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米道人也说出了解脱这个字眼。
让许纯良也不由一怔。心思不由自主的飘逸起来。
‘原来他也觉得纸道人需要解脱啊。’
许纯良看向李白衣,悄无声息的给他使了个眼神。于是李白衣讪笑了两声,不再询问。
“好了,我们不提那些令人唏嘘的事情了,各位,我们所在的这处地方,也就是你们说的黑暗树林。就是完整的繁星化仙大阵了。
这些树木和利草其实也是我们师兄弟的意识所化,我们师徒众人多位一体,用游鱼符阵的原理圆融一体,自成一界。
我们只有打开黑木棺,彻底杀死那只人皇兵解尸仙,繁星化仙大阵才能彻底破掉。你们才能重获自由。
而我也能重获新生。带着师傅与众位师兄弟的遗骨,回到我们的山门中。”
“众位,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可以合作。”
纸道人的声音幽幽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包括红衣少年赵四维在内,很多人都看向了君莫。相比与突然出现又有些神秘的许纯良,他们显然更信任这位多宝剑客一些。
而千佛寺的众僧却看向了李白衣。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李白衣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道:“妹夫哥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妹夫哥永远是对的。”
君莫也微笑着看向了许纯良,婴儿肥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笑意。
“看样子我们没得选,只有和米道人合作了。”
意见达成一致,所有人都再次看向了那粒代表着米道人的糯米粒。
“看样子我们有了统一的目标。”米道人的声音变得明显愉悦了很多。
“那么,也该让你们看一看,我们的目标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众人发现,围在他们身边的黑色树林分开了一道缝隙,一条能同时容纳四个人并行的小路,出现在黑色的草地上。
它出现的毫无征兆,就好像它一直存在在那里,只是人们没有看到,所有觉得它不存在一般。
看到这条路,君莫瞳孔一缩,下意识的看向许纯良。却发现他一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样子。
心底正要怀疑,又想起许纯良在面对纸道人触手直刺时那宛如未卜先知一般的六百多步,不由放下心来。
下意识的压缓了步伐,他退至众人身后,跟着众人的脚步,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一边往前方走去。
四周一片黑暗,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周围那些整整齐齐的黑色树木。和树木之间隐隐约约存在的黑色藤蔓。
除了他们一行人,四周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什么声音出现。
他们就这样在米道人的指引下,一步一步,不停的走入黑暗。
在走出数十步后,君莫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然后身上不由冒出层层冷汗。
作为队伍后面的最后一个人,他发现自己背后的路面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同样黑暗的,看不清楚的巨大树木。
仿佛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入了这片草坪中一般。
‘这地方真邪门。’他下意识的催动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孝服,隐藏了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的跟在众人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之后,他听到了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很显然,有人被吓到了。
很多人。
……
再次看到白米铺地,铁钉插地,红线镇棺的景象,许纯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并深深被那个巨大的黑色棺椁所吸引。
似乎有一种冥冥之中隐约存在的牵引,将他的注意力连接在了黑色棺椁上一般。
而其他人,包括君莫李白衣在内,也在看到黑色棺椁的瞬间,感受到了这种联系。
他们不约而同的,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巨大的棺木。
方方正正的侧面,浓郁的黑暗。以及极致的平静。
‘这里面镇着一个恐怖的东西。’所有人心中生出了这样一道思绪。然后他们便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
“咚!”
“咚咚!”
仿佛有一片陈腐的木头正在被人用额头奋力的碰撞着,那声音不大,却在宁静的黑暗树林中传出老远。
并给众人带来了一种本能的恐惧和颤栗。
除了许纯良之外,所有第一次看到这片黑暗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的看向那片棺木。
黑暗在上面流动着,吸引着他们亢奋的眼神。
然后,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它的模样。
钉满了棺材钉的巨大棺椁,一片片腐朽的木头,在同样腐朽的铁钉的固定下,被一根根血色红线缠绕着,悬挂在白米铺地的地面上空,凌空悬挂着。
“这些红线,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好亲切。”
红衣少年赵四维看着缠绕在棺木上的红线,忍不住平伸出右手。
红色的衣袖自动向后退去,露出他雪白的手臂。
然后……,嘭!
他的手臂炸裂开来,变成了一根根血红色的血管状丝线,不由自主的朝那些红线上绕去。
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紧张,似乎想要控制那些血线不要上前去,却完全无能为力。
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临!”
一道声音同时响起,红衣少年感受到的吸引力瞬间消失,手臂上的血线瞬息间散落开来,低垂在袖子中。
可众人却一阵紧张,因为他们听到的那声【临】,其实有两道。
一道来自许纯良手中的小米粒,一道来自众人身后。
众人诧异回头,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这是一个全部由白糯米组成的身影。等人身高,身上穿着白米拼成白色道袍。背着由白米组成的长剑,顶着由白米组成的发髻。
若不是他身上有明显的白米质感的话,与真人几乎无异。
看到他的模样,
众人不由一惊,连连后退。
“可紧张。我身上没有尸气和魔气,所以不会入魔。”那人笑着说道。
并十分潇洒的对着众人抱拳施礼。
“贫道米道人,见过各位居士。贫道有礼了。”他与许纯良手中的那粒米同时说话道:
“其实大家早已见过面了。”
那粒米轻飘飘的飞起,落在了众人脚下,与地面上铺地的糯米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