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很快就引来了店长，对方一来，就一个劲儿的道歉，随后斥责那个导购，“客人要试，你就去拿，你不就是干这工作的吗？”
导购不服，“你看她的打扮，像是能买得起样子吗？试了不买，我还得重新放回去，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店长板着脸道，“你还想不想干了？”
导购撇撇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衣服拿了出来。
江知鱼接过来的时候，对方又道，“别弄脏了，这么贵的衣服，赔你也赔不起。”
江知鱼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下，指着店里位置摆放最显眼的几条裙子，说，“那几条把我的尺码拿一下，我也要试。”
导购脸皱起眉，“存心折腾人是吗？”
店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废什么话，快去拿！”
导购绷着脸，极不情愿地折返回仓库拿衣服。
沈司年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江知鱼在试衣间来来回回往返试衣服。
她个子高，腿又长，骨架不算小，特别撑衣服，每一件上身都特别好看。
衣服上身后，江知鱼对着镜子前看看，后看看，不评价，也不说话。
店长站在旁边温声询问，“女士，您肤色白，这个颜色也特别适合您，您觉得呢？”
江知鱼点点头，问，“多少钱？”
“三千七百八十八，会员打九五折。”
江知鱼翻看了一下吊牌，“聚酯纤维啊，质量和价格不太相符呢。”
一旁的店员，像是总算找到了挤兑江知鱼，“嫌贵就直说，买不起就买不起，找什么借口？”
沈司年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就被江知鱼摁住手腕。
多年形成的默契，她一拉他的手，沈司年便知道江知鱼不想让他插话。
沈司年绷着脸扫了眼那个导购，抿紧唇，没有说话。
店长不轻不重地数落了导购两句，端着一脸笑容对江知鱼道，“所有门店都是这个价格呢，如果您觉得超出预算，可以看看门口那一排处理的服饰，价格更优惠些。”
导购更直接，催促道，“买不起就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我还要招待下一个客户呢，能别耽误时间吗？”
沈司年扫了对方一眼，“谁告诉你我买不起？都给我包起来。”
店长一愣，“您……您是说都包起来。”
江知鱼说，“对，我刚刚试过的，全都包起来。”
导购一脸目瞪口呆，店长催促道，“愣着干嘛，赶紧给这位女士打单子！”
导购慢半拍感应过来，慌手慌脚去拿衣服。
江知鱼叫住她，“等一下。”
店长反应极快，“要帮您再换一位导购吗？”
江知鱼一顿，勾起唇角，“不用，就她。”
说着拿旁边展示台上盒子里的袜子问道，“这个多少钱。”
导购说，“69两双。”
江知鱼便拿着两双袜子跟她去了收银台结算。
导购在刷码，江知鱼低头在玩手机。
七件女式服装，一共一万七千多，导购核对完，抬头问她，“微信支付宝还是网银？”
江知鱼抬起头，“你觉得一万七贵吗？”
导购怔了一下，低声道，“贵。”
“我也觉得挺贵的，所以还是不要了，”江知鱼将手里的两双袜子递给对方，“这个给我结算一下。”
导购一愣，表情差点扭曲了。
“你逗我玩呢？”
江知鱼勾起唇角，“你戏真的挺不错的，比你们店长好，只可惜选错了对象，我买东西，贵一些可以，但我讨厌有人给我下套，把我当傻子玩。我对象长得也不蠢吧，怎么就让你们觉得他的钱那么好骗呢？”
导购和店长一脸错愕，这怎么跟剧本不一样？
江知鱼敲了敲柜台，“能结算吗？不能的话……能让经理给我结吗？”
结完账，从店里出来，沈司年还有点回不过神。
江知鱼则是拿着袜子直接拆开看了起来，一边摸一边道，“这袜子质量还可以。”说着将男款拿一双递给沈司年，“你要的情侣款。”
沈司年：……
69两双的情侣款。
好敷衍。
不敢说。
他接过来放进手提袋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知道她们在演戏？”
江知鱼说，“一开始不确定，本来买东西嘛，偶尔还是会见到一些见人下菜碟的导购，但是这个导购，太嚣张了，她们店长都来了，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当着她们店长的面，还一个劲儿的激我，反复强调我买不起，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们店长反应也奇怪，嘴上训斥，却无实质惩罚，而且你发现没，这两个人刚刚一直往你手腕上看，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你那块表了，估计他们觉得你是个土大款，我是个被土大款包养的有几分姿色的傻白甜，想着刺激我们一番，咱俩傻帽头脑一热，就把东西全买了。”
她说着嘚瑟起来，“你这个土大款是真的，我这个傻白甜可一点也不傻，我能让她们占我便宜吗？”
非但不让，还要戏耍别人一番。
做生意就踏踏实实做，想什么歪门邪道。
沈司年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喜欢就买，没必要争这口气，你在她们身上浪费的时间就不是损失吗？”
“这有什么好损失的，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
沈司年顿了一下，“我有损失，本来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就短，你还要花十几二十分钟时间在别人身上，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约到你。”
江知鱼一怔，突然好笑，她挽住沈司年的胳膊，小声道，“那我今天晚点回去嘛，我们多呆一会儿。”
沈司年立马就被哄好了。
李诏被大录取，学校在京都，下周四的火车。
他原本想报考江城的大学，但是除了江大，别的学校他想选的专业都不大行，最后咨询了沈司年的意见，报了大。
这一去，相隔千里，老院长极是不舍，这几天又是忙着给他絮新棉被，又是到处给他买生活用品。
李诏带着他们去看那几个一米多高的大行李袋，叹道，“院长恨不得让我背两筐土鸡蛋过去补身体，这么多东西，我没上火车就要被劝退了。”
江知鱼在他脑门上推了一把，“有人疼就知足吧你。”
“别碰乱我的发型。”
于是江知鱼勾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好一通揉，直到变成鸡窝。
李诏刚想回击，就被沈司年拎着衣领拽了回来，“男女有别懂吗？”
李诏眼皮跳了跳。
心说，你老婆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男女有别？
护短也护得太光明正大了吧。
江知鱼得了便宜，便跑去帮院长他们烤串去了，沈司年刚想跟过去，李诏叫住他。
“沈大哥，我不在江城，福利院和小鱼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沈司年一顿，“你叫我什么？”
李诏愣了下，立马改口，“姐夫。”
沈司年露出满意之色，“自家人，应该的。”
李诏：……
“追到小鱼姐了？”
李诏小声试探。
沈司年纠正道，“本来就只是吵架闹别扭，夫妻情趣懂吗？”
李诏：……
天塌了嘴顶着，牛逼。
“对了，前阵子有个人来福利院捐钱，我听到他一直和院长打听小鱼姐和宋阿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