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镇稍稍停顿,深吸几口气后,接着说道:“尤老还说凤凌绮之所以会如此,不单是由于她往昔的遭遇,更是因为除了爷爷,她再无真正的血亲。她的父母命丧至亲之手,爷爷也遭亲人背弃,自此她便孤苦伶仃。若不强悍些,她又如何生存下去。”
“况且,那些所谓的亲人,不仅是豺狼虎豹,更是心如蛇蝎。连手足相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小小的凤凌绮,在如此家庭环境中成长,没有学坏已属万幸。况且,她不信任他人,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连亲人都不可信,又何况他人呢!”
“所以,尤老表示,对待向凤凌绮这样的同志,我们要对她多一些关爱,少一些打压。”
左镇看了三人一眼,再次说道;“我觉得尤老说的没错,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人家根本就不怕我们。每句话也都在嘲讽我们,这是为了什么,你们没想过吗?”
“程康的事情,那十三名牺牲的同志,不是我们为他们查出的真相,更不是我们为他们讨回来的公道,这些都是人家凤凌绮做的。当然,我这么说你们可能觉得,她只是运气好而已,那我们怎么没有这样的运气呢?”
“就算人家运气好,那至少人家帮了程康,也让我们知道了,那十三名牺牲的同志,到底是怎么牺牲的。不管人家运气好,还是人家有真本事,人家替十三名牺牲的同志,还程康讨回了公道。而这也恰恰说明了我们无能,没能早点发现问题,这也是人家嘲讽我们的资本。”
此刻,曹、邹、严三人,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找不到话反驳。
而左镇的话,却还在继续;“还有,我个人认为,凤凌绮的态度没什么问题。当然,这不是我帮着她说话,而是我清楚的知道,她为何是那样的态度,为何在我介绍你们的时候,她表示她不想知道。”
“人家不想知道的原因,那是因为人家一开始是信任我们的,可信任的背后是什么?信任的背后却是阴谋,所以人家不想和我们有联系了!当然,算计她的不是我们四人,而是王红山。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凤凌绮机敏,还有本事的话,她的下场是什么?如果只是死,那还算是有尊严的,可你们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要过了这个年才十七岁,万一她被特务糟蹋了,你们说她该多绝望?”
“别忘了,我们也有儿有女,我们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倘若,我们其中一个人,是凤凌绮的父亲,那你们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吗?人家凤凌绮打断我的介绍,那样子恨不得要马上离开这里,一刻都不想在看到我们。这是她的问题吗?这是我们的问题,人家一心为国为民出力,却被我们内部的人算计了,差点儿命丧黄泉。还想让人家继续信任我们,你们怕不是白日做梦呢吧!”
“好了,我言尽于此,可能多说了几句。但我不认为自己有错,我会回去写检讨书交上去的。至于上面布置给你们的任务,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向上面打报告,甘愿接受处罚。你们要如何完成任务,就自己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吧!”
说完,左镇毅然起身离去,留下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茫然无措。走出会议室的左镇望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程康,他那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让左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与羞愧,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然而,这终究是他们的过失,也是他们用人不当。如果不去纠正错误,不去承担责任,他们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广大的人民群众呢!
思及此处,左镇深吸几口气,然后往程康的方向走去。虽只有短短几步路,却又像是路途遥远,左镇硬生生走了几分钟,才走到程康的面前。
向程康敬了一个军礼,随后左镇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只是与程康无声的对视着……
凤凌绮转身离开大院后,如飞鸟般径直向国营饭店疾驰而去。她阔绰地一挥衣袖,买下了二十个香气四溢的肉包子,然后大摇大摆、气定神闲地回了家。
慕斯寒见她归来,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一只手紧紧拉住她,另一只手迅速接过她手中的包子,焦急地问道:“绮儿,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凤凌绮与他双手紧握,并肩来到院中石桌前坐下,轻声说道:“是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王红山也被绳之以法,至于他的结局,我想应该会吃花生米吧。”
“竟然如此严重,他究竟做了些什么?”慕斯寒为她倒了一满缸子热水,满脸疑惑地问道。
凤凌绮轻轻吹了吹热水,优雅地抿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可真是不简单啊!不但欺骗了你和我,还行为不端、伤风败俗,当然,最不可饶恕的是,他竟然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叛徒,曾经害死了十三名同志,你说他该不该死?”
“不过,他能欺骗我们,也不全怪他一个人,还是怪我们自己,太相信他们了。如果,不是太相信他们的话,我们也不会被骗到海市去,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闻听此言,慕斯寒也附和着点头,并不觉得凤凌绮说的有错。这确实怪他们自己了,可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些人的内部之中,竟然还会有叛徒。这还真应了那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话说的果然是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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