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弃婴案结束以后,乐意涵便决定开设一个,专门针对那些偏远地区女婴的慈善机构。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忙着这事情。
云鲤知道她很忙,此去申城便没有让她来接,而是自己打车去了她家。
这倒不是云鲤不懂客气。
而是乐意涵千叮咛万嘱咐来的。
上次来申城时,云鲤就住在乐家,因此乐家的人都认识了她。
加上乐意涵特意吩咐过,云鲤到了乐家后,异常顺利便进了去。
中午的时候,乐意涵回来了。
云鲤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变了。
奇怪地摸了摸脸,乐意涵把水喝完后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云鲤笑了笑:“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变了。”
“变了?”乐意涵又摸了摸脸,“我变了吗?哪里变了?变丑了?”
云鲤笑:“不是容貌变化,而是精气神变了,你现在变得很是神采飞扬,看来你的慈善机构很顺利。”
乐意涵闻言先是开心地笑了一下,紧跟着叹了一口气:“云鲤。
我现在才知道我生活的有多么幸福。
我以前虽知道我的出生很幸运,但并没有如今这么深刻的感悟。
从小我的生活就很优渥。
身边的同学还有接触到的那些人,尽管比不上我的身份,但也是生活富裕的。
这就导致小时候的我以为,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
后来我长大了,接触了很多不同的人和事。
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是富裕的。
并不是所有人在吃喝玩乐上,都可以不用在意金钱只需要在意自己是否喜欢的。
这世上大部分的人,一年的工资甚至都没有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不怕你笑话。”
说完这句话,乐意涵自己先笑了一声:“我清楚的记得。
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街边的乞讨者时,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不花自己的钱要找别人要钱。
我爸妈和我解释说,是因为他没钱时,我还纳闷怎么会有人没有钱呢。
钱那东西,不是花都花不完的吗?”
云鲤听着乐意涵的话,突然就想到了网上流传挺火的一名砖家的话。
没钱?
那就卖套房子啊。
房子卖了,不就有钱了嘛。
人类的想象力是受限制的,想象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
乐意涵也好,还是那位砖家也好。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钱这东西谁都有很多,所以他们才会有那样对普通人来说很可笑的认知。
不过显然,如今的乐意涵已经明白当年的自己多么“无知”了。
云鲤没有打扰她,静静聆听着。
乐意涵:“后来我慢慢长大。
明白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用不完的钱。
也明白了世上大部分的人,并不能做到买东西时可以不用考虑价钱,就因为喜欢而毫不犹豫的买下。
很多人这一辈子,都在为钱而发愁焦虑着。
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认知就是穷苦了。
然而当我听到牛月娥的话后,我才明白我认知的穷苦远不是全部。
而在听完了牛月娥的话后,我又以为这世上的穷苦不会比她所说的再令人窒息了。
可是云鲤,不是的。”
说到这里,乐意涵突然就红了眼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碌着慈善机构的开设。
在这期间,我了解了很多事情。
童养媳、配阴婚、村共妻等等等等。
大人把才几岁大的女儿送给别人当童养媳,就为了换一只奶羊喂儿子。
亲人把活着的女儿卖给死了儿子的家庭配阴婚,就为了给儿子换彩礼。
家人把未成年的女儿卖给一个村子当共妻,就为了给儿子娶亲盖新房。
在那些地方,那些人眼里。
女儿不是孩子,甚至都不是人。
而是赔钱货、是货物,是除了生育以外没有任何用处的机器。”
深呼吸一口气,将眼泪压下,乐意涵看向云鲤,眼中有火苗在跳跃:“可这些是谁规定的?
儿子是人,是宝。
女儿凭什么不是?
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都是人,都是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
我想救那些女孩。
我知道。
我不可能打破那些地方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不可能让这样的现象消失,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女孩都得到救赎。
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已经和姨父说过了,拜托他让人去牛月娥的老家考察,在那地方开展支教活动。
再过段时间,我的慈善机构也差不多能够开始工作了。
到时候,我就能够真正帮到那些女孩了。”
云鲤看着说到这里,眼睛亮晶晶的乐意涵,眉眼间涌上了笑意:“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别的忙我或许帮不上,但捐点款我还是可以的。”
乐意涵闻言眨了眨眼,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有拿友情绑架你捐款啊。”
云鲤笑:“我听你这语气,怎么好像之前和我说那么一大堆,就是为了让我捐款呢?”
乐意涵睁大了眼睛:“你可不能冤枉我!”
说完,她露出了一副很是委屈的表情。
云鲤看着她。
看着看着看着,她还没笑呢,乐意涵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云鲤见此,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她道:“如今市面上的慈善机构,背地里多有腐朽。
我之前捐款的时候,都是找人帮忙寻靠谱的慈善活动。
现在你开了慈善机构,我以后捐款就不用找人帮忙了,倒真是一件好事。”
乐意涵闻言突然问了句:“你要参与进来吗?”
云鲤摇摇头:“我手底下的公司就够我忙的了,没什么时间参与慈善机构的管理和经营。”
听到这话,乐意涵点了点头:“也是,你那么忙。”
说完了慈善机构的事情,云鲤问道:“明天宁熹的毕业典礼,你有空去吗?”
乐意涵颔了颔首:“有空,我回来前已经把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之后,乐意涵又和云鲤死说了好些她在开设慈善机构过程中,所听到的令人痛心的事情。
那一桩桩一件件,背后满是血淋淋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