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念热脸贴了冷屁股,表情有点挂不住。
容妈妈也看出来了,自己儿子实在是抗拒的太明显了。
之前沈时念受伤那会儿容妈妈就几次劝说容文柏过去看望她,容文柏每次都以工作太忙推脱。
从沈时念受伤到痊愈,这么长的时间,容妈妈去看了两次,容文柏一次都没去过。
每次去的时候沈时念都会问容文柏怎么不来,容妈妈就找借口搪塞,说东西是容文柏买的,他这阵子就是忙,其实心里记挂着呢等等这样的借口替儿子开脱。
沈时念便傻哈哈的信了,身体好了之后就立马跑到容家来找容文柏。
但是容文柏的态度就太冷淡了。
连看都懒得看,直接说见客户就跑了。
什么客户要三更半夜去见,撒谎都不会编一个像样的。
拿自己儿子没办法,容妈妈也只好先安抚下沈时念,“时念,我们吃,不用管他,他就是没口福。”
沈时念勉强笑了一下,“阿姨,文柏哥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以前交往过的女孩都是什么类型的?”
听到这话,容妈妈舀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汤勺磕在碗边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脸色一片沉寂,看上去不太好。
沈时念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容妈妈说话,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阿姨?”
容妈妈被这一声唤回了神,立马收敛好脸上的神色,轻笑道,“他哪交过什么女朋友啊,要是真交过,我就没这么着急了。”
沈时念皱了皱眉,她怎么记得以前好像听项嘉木说过文柏女朋友怎么怎么呢?
是她记错了吗?
容妈妈又道,“时念,你不用管文柏喜欢什么样的,不用刻意去迎合他,只要你们性格合得来,文柏愿意,我们家这边你不用担心。”
沈时念顿时面露羞涩,“谢谢阿姨。”
容文柏寻着老板给的地址,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找到了那家酒馆。
已经快十一点了,小酒馆里没什么客人了,老板已经把店里的卫生都收拾好了,正坐在柜台那里核对今天的收入。
听见门响,抬头便看见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进来,老板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已经打烊了。”
容文柏看见趴在桌子上的江知鱼,松了口气,“我是来接人的。”
老板恍然大悟,“就是你打的电话是吧?”
容文柏点点头,“是,酒钱多少?我结一下账。”
老板摆摆手,“不用,这位小姐已经付过钱了,你把她带走就行了。”
容文柏走到江知鱼跟前,轻轻的推了下她的肩膀,叫她的名字,“知鱼?”
江知鱼皱了皱眉,哼唧了两声却没有睁眼,似乎还觉得被打扰清梦,有些不开心。
容文柏弯腰叫了半天,她始终没有反应,于是便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江知鱼很轻,抱在手里几乎没什么重量。
容文柏心跳有些失衡。
似乎是嫌弃他抱的姿势不舒服,江知鱼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一只手习惯性的搭在他脖子上勾紧,“沈司年……”
老板在旁边笑道,“醉成这样了,还认得出人呢,小伙子,你女朋友倒是挺黏人的。”
容文柏耳根泛红,没有否认,只是请老板帮忙把江知鱼的车门拉开。
容文柏将她放上副驾驶,随后从另一侧上了主驾驶。
从主驾驶探过去给江知鱼系安全带的时候,她温润的呼吸一直喷洒在耳边,无端弄的容文柏胸口躁动。
他抬眼看着江知鱼的眉眼,眼神一点点淡了下来。
系好安全带后,直起身驾车离开。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江知鱼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去哪儿啊?”
容文柏问,“你想去哪?”
不知道江知鱼到底认没认出他是谁,她把头抵在玻璃上,想了好一会儿道,“去海边吧。”
海边距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车开着开着,江知鱼又睡了过去。
到了海边,容文柏便将车窗降了下来,夜晚的冷风灌入,江知鱼又醒了过来,“好冷啊。”
“海边夜里是很冷。”容文柏说着就将外套脱下来,给江知鱼披上了。
江知鱼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眼神发直的盯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声道,“你是谁?”
容文柏还没反应过来,江知鱼便麻溜的解开了安全带,跪坐在副驾驶上,伸出手来掐住他的脖子,“说!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沈司年呢,他是不是被你夺舍了?”
容文柏被她掐着脖子前后摇晃,“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沈司年?”
江知鱼言之凿凿,“他才不会给我披衣服呢,他只会把我的衣服抢走自己穿!”
容文柏:……
江知鱼还在神神叨叨,“赶紧从他的身体里出去,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江知鱼的酒劲并没有散,她还以为自己身边的是沈司年。
酒精确实能麻痹人的神经,她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因为谁哭成那样。
容文柏拨开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结果刚推开,江知鱼捏住他的下巴,又把他的脸拽了回去。
“不许动!”
她还有些生气,两手捧着他的脸,直愣愣的看了半天,然后一把推开,“算了,都一样,反正我看上的也只是你的**。”
容文柏:……
她喝醉了之后这么生猛的吗?
容文柏捏了捏眉心,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晚上打了那通电话。
江知鱼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趴在车门上,看着夜里的海。
好一会儿,突然小声道,“那沈司年去哪了?”
容文柏低声道,“他已经跟你离婚了。”
江知鱼愣了一下,接着就生起气来,“那他就别回来了,再也别回来了!最好变成一只猪,变成鸡鸭鱼肉,等过年的时候就把它端上餐桌吃了!”
容文柏沉默。
他突然觉得沈司年能娶江知鱼,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生猛的。
江知鱼一直在唠唠叨叨的骂沈司年,从他嘴巴毒骂到他做事龟毛,从他们结婚一直骂到离婚,骂着骂着最后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房雨兰,又开始哭。
容文柏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江知鱼哭到后面累了,一下一下抽泣着睡过去了。
容文柏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的海面,伸手解开了衬衣的前两颗扣子。
他精致的锁骨下,是一大片暗红色的烧伤,衬衣下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