连踢带踹的,把封墓砖给踢松了,我就使劲撞,就撞开了,出来后就听见你这边有声音,没想到你这边的墙砌得太牢了。”
蓉蓉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个新坟。
姐妹俩灰头土脸地,相互搀扶着继续找人。
而齐胜还在昏迷中,吴燕眼睛都哭成了桃,她给齐胜清理干净伤口,撕下一块里衣给他包扎。
她现在很怕齐胜死了,大嫂不见踪影,两个侄女也生死未卜。
当时先是齐胜发现不对,和外面的人打了起来,她是被撞醒的,她醒来时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扛着。
可能是转身时撞到她的头了,她一醒来就开始挣扎,齐胜又上来纠缠,黑衣人就把她丢下了。
她就看见其他几个黑衣人扛了大嫂和两个侄女,她捡起木棍就朝扛着大嫂的那个黑衣人打去,谁知人没打到,自己还摔了一跤。
她又急又怕,喊着大嫂和两个侄女,企图唤醒她们。
齐胜一个人对两个又分不出身来。
眼看扛着两个侄女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她又捡起木棍朝那黑衣人追去,还没有到跟前就被那黑衣人转身踢飞了。
她被踢到了心口,疼得脑袋发晕,很快失去意识。
等她醒过来就看见齐胜和那两个黑衣人倒在一块,她以为他死了,大嫂和侄女们也不知道生死,巨大的痛苦和无助向她袭来。
好在这时候齐胜哼了一下,她抹了抹眼泪上前去把压在他身上的黑衣人掰开,齐胜眯着眼看了看她又晕过去了。
她见他肋下的血一股股地冒,她急得拿手压着。
可能是太疼了,齐胜又醒过来了,告诉她有药,吴燕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摸出两个瓷瓶出来。
齐胜指着一个小的说:“给我吃一丸,那个外敷。”
吴燕给他伤口倒了些药粉可血一下就把药粉冲掉了。
她倒到自己手上然后再盖住伤口。
齐胜疼得一头汗。
后面她先是搀扶着他走,后面齐胜体力不支倒了下来,她又背着他走,可很快她就背不动了,加上心口实在太疼,就先找了这个山洞暂时先休息一下。
而聂薇薇此时躺在山崖下的一块大石头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感觉有什么液体滴在脸上,以为是下雨了,可当她睁开眼睛时,才知道那不是雨而是血。
她和那个黑衣人一同掉下来,悬崖上生长出来的树木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她掉在石头上,那个黑衣人就那样那么好运了,被一根断枝扎穿了胸口,挂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树上,血顺着耷拉下来的手滴在她的脸上。
她想挪开些,发现后背剧烈地疼,动了动手,手指都能动应该没事,动了动脚,她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运气,左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