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并没有入睡,闻声大步走了出来。
仰小瓜快速退到寒生身边,笑嘻嘻地说:
“少爷,弄清楚了,是只自称蛊魔鬼仙的邪物!”
“以前被镇在蚩尤神庙之下。”
“吹嘘自己阴气不弱于地府十大阴神。”
“妄想蛊惑我帮他卖命,你说他傻不傻。”
“我仰小瓜不是十一年蜈蚣岭那只鬼魈,怎么会凭他几句话就会倒戈!”
“我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傻雕!”
十大阴神,又称十大阴帅、十大冥帅。
其中有鬼王、日游神,夜游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豹尾、马嘴,鱼鳃、黄蜂。
阴帅本领各不一样,掌管兵员也不一样,分工也不一样。
不管作恶多端,罪孽深重的鬼魂何等厉害,都难逃他们的手掌心。
那铜盒子愤怒的声音响起,叫道:
“鬼魈,你敢诈我。”
这位蛊魔鬼仙清楚厉鬼的心理,熟悉鬼魂的阴暗面。
这一套蛊惑之术,以前屡试不爽,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蛊惑仰小瓜。
可惜,今晚终于折戟失败。
他不知道,仰小瓜经过金大力的指点,鬼心坚定,胜过世上任何一只小鬼。
别说一半的阴气,就算把地府阴气搬来,仰小瓜都不会背叛寒生。
他太小瞧仰小瓜这只小鬼魈了。
仰小瓜大声嘲讽:
“傻雕!我跟着少爷,吃光你的阴气也可以!”
“你给一半阴气给我,真当我傻吗?”
“你怎么跟任多鱼一般,以为用些宝物就能哄人!”
原本萦绕在本命蛊的阴气,快速后撤,凝聚在铜盒子上空,慢慢化成一个骷髅头,而且渐渐变大,口吻非常嚣张:
“一百张符纸,经年累月,符力早就下降!”
“已压不住我!”
“今日白天,我在寨子里吸收数只蛊虫的瘴毒!”
“此刻,我肯定可以冲关而出。”
“除了主人,你们都要死。”
听到动静的郭望春和黎小虎都醒了过来,也都走了出来。
郭望春充满困惑,问:
“主人?”
“我是你主人吗?”
“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怎么不是孩童的声音嘛!”
那骷髅头扭动,态度柔和很多:
“没错。”
“您就是蛊魔鬼仙的主人,十方邪域的尊神。”
郭望春越发困惑,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第一次来湘西,怎么就变成你的主人!”
“我幼年的阴气,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你身上来的吗?”
“告诉我,什么人害死我娘!”
骷髅头嘴型在动弹,铜盒子绑着的红线崩断,两把桃木断剑落在地上。
跟着铜盒子表面的佛道巫三教符纸,凌空飞起,漫天飞舞。
它脑袋猛地变大,整个赶尸客栈瞬间阴风习习,犹如阴间地狱。
铜盒子的缝隙越来越大。
越来越多的阴气飘散出来。
骷髅头发出狞笑声,说道:
“主人,有朝一日,你觉醒过来。自然会记起我。”
“不用追问这些无用的问题!”
“鬼母沈柔注定会为你而死。”
“这是她的命运!”
“请原谅我暂时的冒失!”
“有朝一日,你也会在邪域见到鬼母沈柔。”
郭望春犹如闪电击中,目瞪口呆。
产下鬼婴的女子,称作鬼母,倒也名副其实。
十方邪域又是什么地方!
黎小虎揉了揉眼睛,大声叫道:
“这是什么傻雕玩意!”
“叫得可真欢,满嘴喷粪。”
“大冬天,非要把冻库的大门打开!”
“要是放到夏天,不知道多么爽快,肯定能省不少电费。”
“我要揍他了。”
赶尸客栈发生恐怖的变化。
巫东陵等五怪从外面跑进来。
巫东陵惊恐不已,叫道:
“没想到任多鱼把你偷出来!”
“他真是狗胆包天。”
“兄弟们,护住少主,护住郭公子、黎公子,别让蛊魔妖物伤害他们三人。”
寒生拍了拍郭望春的后背,从容一笑,说:
“望春,你我皆是不祥之人。”
“我更是天煞孤星之命,多年来一直住在赶尸客栈。”
“咱们即便从泥泞中翻滚,还是能站起来。”
“沈妈妈是鬼母又如何?”
“我阿妈还是红衣女尸!”
“咱们不光要自救,还要救母!”
“切不可受他鬼话影响。”
“我看过一个戏文,佛陀子目连救母。入地狱救母,也不是不可以。”
“我还听过沉香劈开华山救母。”
郭望春心头猛地一震,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不少道理,脑海浮现“天煞孤星”“多年来都是一人”,泪水没来由夺眶而出。
寒生挥动右手,拨开漫天的阴气,朝前面走去,说:
“小瓜,姥爷,封住门窗!别让他走脱了”
“小虎,你就站在大门,当个门神。”
他又看着骷髅头,说:
“在我的地盘,还能让你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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