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年俯下身撩开被子一角,钻进来。
江知鱼紧张地直咬指甲,见他钻进来,咬牙低声道,“赶紧让他们走!”
沈司年见她衣服已经穿上了,略有些失望。
瞧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唇角不觉勾了勾,“赶走加分吗?”
江知鱼:???
她瞪着沈司年,眼神传递出一个信息:你想死吗?
沈司年就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将她的包塞进来,低声道,“把脸遮好,别让人拍到你。”
他看着江知鱼把脸捂严实,这才起身,扫试了一圈,淡淡道,“我太太说她不想接受采访,并且很讨厌别人窥觊我们的生活,诸位请回吧。”
这个回答太敷衍了,完全不能让人信服。
众人甚至开始怀疑那被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沈太太。
见没人动,沈司年徐徐道,“我太太今天心情好,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私闯进来,侵犯我们**的行为,给你们一分钟,从这里出去。”
记者们没有拍到自己想要的料,非常失望,但是沈司年的警告也让人心生畏惧。
毕竟之前是抱着拍大独家拿大奖金的决心来的,现在什么也没拍到,要是再被沈司年告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众人开始纷纷离场,就在这时,一个不甘心的记者趁着沈司年不注意,伸手就扯住了被子的一角,猛地往下一扯,床上女人便暴露在镜头下。
其他人一愣,赶紧拿着设备拍了起来。
等镜头对准人,众人突然沉默了。
床上的女人丝巾将脑袋缠了起来,露出的两只眼睛还带着个墨镜。
这特么什么造型?
脸基尼?
江知鱼真是又惊又惧,幸好沈司年反应快,把包塞给她,里面有可以伪装的东西,不然就这一下扯下来,她的脸暴露在媒体镜头下,职业生涯算是完蛋了。
众人还没从那个脸基尼上回过神,沈司年猛地攥住拉被子那个人的手,将其拧到身后。
对方发出一声惨叫,白着脸半跪在地上。
沈司年阴沉着脸,冷睨众人,“我给你们脸了是不是?”
他怒意迸发,气场全开,哪儿还有刚刚回答问题时候平和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记者们脸色骤变,沈司年可不是沈越泽,他们乱写点什么都没关系,沈司年……他可是把当年号称第一狗仔香蕉娱乐告到破产狠主,香蕉娱乐的主编从风靡全网到查无此人都是沈司年的手笔。
他们这些公司,哪一个比得上香蕉娱乐的影响力,居然敢不自量力触他的逆鳞?
就那点奖金,值得他们冒这种风险?
早知道不来了。
众人叫苦不迭,就在这时,包裹严实的女人发话了,“赶紧让他们出去,不然扣你分!”
众人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怒火中烧的沈司年,听见那女人的话,立马收敛起气场,皱着眉,不开心道,“这怎么也能怪我?”
“你再废话?”
沈司年闭上嘴,委屈吧啦道,“知道了。”
说完转过脸就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甩开手里的人,冷声道,“都给我滚!”
众人迫不及待冲出房间,直到上了电梯,后背都还是一层冷汗。
难以置信,居然安全逃出来了?
还有,沈太太到底是什么人物啊!两句话就让沈总乖顺成那样?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有个刚入行的小记者问,“这新闻,我们还要写吗?”
前辈白了她一眼,“你不想干了吧?沈司年那态度,谁敢写啊?”
“就写他和她太太啊。”
“他太太脸都没拍到,闭眼写吗?”
小记者不说话了。
她觉得看沈总对沈太太的态度,他应该非常宠爱对方,既然扒不成料,倒不如投其所好,写一篇两人伉俪情深的稿子,总是可以的吧。
这位小记者绝不会想到,自己后来短短两年,晋升成副总编,都是因为她给沈总和沈太太开的那个专栏取悦了沈总,当然,这都是后话。
等到房间没了动静,江知鱼才摘掉脸上的丝巾。
“你房门都没锁吗?这些记者怎么进来的?”
即使没被拍到,江知鱼还是一阵后怕。
沈司年说,“你没听他们说吗?来拍我出轨的新闻的。”
江知鱼一顿,“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跟……你在开房?”
沈司年说,“现在还不清楚,我已经联系方青在查了,很快就有消息。”
说完顿了一下,“先洗漱吧,别在这里呆了,我们先去医院。”
这么多记者都能堂而皇之的闯进来,谁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别的事情,先走为妙。
江知鱼应了一声,刚站起身,腿一软,突然踉跄了一下,沈司年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低声问,“怎么了?”
江知鱼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才道,“我走路像骑着猪吗?”
沈司年:……
想到昨晚自己不知节制的模样,沈司年也难得尴尬。
他说,“你把脸蒙上,别人就看不出是你了。”
江知鱼沉默。
她知道答案了。
像。
洗手间没有冷水,沈司年让人在隔壁房间开了间房,两人洗漱过后,方青安排的车也到了。
车子启动后,江知鱼才琢磨着现在两人该怎么办。
她没想到两人会有这样一个进展,一时间有些混乱。
她的计划里,至少要在工作稳定之后,才可以去谈感情。
沈司年的事业已经发展到了顶峰,她即使达不到沈司年在业内的高度,也不想太过失败。
她和沈司年第一段婚姻的失败,除了猜忌,也有两人经济地位上的悬殊。
那种巨大的落差感,总是会让自己患得患失,反复问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底气站在他身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莫名其妙睡到了一张床上,还发生了关系,她难道要跟沈司年说,自己就是单纯被下药,所以才跟他睡,让他不要放心上?
这话听得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简直太渣了!
她开始懊悔,昨晚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呢?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让沈司年给她送医院,丢人就丢人吧,总比现在骑虎难下得好。
“昨晚……是个意外,”江知鱼没想好怎么开口,沈司年却先说话了。
“你不要太过纠结,你就只把我想成是解药就好了,不要有太大心里负担,”沈司年看着她,神色温和,“我知道昨晚你是因为被下了药,才对我那样,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但是我依然很庆幸,昨晚是我。”
“我不会因为昨晚的事,对你要求什么,你做什么,我都尊重你。”
江知鱼:……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更不是东西了。
睡了人家,还让人家给她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