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仙是怎么修的?”
看到抱丹真人那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癫狂之意,许纯良呵呵一笑,却什么都没有回答。
从今夜看到他们的后脑勺都有一张老君脸的时候,许纯良就知道,这家伙修仙早就修癫了。
他在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像仙人。
比如说穿的仙风道骨,比如说把自己弄的鹤发童颜,比如说他们后脑勺那一张张的老君脸。
癫子,是最容易被人忽悠瘸的。
“告诉我!什么是修仙!”
抱丹真人的身体旋转,用后脑勺看向了许纯良。
他的头发再次分开,那张苍老的老君脸瞪大了眼睛,用他无数只瞳仁看向许纯良。
许纯良呵呵一笑道:“你没见过仙,我可是见过的。”
“仙,就是佛。佛即是魔。”
“仙人,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仙风道骨,那些东西不过是普通人的美好想象罢了。”
“仙就是佛,仙就是……,佛?”
“仙人并不是仙风道骨吗?难道我真的错了?”
抱丹真人那张老君脸上出现了迷惑,他的无数只眼睛都开始迷茫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许纯良看着发癫的老君脸,不由想起自己在佛窟中记下的那段心经,于是便开口念了出来。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
念完,看着眼神愈发迷惑的老君脸,他笑着说道:“我曾进入佛窟,在其中看到过真佛,轮回路,以及奈何桥。那其中有恐怖,有诡异,有轮回,唯独没有慈悲与传说中的佛气。”
“佛并不是高大寺庙里满身金光的模样,更没有漫山遍野的慈悲。佛有的,只是无法抗拒的强大。”
“而在佛境中,我悟出了这个道理,佛就是仙,仙就是魔。他们只是一种高于普通的出尘,是一种强大的境界。是一种自由……”
“是……”
“绝不是你以为的仙风道骨,所以……”
“你错了!”
“仙,不是你这么修的!”
“不!!!”抱丹真人怒吼一声,黑暗中的所有徒弟也都随之怒吼!
他们就像是一个人似的。
须发皆张,一个个怒视着许纯良。他们每个人老君脸上的无数只眼睛都怒视着许纯良。
“那你说,仙是怎么修的?你…告…诉…我!仙,是…他…妈…的…怎…么…修…的?”
三十多个人头看着许纯良,异口同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着许纯良。
许纯良只是笑笑,再不说话了。
他现在一动不能动,他必须让对方松开自己。
“说!什么是修仙?仙又是什么?”抱丹真人的头向前平飞,飘至许纯良的面前。
许纯良依旧是那一道不屑的笑容。
“不说,我就杀了你。不!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把你栽种进药田。让你助我成仙。”
“你成不了仙,因为你从根本就错了。”许纯良善意的提醒道。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他妈的对的道路!”抱丹真人那张老君脸彻底疯狂!
“我的左手呢?带回来没?”许纯良问道。
“手!他的左手呢?谁带回来了?”抱丹真人连忙问道。
“师傅,在这里!弟子一直随身携带着。”道姑明月端上来一只刻有复杂纹路的木盒子。打开之后,许纯良刚刚被砍下的胳膊就在其中。
许纯良看着自己的手腕,笑着说道:“看见我手腕上的小秤砣了吗?它就来自一位仙人。”
轰!所有头颅都看向了盒子中的手臂。
明月伸手拉开袖子,看到如同生长一般,寄生在皮肤上的小秤砣。
猩红,小巧,却冰冷不祥。
隐隐有深海一般的黑暗的血腥味在其中翻腾。
只是看上一眼,抱丹真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阴寒。他伸出手指,触摸向小秤砣。
“我劝你别摸。”许纯良的声音幽幽传来。
抱丹真人手一颤,停在虚空中,然后缓缓收回,他看向徒儿明月。
随后一脸和善的说道:”乖徒儿,来,你摸摸。“
明月:……
“嗯?”抱丹真人的脸上升起一道不耐烦的冰冷。
“是,徒儿这便出手。”道姑明月连忙低头,随后小心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探向小秤砣。
冰冷,麻木,浓郁的不祥。
她的额头上生出一道冷汗。
“快点!”抱丹真人怒喝道。
“是。”道姑明月连忙轻应一声,咬牙将手指触摸到了小秤砣上。
一瞬间,她的双眼变成了猩红。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就是这种感觉……”
“我看到了一个……”“它好强大!”
“好冷!好热!我觉得我充满了力量!”
“我想杀人!”
“我想杀人!”
明月的一头黑发瞬间变红,红的像血一般。她后脑勺的老君相自动闭合,一双妙目中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在她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贯穿式的破洞。
一股黑血从其中流出。
可是她的身体明明有了如此严重的致命伤,她的气势却开始变得无比彪悍。
“杀!”
她暴喝一声,系在腰间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在抱丹真人诧异的眼神中,割向了她自己的脖子。
哧……!
锋利的长剑划破油皮,随后划破脂肪,血管,喉咙……
她的头依靠着仅剩下一层的后颈皮,耷拉在了肩头。
哧!
又是一声爆响。
围观的三十余道士童子的头瞬间全部被无形的黑线隔断,掉在了地上。
只有抱丹真人和许纯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抱丹真人在明月割向自己脖子的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瞬息间便想起了许纯良断臂后所有人的胳膊都离奇断掉的一幕。所以他在那一刻便瞬间收回了裹着许纯良影子的拂尘,
并用拂尘的线钻入了自己的脖子。
然后在脖子被切断的瞬间,操纵拂尘将切掉的脖子重新缝合。
一瞬间的微操,精细的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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